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鳳凰涅槃
且不說陶麗娘怎么絞盡腦汁的要借著其妹來軒轅王府，好歹她還有個(gè)完美的借口，但樊儀琳就不如她運(yùn)氣好了。
——樊儀琳，不管她是酉年酉月生，還是酉日酉時(shí)生，或者她毛遂自薦要替顧還卿分憂，顧還卿都一律婉言謝絕。
開玩笑，她長著一臉“引狼入室”的蠢相？
樊儀琳愁的不行，顧還卿拒絕她幫忙，她無法知道顧還卿想做什么，更不能搞破壞，扯顧還卿的后腿，且不能堂而皇之的出入軒轅王府，時(shí)不時(shí)的跟姬十二來場假裝意外相見的“美妙邂逅”。
如此，她便少了一個(gè)見到姬十二的合理渠道。
只能通過別的方式制造與姬十二的“偶遇”。
奈何她是閨閣少女，沒有父兄的陪同；沒有比較特殊的事情，是無法在外界自由走動的，又上哪里去碰見姬十二？
但見不到姬十二，她如何向姬十二展現(xiàn)她的美好？如何讓姬十二明了，當(dāng)初那個(gè)青澀稚嫩的少女，如今已長成了一個(gè)容顏傾世的女子？
樊儀琳攬鏡自照，顧影自憐，鏡中的少女，肌膚勝雪，眉目如畫，一雙靈動水眸波光流轉(zhuǎn)，我見猶憐，她睇向一旁的敞口細(xì)梅瓶，梅瓶中原本嬌艷欲滴的鮮花有她這珠玉在側(cè)，頓顯黯然失色。
“五小姐，你真美。”左邊的青衣丫鬟一臉笑意的把一支金步搖插到樊儀琳烏黑的發(fā)間，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在她鬢間灼爍生輝，美不勝收。
右邊的丫鬟拿著牛角梳細(xì)細(xì)的梳理著小姐披散在身后油光水滑的長長青絲，見她愁眉不展，這丫鬟便語聲嬌俏地道：“如小姐這般傾國傾城的容貌，還有什么可憂愁的？小姐理當(dāng)笑口常開才是。”
“唉……”樊儀琳低頭悠悠嘆息，臉上流露出楚楚動人的憂傷：“生得再好看有何用？他又看不見，何況這世間的美人多著呢，也不差我一個(gè)。”
兩個(gè)俏麗的丫鬟在樊儀琳身后對視一眼，左邊那丫鬟依舊笑道：“小姐何必妄自菲薄？都說小姐的容貌比當(dāng)初的賢妃娘娘還勝上幾分，只怕這往后的造化比賢妃娘娘還大咧！只是暫時(shí)的不如意，總有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時(shí)候，小姐當(dāng)打起精神才是。”
樊儀琳抬頭，看了那丫鬟一眼，幽幽地道：“你倒是會寬解我，然你有這寬解我的功夫，倒不替你小姐我想想法子，把這眼前的‘不如意’變成‘如意’。”
本只是無心之語，也沒指望這兩個(gè)丫頭能想出什么高妙的法子，沒料到右邊的丫鬟突然一捏梳子，語帶驚喜地道：“小姐，這馬上就進(jìn)入五月，軒轅王的生辰不正在五月嗎，到時(shí)皇宮怕不是要大擺宴席，替王爺慶生，小姐何不讓賢妃娘娘想想法子，讓小姐到時(shí)能好好表現(xiàn)一番，或歌或舞，琴棋書畫，橫豎咱們小姐都擅長，依著咱們小姐這樣的天香國色，加上十二分的才情，哪怕是鐵石心腸的男子也要動心吧。”
“再不濟(jì)，可以讓娘娘安排。”那丫鬟附在樊儀琳耳邊，嬌聲低笑：“宮中，還怕沒有地方偶——遇么？”
樊儀琳雙眼驟然一亮，似看到了希望。
左邊的丫鬟也小聲說：“小姐，只要有心，什么做不成啊。”
對，有志者事竟成，樊儀琳咬住了花瓣一樣的朱唇。
※※※※※※
顧還卿問姬十二，生辰想要什么禮物，姬十二卻心不在焉地道：“我研究了一下，有不少心得，說不定能助你涅槃，我們來練吧。”
顧還卿早把這門功忘光光了，連都忘了，平日練功，也只是依著本能行事。還是這次回來，軒轅黛看著她的腿，極是心疼，便把前因后果告訴了她。
