為了避免再度吵醒卡普，他們忍著困倦一直熬到了凌晨，直到據說是人睡得最沉的時候，才終于開始輕手輕腳地收拾家當。

        不過，就算他們打算養足精神再逃跑，出逃前的興奮也會令他們睡不著覺。

        三兄弟要收拾的東西并不是很多。幾套衣服，一些必要的洗漱用具，還有一些個人物品與他們用來當做武器的水管——三個簡便的行囊就出爐了！

        “你們不打算帶被子嗎？”妮克絲還是沒能忍住問道。

        “太重了，會影響跑路的。”艾斯不以為意，“以后總能弄到的。”

        “不用擔心，”薩博安慰道，“我們知道一個什么都有的好地方。”

        人生地不熟的妮克絲抱著尼亞默默閉上了嘴。

        等艾斯最后取下用漁網兜著掛在墻上的三個杯子，他們逃跑的家當就全部收拾完畢了。

        “你的東西呢？”他問妮克絲，“收拾好了嗎？”

        妮克絲點點頭。與其說收拾好了，不如說她的行李甚至還沒有拿出來放下，依舊存放在斗篷內側施加了魔咒的袋子里。

        “那么——”艾斯壓低了聲音也壓不住興奮，“出逃計劃，開始實施！”

        薩博和路飛：“哦！”

        三小只——哦不，現在是四個小鬼了。四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從閣樓處爬了下來。

        艾斯把寫有“我們獨立了”和署名的字條釘在柱子上時，薩博在一旁小聲地問妮克絲：“你要不要也給卡普先生留點什么話？”

        妮克絲想了想，拿出一張紙飛快地寫下了幾個字，放在了熟睡中的卡普身邊。

        留好字條的四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微亮的天光里。

        ——

        “嘻嘻嘻，感覺好興奮啊！”一晚沒睡的路飛看起來還很精神，背著草帽，抱著他的小包裹，走路時幾乎都要蹦起來。

        “這才剛開始呢，我們的旅程！”艾斯明明自己也興奮得要死，卻非要在路飛面前裝作穩重的樣子。

        “說起來，妮克絲也是被卡普帶來達旦這里的吧？”薩博問道。

        “嗯。”妮克絲回答，“卡普想讓我當海軍。”

        “那你自己呢？”艾斯問，“反正我們三個已經約好了要當海賊了，才不打算聽那個臭老頭的話呢。”

        “我也不會當海軍。我是…”妮克絲把海賊兩個字咽了下去，她答應過卡普不在他們面前說起海賊的事情，于是她換了個說法：“我以后也要出海。”

        “出海后想做什么呢？”薩博笑著先說出了自己理想，“我的話，想要自由，想要周游世界，想要把自己的見聞寫成書流傳下去！”

        艾斯也加了進來：“我想要獲得最高的名聲，讓自己的名號響徹這片大海！”

        “我！還有我！”路飛興奮地大喊著跳到妮克絲面前，“我要找到最棒的伙伴們，要成為海賊王！”

        妮克絲看著笑得燦爛的路飛，有一瞬間的晃神。

        海賊王……嗎？

        怪不得香克斯會犧牲左臂救下這個孩子。

        “怎么了，不相信我嗎！”路飛注意到妮克絲的沉默，垮下小臉。

        “不，”妮克絲回過神，彎了眉眼，伸手撈過路飛的草帽蓋在他的頭上，“海賊王嗎？”

        她的聲音里有著三兄弟聽不懂的情感：“那可要好好加油哦，路飛。”

        “嗯！”路飛單手扶起帽子，心里浮現出一個有點奇怪的念頭。

        剛剛妮克絲給他戴帽子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讓他想起了香克斯當初送他帽子時候的情景。

        可能因為都是紅發吧。

        單細胞的路飛很快就把這個念頭扔在腦后。

        “吶吶，所以妮克絲以后想做什么？”

        “我沒有你們那么遠大的理想。”妮克絲直白道，“我出海只是為了找到一個人。”她停頓一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那不也挺好的嘛！為了尋找自己重要的人而出海，才不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事情！”路飛認真的表情讓妮克絲不禁想揉揉他的頭。

        “是出了什么事嗎？”薩博問。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沒有誰會愿意和自己重要的人分開的吧。“你有什么線索嗎？”

        “一些意外……六歲之后我們就失去聯系了。他大概以為我已經死了吧。”妮克絲沒多說，轉而回答薩博的下一個問題，“卡普告訴我，他現在在新世界。”

        雖然知道香克斯現在處于新世界，但是以她現在的實力，冒然孤身一人闖入那里并不是明智的選擇，或許還會成為他的弱點。這也是她選擇跟卡普來到東海的其中一個原因。

        “卡普先生也認識他？”薩博驚愕，“等等……卡普先生認識他，卻又不送你去找他，反而還把你帶到這里，讓你以后當海軍……也就是說，莫非，他是個海賊？！”

