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斗詩
在老者和少年疑惑的目光中,魏容拿起飯桌上的酒壇,拍開泥封!
一股濃郁至極的酒香,瞬間飄了出來。
魏容笑道:“再貴的酒,也沒我這酒好喝,兩位不妨嘗嘗。”
老者和少年,頓時目瞪口呆。
兩人自認見多識廣,沒想到,先是在這座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吃到了從未嘗過的美味,接下來,居然還碰到了從未見過的美酒!
只憑這濃郁芳香的酒氣,就知道這是難得的美酒佳釀!
震驚過后,老者很是感慨,
“不愧是五朝古都,藏龍臥虎,能人異士眾多,小兄弟年紀輕輕,沒想到卻身懷廚藝,釀酒兩大絕技。”
魏容笑了笑,起身給兩人倒酒。
酒色澄清,香氣撲鼻,
魏容舉杯致意,
老者和少年也是含笑舉杯,一飲而盡,
而后他們同時彎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古代的酒都是低度酒,酒精度不高,所以才有武松喝了十八碗酒過景陽岡,又喝了三十碗酒,打蔣門神。
但魏容用蒸餾法蒸餾出來的,可是高度酒!
老者和少年不知厲害,干了一碗酒后,頓時覺得肚子里騰起一團火焰來,辛辣的味道,刺激得他們咳嗽不止。
老者一邊咳嗽,一邊禁不住贊了聲,“好酒,果然好酒!”
一杯酒下肚,眾人熟絡了許多,逐漸談笑風生,
老者學識極其淵博,談話時,經常引經據典,說的都是魏容聽不懂的典故,讓他聽得一頭霧水,
但杜預和那少年,卻聽得津津有味,
少年有些靦腆,沒多久就紅了臉,也不知道是性格內向,還是喝酒喝的。
老者和少年都是第一次喝高度酒,原打算只喝一點,沒想到越喝越高興,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也不能怪他們,
這時候的古代酒,度數低,一頓飯喝三四碗酒很正常。
但這可是高度酒,兩人還按原來的酒量喝,三碗下肚,頓時都喝多了,
杜預很仰慕地望著老者,聽他講述經學,那少年聽得也認真,
只有魏容感覺很沒意思,完全聽不懂。
少年紅著臉,從懷中掏出一錠大銀來,拍在桌上,
“如此好酒,應是價值不菲,這是十兩銀子,想從張兄這里買一壇回去。”
魏容很豪爽地一揮手,
“銀子算什么,兩位若想要,在下送你們一壇便是!”
老者摸著胡子,連連點頭,“如此豪爽,正是名士本色,老夫看小兄弟器宇不凡,應是滿腹才華之人,為何隱居此地,甘心做一廚子?”
魏容眨了眨眼,心想自己啥時候成了廚子了?
看來這老頭誤會了。
不過想起自己原本就是來探訪民情的,倒也沒必要暴露身份,
索性將錯就錯,
默認了,
旁邊的杜預可不干了,
小家伙脖子一梗,“我師父雖然是廚子,但本領可不小,未必在老先生你之下。”
杜預此言一出,
那少年頓時噗呲一笑,
“小家伙好大口氣,你師父不過是個廚子,居然敢跟我師父相比?
你師父如果是螢火蟲,我師父就是天上的月亮!
小家伙,你可知道我師父是誰么?”
杜預疑惑地望向老者,
魏容摸了摸鼻子,暗想這老頭,恐怕來頭不小。
老者輕咳一聲,臉色不悅,
“王元!為師教你多少次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每人都有每人的長處,
張小兄的釀酒和廚藝,放眼天下,罕有敵手,老夫亦是甘拜下風,
他,
如何不能跟老夫相比?”
少年聽了,臉色羞愧,急忙道歉,
“在下無意冒犯,還請張兄恕罪。”
魏容笑著擺擺手,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來,喝酒,喝酒。”
四人端起酒杯,哈哈笑著,又是一飲而盡。
那少年被師父訓斥,到底心中不服氣,
尤其是杜預,看著魏容時,目光中總帶著崇拜之情,這讓少年心中很不爽。
心想這個張廚子,也就是長得好看點,釀的酒好喝點,做菜好吃點,值得這小孩如此崇拜嗎?
自己師父才是真正的名動天下,學富五車,
可笑這小孩,真佛在眼前,卻不認得,
卻拿他只會釀酒做菜的師父,當個寶。
從交談中,少年也感覺到,
談論經學時,魏容從未說話,一看就是不懂,
但這小孩雖然只有十二三歲,但很有才學,提出的見解,經常得到師父的贊許,
如此神童,跟著這么個只會釀酒做菜的師父,實在太浪費人才了。
少年眼珠轉了轉,便舉杯一笑,
他原本就俊秀,這一笑,宛若鮮花盛開,動人心魄,
魏容微微有些失神,暗想此人好美。
然后他一個激靈,嚇了一跳,
心想自己怎么變成這樣了?
連好看點的男人,都不放過?
只見少年微笑舉杯,“如此佳肴美酒,豈能辜負?各位不妨做詩助興,如何?”
老者微微一怔,看出徒弟的用意,
擔心魏容受窘,正待阻攔,
卻見杜預早已興奮開口,
“好啊,論起作詩來,我杜……咳咳,我楊慶就沒輸過誰!”
作為神童,杜預表示極力贊成,
少年微微一笑,暗自慶幸陰謀得逞,
老者皺了皺眉,
魏容抬眼望去,卻發現少年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眼神中,有淡淡的挑釁之意,
“張兄若是不行,那我們三人作詩也可。”
魏容怔了怔,當即哈哈一笑,站起身來,
“不行?哈哈,怎么可能?”
“且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兩位請稍等,我再做幾個菜,為兩位助興!”
老者和少年都知道魏容廚藝了得,看他主動下廚,頓時大喜。
片刻之后,魏容端著幾個盤子上來,
火爆腰花,紅燒大腸,白斬雞,還有盤炒青菜。
那少年歡呼一聲,連作詩的事都忘了,端著大碗就開始吃菜,
老者吃了口青菜,頓時贊嘆不已,
“張小兄這廚藝,堪稱出神入化,
老夫活了七十年,從未見過如此廚藝,便是古之名廚伊尹,易牙,恐怕也不過如此。”
少年也贊不絕口。
杜預提議道:“有佳肴有美酒,只作詩的話,未免有些淡,不如加些彩頭,誰做的詩最好,誰就可以得到所有的彩頭,輸的人就自罰一杯。”
少年連連拍手,“好,好!”
金色的斜陽下,少年手指,潔白如玉,看得魏容又有些愣神。
杜預笑嘻嘻地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來,只見這塊玉色如截脂,晶瑩剔透,一看便是極其珍貴的寶物。
“小子用這塊玉當彩頭,誰贏了,這塊玉就歸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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