軒轅黛的意思，是想把實(shí)情告訴姬十二，好讓姬十二知曉，顧還卿之所以變成這樣，全是為了救他，不過她還是尊重顧還卿的意思，沒有自做主張。
顧還卿這才知道自己練的是是滄海宮的禁功，功法似乎有些邪門，極少有人練成，她鋌而走險(xiǎn)，想用涅槃的目的。
若涅槃成功，她的腿會恢復(fù)如常還在其次，主要是能對她全身的經(jīng)脈進(jìn)行一次全面的清理，排除身體和頭腦中所有內(nèi)部雜質(zhì)廢物，無論身、心都可以滌除塵垢，脫胎換骨。
就好比唐僧師徒過凌云渡，乘無底船，終達(dá)彼岸，得以脫胎換骨終成正果一般——她的體質(zhì)到時(shí)會更好，全身的契合度更加強(qiáng)。
若不涅槃，她腿上的情況則會延續(xù)，甚至禍及全身——這是軒轅黛告訴她的，并言明這并非危言聳聽。
且這也正是她當(dāng)初離開姬十二的原因。
只是，無論是她還是軒轅黛，都非常疑惑——這都過去一年多了，她的腿并沒有變壞的傾向，雖然仍舊干癟蠟黃，皺皮累累，卻并未向上蔓延和惡化。
軒轅黛大感奇異，轉(zhuǎn)而想到滄海宮禁地的那具黃銅棺槨，想到了龍女的龍之靈，心下略有些了然，思忖著顧還卿誤打誤撞，只怕是得到了龍女的龍之靈，故而，她身體的衰竭癥狀得到了緩解，避免了變成白發(fā)老嫗的蒼老狀態(tài)。
這無疑是可喜的，不用再提心吊膽、忐忑不安的擔(dān)心顧還卿會變老，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培育出屬于顧還卿的龍之靈，讓其恢復(fù)記憶。
當(dāng)然，有了龍之靈，不光顧還卿可以恢復(fù)記憶，姬十二需要七星海棠來解的寒毒也可以解了，而顧還卿身上的連環(huán)追命散也會碰到克星，且她的腿也能得到治療。
一舉數(shù)得，這龍之靈簡直太重要了有木有！
所以軒轅黛幾乎把全副心神都放在龍之靈的培育上面，比顧還卿本人還要重視。她也聽從顧還卿的，沒有將實(shí)情告訴姬十二。
——顧還卿覺得，既然以前的那個(gè)自己不打算告訴他，怕姬十二難過，那她還是不要告訴他實(shí)情，以免他更加難過。
因此到現(xiàn)在，姬十二都還蒙在鼓中，并不知道顧還卿的腿是因?yàn)樗抛兊娜绱耍灰詾轭欉�卿是因?yàn)槲茨鶚劊旁饬诉@么大的罪。
于是他一心一意想旁顧還卿涅槃，一有閑暇便鉆研，都快走火入魔了。
顧還卿怕他這樣下去有個(gè)好歹，便道：“有了龍之靈，我的腿一樣會好，涅槃不涅槃，應(yīng)該沒那么重要吧。”
“那怎么行？”姬十二拉她過來，圈在懷中，說出自己憂慮：“龍之靈雖是天下至寶，能治好你的腿，對你的身體也大有裨益，但卻是*教的邪功，我之前使人去查過，練過此功者，一不融掉練者的功力；二不與人雙修，或采陽補(bǔ)陰或采陰補(bǔ)陽；三不涅槃，早晚會是個(gè)極大的隱患。”
“我不能明知有這個(gè)隱患還視而不見。”他垂眸，揉弄著顧還卿素白的手，又放到手中輕輕啃噬：“你之前的那個(gè)闕奶娘，她練過，因?yàn)榉N種原因不能涅槃，完全是靠融功和采陽補(bǔ)陰才硬撐著，不然早出事了。”
“我可不希望你出事。”他笑睨著顧還卿：“不涅槃，你只能采我或融我的功，你愿意嗎？”
顧還卿咳了咳，靠在他胸膛，一本正經(jīng)地望天：“我可以試著采采別人，或者找人雙修。”
“好你個(gè)顧還卿，你還藏著這種險(xiǎn)惡的心思呢！”
這下捅了馬蜂窩，姬十二翻身壓過她，伸手在她胳肢窩一陣猛撓，挑著如畫的眉，氣勢洶洶地道：“快收回剛才的話，否則看我怎么治你。”
顧還卿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直喊救命。
“要雙修可以，你只能跟我雙修，要采也只能采我。”姬十二蠻不講理的逼她答應(yīng)：“再不許把主意打到別人身上。”
