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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西海州,定興三縣


  西海州中的“海”,指的不是里海,而是咸海。但從命名上而言,西海州的的稱謂并不十分嚴謹,因為西海州的地理位置嚴格來講,并非在咸海以西,而是在咸海西南。如果大家非要在地圖上找到這個地方,建議放棄在中國地圖上尋找的企圖,而應(yīng)該去找伊朗、阿富汗、巴基斯坦、吉爾吉斯斯坦等國家的地圖來參考。

  這可不是一片荒蕪的土地,在大漢帝國時代,也絕談不上不毛之地。相反,這里有廣袤無垠的草原,也有高山險壑、崇峰峻嶺……這是一片全新的土地--當然,僅僅對于沈云而言。

  對于上輩子連港澳臺都沒去過,簽證護照都只停留在電視劇里見過的沈云而言,這片在上輩子是外國領(lǐng)土,而且是傳中擁有許多蒙面包頭的“恐怖份子”的土地無疑是“全新”的。

  可對于馬競等人來,這里,只是大漢帝國的一個州罷了!而且是之前并不受重視,地位遠遠不如老州的新州!!

  到這里,很多人可能會對大漢帝國的新州行政范圍感到迷茫。事實上,就行政范圍而言,面積最大的應(yīng)該是北海州,也就是現(xiàn)代外蒙古以北地區(qū),那可是大半個現(xiàn)代“北極熊”的國土,其次是內(nèi)外蒙古交雜的度信州,再次就輪到了大月州,行政區(qū)域相當于現(xiàn)代的新疆。

  西海州在大漢帝國的行政區(qū)域輿圖上甚至排不上前五,因為除了北海州、度信州、大月州之后,還有度甘州、東海州---順帶提一下,沈云所在的渤海郡其實只是大州下的一個郡而已--度甘州、東海州之后,才是西海州。

  可從富裕程度來,行政區(qū)域越大的地方。其實就是越窮困的地方。因為窮困,所以人少,但土地又已經(jīng)占領(lǐng)下來了,人少也必須掌握這么大的地盤,所以就更加窮困。這是一個死循環(huán)。

  當然,相比于幾近不毛之地的北海、度信、度甘幾個州而言。大月和西海都因為靠近蔡奄、突施、石國等國,能與羅馬和哈里發(fā)進行貿(mào)易,又兼之絲綢之路的就在這條線上,所以整體窮困程度并不會太差∨∨∨∨,m.∷.co◇m。甚至在城市繁華程度上并不次于大漢帝國的老州城市。

  特別是西海州的定興府,人口已經(jīng)超過一百萬戶,雖然比起長安、洛陽、揚州等大城還有些差距,可跟迪化、焉耆等西北城市比起來,它又是如此龐大,甚至在繁華熱鬧的程度上。比許多中原的高城大埠也要有過之而無不及。要知道,在沒有大漢帝國的那個時空,封建社會的城市最高成就也就是趙宋王朝的汴梁城,那個汴梁城的人口也不過兩百萬左右,七八十萬戶罷了。

  由此可見,大漢帝國的圣祖皇帝給這個時空的帝國留下了多么巨大的驚人財富!至少在人口這一項上,絕對前無古人,甚至很有可能后無來者!

  西海州就跟大漢帝國的其他州郡一樣。以州-郡-府-縣四級為最基本的行政體系。州有州牧、州丞、州尉;郡有郡守、郡丞、郡尉;府有府令、府丞、府司馬;縣有縣令、縣丞、縣尉。其下還有鎮(zhèn)長、鄉(xiāng)長、村長……層層相制,互相監(jiān)督。實行三權(quán)分立的方式。而帝國行政院一般會直接任命縣級官員,而縣級以下就會根據(jù)縣令的推薦來任命,大部分都是當?shù)赜忻娜藖頁斂h級以下官吏。

  不過,制度是制度,要是一個制度能夠維持幾百上千年不變,那也不會有大漢帝國的存在了。也許大秦帝國都還秦三世、秦四世……綿延至秦萬世呢~~就近的,如果制度真是如此,那大月州還會有造反嗎?!

  事實上,早在百年前,大月州和西海州就已經(jīng)在官員任命上有了一定之規(guī)。并不完全遵循帝國行政院的指令。大月州的州牧一般不是姓張便是姓文,西海州的州牧則通常在武、蕭、李三姓中出現(xiàn)。這就是大月西海兩州五大豪門氏族。

  當然,如果帝國行政院派了老州的官員過來,也不至于在大月州和西海州被完全架空而毫無作為,因為在這五大豪門之上,還有一個更為隱秘但絕不軟弱的馬氏--錦公馬超的正宗傳人,世襲西海郡公一職。郡公,是次于公爵的爵位,而且是圣祖改制之前才有的爵位,現(xiàn)在整個大漢帝國也找不到幾個這樣“遠古”的爵位了,由此可見這個爵位的貴重。

  帝國行政院任命的官員來這里可以行使他們的權(quán)力,并不會因為被架空的重要原因便是馬家的存在,有了馬家,大月州和西海州才算是真的是大漢帝國的土地,從某種程度上來,西海馬家已經(jīng)在這五百年里成為了大漢帝國在這里實行有效統(tǒng)治的唯一證明!很大程度上,西海馬家就代表了大漢皇帝在西海州的最大權(quán)威!

