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九章 晴朗
拿著毛巾走過后面廂房的詩會,看見杏兒在偷吃糖果。..
說偷吃其實有些不貼切,作為家中的大丫鬟,也是實質上的管家,杏兒手底下管錢管賬,自己的月傣也有十二兩。在這三五十兩銀子就能買斷一個仆人的時代,加上各個節日的紅包封賞,這樣那樣的外快,若是放到外面,如今的杏兒絕對已經是個旁人爭搶的小富婆,她想要吃什么好工具,都有一定的資本。
但不管怎么樣,此時看起來,她都像是在偷吃。
從柜子里拿出來的并不是是何等名貴的糖果,寧毅記得似乎是不久前上街時隨意買的su糖,味道欠好,嘗過以后,寧毅便也沒了幾多的興趣,如今杏兒就是在吃它。拿著那長長的su糖條,鬼鬼祟祟地看看周圍,然后放進嘴里咬下一截,拼命嚼,蹦蹦蹦蹦的響聲傳出來,使她看起來像是一只松鼠,吃完一條,1小心地擦了擦嘴,然后忍不住望著柜子里的袋子,又左右看看,拿出一條來……
類似的情形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過了,以往到沒怎么上心,這時候才覺得有趣,那神情未免太過古怪了些。如今回頭想想,作為蘇檀兒身邊的大丫鬟,杏兒性格是有潑辣的一面的,但算不得王熙鳳那樣的鳳辣子,當了丫鬟,內部要講規矩,在嬋兒娟兒面前,她是姐姐,在府中管起事情來主要是自在,固然在寧毅眼中不過是少女一名,與嬋兒娟兒也沒有太大的別離,只是平素甚少看見她在人前吃零食哦,應該是從未見過,她的態度,其實一直是在做丫鬟要做的各種事情。
上一次見到她坐在一邊吃零食的時候,沒怎么想過,這時發現,那次周圍似乎也沒人。看她吃得有趣,寧毅從窗口走開,拿著新毛巾去洗澡。
洗完澡后回到房間,蘇檀兒坐在窗邊看信,是最近江寧發貨過來順便帶的家書,寧毅便坐到另一張書桌前望了窗外發楞。由于房間的關系,兩人的桌子其實不是相對擺放,而是在窗前擺成一排,寧毅偶爾想想”蠻像是小學上學時的同桌,于是他偏過頭看蘇檀兒,蘇檀兒穿一身素白衣裙,頭發隨意娼起在腦后,未被束起的發端流瀉到肩膀處,皮膚白凈,目光中的側臉美麗而有自信。
如果以前上學的時候有個這樣的同桌,那就真是太棒了蘇檀兒偏過頭看他:“相公,怎么了?”
婆,如果那個女同桌還叫他“相公……”
這感覺太棒了……
寧毅舉手在兩張桌子的交接處一切:“那邊是你的,這邊是我的,禁絕過線。”
蘇檀兒疑惑地眨眼睛,隨后小聲道:“什么?”
“沒什么,學堂里大家把桌子擺在一起,然后大家就禁絕對方過線,很有意思。”
蘇檀兒想想,笑了笑:“豫山書院桌子明明是分隔的,并且女孩子可不跟男孩子的桌子挨在一起……”
寧毅白她一眼,順手拔失落她固定頭發的簪子,那滿頭長發馬上流瀉下來,蘇檀兒目光一瞪,趕快脫手整理:“放下來很熱啊……”一只手往寧毅這邊搶發簪,好幾次都沒搶到,只得順手找根頭繩綁起來,寧毅看著她頭發豎起來后lu出的白凈頸項,像只天鵝。
“對了,剛才看見杏兒在那邊吃糖來著,杏兒她喜歡吃su糖?”
“啊?相公你看見啦?”蘇檀兒一邊束頭發一邊笑道。
“你知道?”
“嗯,杏兒那丫頭蠻嘴讒的。”
“平時看不出來嘛。”
“固然看不出來,有人的時候她都一本正經的。”蘇檀兒笑著“相公你不知道,1小時候她是被人估客拐了賣失落的,那人估客拿了顆糖,就把她拐走了。她那時候小,也記不得家門,后來想找找,找到了從人估客手上買人的牙婆,但人估客卻找不到了,這線索也就斷了。
“呃…”
寧毅一時間有些無語,蘇檀兒偏著頭,饒有興致地繼續說。
“知道她嘴讒的人不多,我也是跟她相處久了以后才知道的,嬋兒娟兒應該也知道。她是最早跟著我的,早先的一段還是挺喜歡吃糖,后來有人說她吃糖被拐走,她知道害羞了,就都躲起來的時候才吃”
“喔喔,因為嘴讒被拐走……”
寧毅重復一遍,忍不住笑。三個丫鬟中,寧毅平日里接觸很多的,也只是嬋兒,大家關系的真正密切,其實也是在與蘇檀兒圓房后的半年里,因此對杏兒娟兒的si事,寧毅了解得還是不多的,此時兩人說一陣八卦,便聊到有關明天立秋的詩會上。
小瀛洲其實也就是西湖上的三潭映月,無論此時還是后世,都是遠近聞名的旅游地。錢希文的帖子送過來,明天自然還是要去的,另外,明天下午的小瀛洲,去的不但僅是詩人,由于是知府大人牽頭,去的除文人,也有官員、一些有關系的商戶,蘇檀兒跟著過去,也可以增加一些在杭州商界的存在感。
“只是那位錢老此時送請柬來,會不會是因為那時昌頎時公子?”