        路飛瞪大了眼睛：“唉？！真的嗎？”

        卡普，這個結論是薩博推導出來的，與她無關。

        這么想的妮克絲毫不遲疑地點頭承認了。

        “新世界嗎……”艾斯的關注點放在了別的地方。新世界，他聽說過這個詞，偉大航路的后半段，世界上所有有名的兇惡的大海賊的聚集地。“我以后也一定會去新世界闖出名頭的！”

        艾斯看向妮克絲：“哼，看來你運氣不錯。如果你表現好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以后去新世界的時候帶上你。”

        “艾斯說會帶你找到他呢！太好了妮克絲！”路飛歡呼道。

        “笨蛋！我只是說我會考慮！”艾斯恨不得給總是拆自己臺的弟弟來一拳。

        “什么啊，艾斯不想帶的話，那妮克絲就來我船上吧！”路飛拍拍自己稚嫩的胸膛，“妮克絲以后就跟著我混吧！我一定會幫你找到人的！”

        “也可以考慮考慮來我這里哦。”薩博也打趣道，“怎么看我都是三個人里最靠譜的吧。”

        “你們兩個混蛋！”艾斯氣得跳腳。

        薩博和路飛的笑聲回蕩在森林里。

        ——

        [另一邊，山賊小屋內，被卡普一腳踹醒的達旦正看著艾斯他們留下來的字條驚慌失措。

        “卡普先生！該如何是好啊！”

        “哼！自作聰明。”卡普滿不在意地掏著耳朵。]

        他摸出另一張字條扔給達旦：“這里還有一張呢。妮克絲說她會照顧好他們的，不用擔心。”

        “更要擔心了好嗎！你在說什么風涼話呢！如果不藏在我們這里，以那三個小鬼的惡名，他們可是分分鐘會被抓走的啊！妮克絲還是女孩子啊！”

        [“反正休假結束了！”卡普無所謂地把字條扔給達旦，拍拍屁股就走人了，“下次我來之前，要把他們訓練成出色的海軍啊！”]

        可是山賊到底要怎么訓練出海軍啊！這個混賬臭老頭！

        ——

        視線回到四個離家出走的小鬼這里。

        下雨了。

        從一點一滴的小雨到傾盆大雨不過是一小會的事情。不過他們運氣很好，不遠處就有一棵巨大的樹，樹底下剛好有一個能容納他們的空間。

        妮克絲和艾斯他們鉆進了樹洞里，決定暫時在這里歇息。

        “好開心啊！”路飛抱著自己的雙腿，薩博和艾斯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中間，妮克絲坐在他們的對面。

        妮克絲摘下來剛剛用來擋雨的帽子，尼亞從她的脖子旁邊鉆了出來，跳到地上，優雅地舒展著自己的身軀。

        “路上一直都沒有見到它，我還以為你把它留在那里了。”薩博觀察著這只貓，“你一直抱著它嗎？”

        妮克絲點點頭。

        “喵喵！”路飛開心地喊著，伸出手正打算擼一把尼亞，卻被尼亞輕松躲開。

        “是尼亞。”妮克絲糾正著他的發音。

        “喵喵！”路飛不死心地繼續伸出手，在狹小的洞穴里和尼亞斗智斗勇。

        “不要亂動啊！笨蛋路飛！”坐在他兩邊的薩博和艾斯無奈地喊道。可是上頭了的路飛根本聽不進哥哥們的話語，他幾乎已經是趴在了地上，緊緊地盯著尼亞的動作，做出猛獸捕獵的預備姿勢。

        尼亞跳上了妮克絲的左肩膀。

        路飛也跟著撲了上去。

        “路飛！！”

        艾斯和薩博沒能拉住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路飛撞上了對面的妮克絲。好在妮克絲及時側過了身偏了頭，才避免了兩人頭撞頭的慘狀。

        所以路飛一頭撞在了樹干上。

        ……

        至于尼亞？它早就跳開了。

        妮克絲剛想反思自己是否應該采取更好的應對措施時，路飛把她的臉也摁在了樹上。

        ？

        下一刻，路飛右手撐在樹上，左手撐在妮克絲的臉上，用力把自己的臉從樹里拔了出來。

        妮克絲面無表情地做著深呼吸。

        “路飛！快把你的手從妮克絲臉上移開！”薩博急忙提醒道。

        “哦！”路飛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放在了妮克絲的臉上，他迅速收回了手道歉朝妮克絲道歉，“對不起啊妮克絲！”

        “沒關系。”妮克絲還能怎么辦呢，路飛這么可愛當然是原諒他！

        然后路飛的手又啪的一下按在了她的臉上。

        哦，還是直接朝著正臉按的。

        “路飛你在干什么啊！”艾斯也被路飛的迷惑行為嚇到了。

        沒等妮克絲從二次傷害中回過神來，耳邊就先一步響起了路飛困惑的聲音。

        “果然，好奇怪啊！妮克絲的臉好冰哦！是生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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