“哎喲，我的祖宗。”顧還卿真是怕了他：“不過一句玩笑話而已，我哪里知道怎么雙修怎么采人啊？何況那是要人命的事，我瘋了才這么做。”
這倒是句實(shí)話，雖然道教房中術(shù)與佛教密宗都有雙修，但姬十二一向不關(guān)注這些，顧還卿所知也不多，說到采陽補(bǔ)陰，顧還卿更是不會。
姬十二這才放過她，不過他心里仍是不舒服，摁著顧還卿不許她起來，哼哼唧唧地道：“我看我還是吃點(diǎn)虧，先把你采了吧，省得你整天惦記去采別人。”
“噗！不要臉。”顧還卿笑翻，覺得這廝為了上床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還吃點(diǎn)虧，說的多不甘不愿似的。
“起來。”顧還卿推他：“你好重。”
“哪重，那時(shí)你怎么不嫌我重？還抱著我喊……”
“住嘴，不是說幫我琢磨涅槃的事嗎！”顧還卿趕緊捂住他的嘴，省得他又說出什么少兒不宜的話。
她的臉有些紅，姬十二愉悅地吃吃低笑，一會兒又覺得有些遺憾，便按著她親了好一會兒，目光灼熱地噙著她的唇，小聲地說：“你別著急啊，你放心的涅槃，知道你急著跟我雙修，我回頭就去研究雙修和采陽補(bǔ)陰，等我琢磨透徹了，我們便來雙修……”
“去死！”顧還卿捏著他的雙耳，一陣“窮搖”，咬牙切齒地道：“姬十二，再不正經(jīng)，你就去睡書房。”
這才消停了。
估計(jì)“睡書房”的威力震攝力不小，姬十二不敢壓在她身上胡作非為，抱了軟軟的她起來，說出自己的心得：“佛經(jīng)里說，不離諸法而得涅槃，所謂涅槃，大抵跟鳳凰脫不了干系。”
傳說中，鳳凰是人世間幸福的使者，每五百年，它就要背負(fù)著積累了人世間的所有不快和仇恨恩怨，投身于熊熊烈火中，燃為灰燼，再從灰燼中獲得新生。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顧還卿的思緒一時(shí)有些凝住了，腦子里似有什么在漸漸形成。
姬十二道：“鳳凰在大限到來之時(shí)集梧桐枝于*，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豐，其音更清，其神更髓。”
所謂的涅槃重生，寓意不畏痛苦、義無返顧、不斷追求、提升自我的執(zhí)著精神。
顧還卿卻慢慢地接口：“物我兩忘，一切為空。”
姬十二黝黯的黑眸深處泛起一陣奇異的光彩，抱緊了她在胸口，漂亮的唇微微翹起：“對，物我兩忘，一切為空，你忘了，是天意也好，是巧合也好，卻是正好！我們從頭練，不練。”
他激動地道：“我們都只想著涅槃，卻忘了這么大的一個(gè)提示就放在這里，涅槃的么！”
，練者會走火入魔，除了合功，別無他法，早晚死路一條，其最大的貢獻(xiàn)，就是為服務(wù)。
它的練法和，一枯一榮，有一個(gè)興旺，必有一個(gè)枯竭。
誰都以為者的功，它比——練。卻沒人想到，練完，要完完全全忘掉此功，再來練，則可涅槃。
困擾了眾人許久的問題，終于在這一刻豁然開朗，撥開迷霧見明月。
良久，顧還卿從齒縫里蹦出幾個(gè)字：“這*教的創(chuàng)始人丫的就是個(gè)神經(jīng)病。”
“對，可不就是個(gè)神經(jīng)病嗎。”姬十二抱著顧還卿大笑起來，倒在床上，旋即覆身而上，笑瞇瞇地望著顧還卿：“現(xiàn)在，我要開始研究雙修和采人大業(yè)，你必須配合我，不得反抗，當(dāng)然，反抗也是無效的。”
“……”顧還卿。
夜色旖旎，春色無邊，莫不靜好。 呆王溺愛萌妃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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