第一次時昌頎造訪時,蘇檀兒只覺得這是寧毅的朋友,于是表示溫婉,出來打了招呼,上了茶點,也是因此時昌頎根本覺察不出這對夫妻有何不當,在后來與人理論時,也根本不相信寧毅乃是入贅的。第二次過來的事情蘇檀兒雖然不在家,后來倒也聽說了,這時候聯想到,詢問一番,寧毅倒也只是笑笑。
“好奇肯定是有的,不過也是打個招呼說幾句話的事。說實在話,你禁絕上心啊。老秦那家伙,讓我送信過去沒懷什么好心思,估計又是想要敲打我一下。他呢不是針對你我,但對有些事情耿耿于懷是難免的。”
蘇檀兒知道寧毅指的是什么,她也知道夫君口中的“那家伙”如今已經是右相的身份,想一想都覺得離奇,此時點頷首,小聲道!“其實秦老爺子對相公你是真心的好,我知道的。”
“嗯,所以比及回去,我恐怕是要上京的。”寧毅淡淡地說著,并沒有把這些當作太大的事情“固然,先得等你措置好杭州這邊的生意。
到時候我上京,是一定要帶著你去的,你可以跟我吵,不過我會堅
他說到這里,蘇檀兒望著他,有些窩心地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說,寧毅望著窗外,聳聳肩:“固然,你也可以到京城繼續經營生意,有需要的時候,我也會幫你。“蘇檀兒垂頭,然后又搖了搖頭:“相公你若在來杭州之前說這些,我們便不來杭州了,上京也是一樣的”她想了想,又道“不過上京之后我不會經營生意什么的了,讓文定文方他們做吧,官員的家人,拋頭lu面做這些,會影響你做事的……并且相公你若當了官,未必會在京城吧。”
蘇檀兒對家庭的掌控欲其實并沒有一般人想象的那么高,既然到了自家夫婿被人器重,真可以當官的份上,她自然也可以讓步。而既然要讓步,她心中也是清楚,若寧毅真確當了官員,自己是不得再經商的了,這時候卻是主動說了出來。不過寧毅搖了搖頭,并沒有像她一樣的想。
“不消想的那么夸張,我不當官的。”他平淡地解釋“上京之后,也許會讓秦老輔佐弄個過得去的身份,其實秀才也就夠用了,舉人都沒必要。我準備頂多當個幕僚,出出主意,大體上做些策劃,跟在江寧閑聊的時候不一樣,這些事情一旦做了我會認真去做,但純粹也就是個說嘴的,挑撥離間,抱著右相大tui獻獻讒言什么的,呵呵”
寧毅笑了笑:“至于具體到去某個處所當個知縣之類的官,這類的瑣事,我沒籌算去做。不想到那個體制里去,勾心斗角,跪跪拜拜,那跟我初志不合了。我頂多只提意見,采取參考與否,都讓老秦自己判斷,也許我紙上談兵根本沒用,就還是要回來的,至于你,不會受太大影響。”
“寧立恒……”
蘇檀兒低著頭說出化的名字,寧毅笑了起來:“你的聲音變了,我就知道這段話會讓你感動到哭出來,你可以盡管哭沒關系,這會讓我很有成績感。看,肩膀借你靠……”
化說完這話,蘇檀兒又忍不住笑出來了,伸了他一下:“他人都是沒體例當官,所以想要當人幕僚,總是要籍著人家的權勢最后博個身世。你明明可以當官,卻是老想著當人幕…”
“我歸納過,所有的職業傍邊,只有幕僚最清閑嘛,錢多事少責任輕,有想法的時候,你出去說個話,若是沒想法,一般人也不怎么指望你。并且只是說話就可以了,成敗都是他人在抗,那些老想著當官的人才傻呢,當官要負責任的,壓力又大,老是喝啡又失眠,長了胡子脾氣又欠好,泡不到妞啊……………”
真要當人幕僚自然不止如此,不過寧毅xiong無大志的滿口胡謅感嘆,卻是令得蘇檀兒被逗得只是笑,連啡這等名詞也未放在心上,歸正寧毅平素就很多亂七八糟的詞匯。不多時,杏兒過來叫兩人出去吃飯,正是夕陽西下,一些鳥兒自天空中飛過去,蘇檀兒在院子里抬起頭,那空中只有一抹細長的云,在夕陽下被染紅了顏色。
天色真晴朗,她捋了捋耳畔的頭發,如此想著。
第二天下午,一家人出了門,寧毅夫妻,嬋兒娟兒杏兒,包含蘇文定蘇文方,一路到西湖邊上了自家的畫舫,與其余的許多船舫一塊,朝著小瀛洲那邊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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