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魔主
樓月潼說話做事太由著性子,那句為程梓川正名的“姐夫”也出口的理所當(dāng)然,但聽在樓奕陽耳中無異于晴天霹靂——曾被魔界公認(rèn)最不解風(fēng)情的月魔君居然會對人動心了?
哪怕太陽從西邊出來,他也不會驚訝成這樣。
樓奕陽一邊打量程梓川,一邊挑剔——除了長相一無是處!
讓他叫姐夫?樓奕陽只有兩個字:做夢。
程梓川顯然也不想聽,率先收回目光,留下一句“自便”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樓奕陽雙眼一瞇,手掌側(cè)翻,一道利刃直沖而去,程梓川偏了偏頭,前方墻壁“轟——”地炸裂。
樓奕陽再要出手,程梓川身形一閃,指尖光華流瀉,“魔當(dāng)久了,不會做人是嗎?”
“能贏我再說!”
兩道身影同時躍到上方,靈力相撞,波瀾四起。
蒼涯嘴角一抽,追上樓月潼:“魔君,他們……打起來了!”
“又死不了,緊張什么?”打架這種事在樓月潼看來簡直就跟吃飯喝水似得尋常,她打了個哈欠,“我困了,你帶路。”
這種打斗,一時半會分不出結(jié)果。
蒼涯無言以對。
事實證明小魔女是對的,等她睡了一夜醒來,得到的消息是——那兩個還在打。
修士不需要吃飯喝水,但為了保持尊重,蒼涯還是安排人奉上了了美酒佳肴,樓月潼坐在桌前,時不時就看到外面閃現(xiàn)的人影,聽到噼里啪啦的聲音。她揉了揉耳朵,抬高了聲音,冷冷道:“你們這打招呼的時間是不是太長了?”
話音剛落,玄衣身影突然閃了進(jìn)來,抓起桌上的靈酒就猛灌了口,又重重地放下。
樓月潼一挑眉:“服氣了?”
樓奕陽說道:“他不是普通的人界修士。”
就算他現(xiàn)在用的不是真身,一般的修士也不可能跟他斗到這種程度還游刃有余,樓奕陽心里憋了好大的郁結(jié),就聽樓月潼淡淡道:“早教過你了,六界很大,別以為你成了魔主就能自以為是了。”
強(qiáng)如她也會輸,強(qiáng)如圣尊也會隕落,樓月潼特別自信,卻從不自負(fù)。
“若我本尊降臨,他……”
樓奕陽并不服氣,但話未說完又被她打斷了:“你可以試試看。”她的語氣帶著點嘲弄,像是在刺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去碰釘子。
樓奕陽擺起幼時那副模樣,似委屈似撒嬌,“姐姐,你實話告訴我,他究竟是誰?”
“樓奕陽,你也不要跟我裝蒜演戲,”樓月潼敲了敲杯蓋,嗤道:“你既然自小叫我一聲姐姐,我還不知道你的德行?你不知道他是誰,還去主動試探他?”
堂堂魔主之尊,哪有那么多閑功夫跟人打架玩?魔界是個弱肉強(qiáng)食的地方,樓奕陽能坐上魔主的位置,心中不可能毫無掌握與算計。
樓奕陽臉色變了變,“姐姐,你始終不信任我!”
樓月潼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這不是信任的問題,而是我腦子有沒有壞掉的問題。奕陽,你很聰明,但不要把別人當(dāng)傻子。”
樓奕陽這回盯著她,沉默了好久。
他眼神漸漸變得幽深,沉沉如夜色,“是姐姐你把我當(dāng)傻子耍著玩!”
樓月潼抬頭。
“當(dāng)年我快死了,是你救了我,把我?guī)г谏磉叄塘宋以S多許多,我?guī)缀醢涯惝?dāng)成了信仰。叫你姐姐,是因為這樣才能離你更近,我以為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樓奕陽捏著面前的杯子,克制著某種壓抑的感情,“可你走了,你去了天外天,從此再也沒回來過,你想過我嗎?七百年后再相見,我滿心歡喜,你卻滿心懷疑,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最痛苦的是,他知道答案,她沒有想過他,一刻也沒有,在她眼里,他這個撿來的弟弟也不過是個玩具罷了……毫無感情。
“我為什么要考慮你的感受?”樓月潼聽著他的剖白,表情都沒變一下,漫不經(jīng)心的道:“魔本性貪婪,你成了魔主,野心和欲*望倒是無限放大了。我是救了你,但我沒有義務(wù)承包你的一切,高興也好,難過也罷,當(dāng)初給了你選擇,你選擇活著,就該自己承擔(dān)一切,跟我有關(guān)系嗎?人間有個農(nóng)夫與蛇的故事,看來你該好好學(xué)學(xué)!”
“野心和欲*望?”這樣的形容讓樓奕陽嘴里泛苦,他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沒有感情嗎?你以為成了魔主就能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那是你的事……”
“你確實不在乎我,因為你只在乎他!”樓奕陽咬牙切齒道:“七百年前,你的眼里就只看得見他!你是殺了他,可你的歡喜,你的憤怒,你的一切感情也隨他一起去了!看到他的轉(zhuǎn)世你是不是特別高興?你……”
“啪——”
樓月潼捏碎了杯子,桌上的器具也隨之灰飛煙滅。
樓奕陽沒動,卻仿佛一下子抽去了所有力氣,緩緩道:“天道見證過,就算他轉(zhuǎn)世了,你們也還是師徒!他為渡你,你為殺他……姐姐,從一開始就錯了。”
樓奕陽永遠(yuǎn)忘不了,當(dāng)初的樓月潼怒而屠魔界百城,業(yè)火焚燒了七天七夜,致使魔氣與怨氣上驚九霄,下達(dá)幽冥,也侵襲了人間。
圣尊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的,他無聲無息就來了,沒有一絲預(yù)兆,哪怕是天性反抗暴戾的魔,那時也為他的出現(xiàn)松了口氣。
樓月潼與他動手,結(jié)果顯而易見,樓奕陽驚慌失措地跑過去,他害怕姐姐會死——圣尊為規(guī)則而生,從無私念,從不手軟,誰都清楚。
但是沒有。
樓奕陽至今都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放過樓月潼,樓月潼自己也沒有答案。
“你管的太多了,樓奕陽。”樓月潼站起身,漠然道:“我說過,別太自以為是。”
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她問蒼涯:“他呢?”
也許是為了給他們留個說話空間,程梓川有意回避了,在這方面,他們互相都挺尊重。
蒼涯指了指南邊。
那里是個花園,程梓川躺在一棵樹上,衣帶飄飄,纏繞著枝椏,手上轉(zhuǎn)著一個用花草編好的王冠,聽到她走過來,抬眼微微一笑,一甩手,恰到好處的將王冠投到她的頭上,“你要的王冠。”
樓月潼一怔,抬手摸了摸,竟慢慢笑了:“就這么敷衍我?”
程梓川道:“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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