  官員的任期是有限制的,老州來的官員也很少有在這里做一輩子的,所以馬家也往往需要跟其他五大家族妥協(xié)合作。總之,五大家族和馬家,其實就是互相交融,但又互相制約的一個矛盾存在體。

  不過,現(xiàn)在這個存在很有可能很快就會被打破了---只要月氏大軍打敗了益公的平叛大軍,那么西海州的武、蕭、李三家就會立即聯(lián)合起來向馬家施壓,宣布西海與月氏合并,共同分裂大漢帝國。

  在最后的戰(zhàn)爭結(jié)果還沒有出來之前,武、蕭、李三家也在盡力維持著西海州的正常運轉(zhuǎn)。可終究是因為月氏叛亂,西海州定興府以外的府郡縣都顯得頗為冷清,唯獨定興府,反而愈發(fā)的熱鬧起來。

  定興府實際上是由三個縣組成,分別是武氏祖宅所在的無定縣,蕭氏祖宅所在的興城縣,及李氏祖輩居住的白駒縣。無定縣處于無定河的上游,興城縣在下游,而白駒縣最為悲慘。在離河十五里的府城山腳下。可以,定興府的繁華,其實就是由無定河與府城山這一山一水組成的。

  這個無定河之前還有一個名字,叫布哈拉河,也就是現(xiàn)代流經(jīng)中亞五國的那條布哈拉河。不過漢軍征服此地之后,首先因為布哈拉這個名字實在太沒含義。其次是這條河在三百年前常發(fā)洪水,往往三十年就要進行一次變道,每次都要奪走許多人命,漢元805年時,有個游方的道士來到此地,見狀便給當時的州牧出了個主意,“此河無定道,應(yīng)名無定,方可定矣”。于是便取名為無定河。

  來也怪,自從取名無定河之后,這條河果然不再變道,至此已經(jīng)兩百多年,也沒有發(fā)生過什么洪水之類,簡直算是一個不大不的奇聞了。

  定興三縣的組成,有類似于現(xiàn)代的武漢三鎮(zhèn),但又有所不同。武漢三鎮(zhèn)是各具功能。或主商,或主工。亦或主農(nóng),而且各有各的城域規(guī)劃,早個幾百年,武漢三鎮(zhèn)其實是三個城池,各有各的城墻。

  而大漢帝國的定興三縣其實是共用一座城墻,綿延上百里。形成一個品字形的內(nèi)城,擁有三個水門,五個陸門,三橫三豎的主道,丁口五十萬眾。而外城輻射周邊達百里之遙。僅有大致規(guī)劃,丁口逾兩百萬,是一座實實在在的定興大府!

  在定興府的內(nèi)城,很難從行人上看出這里與大漢帝國的老州有什么太大區(qū)別,而在外城則可以很明顯的區(qū)分出定興三縣。西海武氏主要跟哈里發(fā)做生意,所以白巾包頭的哈里發(fā)人多在無定縣活動。西海蕭氏多與羅馬人交易,所以短發(fā)長袍露臂的西方人多在興城縣居住。而西海李氏所在的白駒縣則是最多漢人往來的縣城,倒不是因為李氏與老州漢人交易多,而是因為西海郡公馬家就在白駒縣的府城山下,與西海李氏算是隔山的鄰居,兩家翻個山,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到對面家里喝杯茶。若是腿腳快些,茶水還溫就能跑個來回了。

  在這西海州,雖不算是江南魚米水鄉(xiāng),但因靠著無定河,倒也不缺水源,加上里海就在西北邊,水域資源也是頗為豐富。僅從城內(nèi)的港口來看,行人如織,摩肩接踵,還有畫舫、紅袖招搖于無定河上,儼然是大漢帝國的又一處盛世天堂。

  陽光刺眼,雖已是隆冬時節(jié),但無定碼頭上依舊熱火朝天。碼頭上堆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貨物,各個國家,不同膚色種族的幫閑如螞蟻般來回搬運。碼頭前的街道,算是最初的物流集散中心,無數(shù)人流連穿梭于此,希翼在此購得一手最便宜的貨物,從而販運四方,賺取利潤。

  當然,這也是個魚龍混雜的所在。而且因為月氏叛亂,各地貨物在此堆積,各色人等也被阻斷在這里,所以更顯擁擠異常。

  碼頭上的人們用熟練或是生硬的漢語進行交流。月氏叛亂,阻斷東西,最重要的絲綢之路已經(jīng)停滯。若是圣祖以前的大漢帝國,一旦絲綢之路斷了,那便是真正斷了東西方的聯(lián)系。可圣祖之后的大漢帝國卻不是如此。從定興府除了走絲綢之路去往東方外,還有三條道路可以通往大漢帝國。

  第一條:往南走呼羅珊,從安息上船走海路到大漢的星落城,然后再轉(zhuǎn)道去往大漢帝國內(nèi)部。第二條:往東南,過呼羅珊-安息-達瑪,然后進入大漢帝國最西南的婆娑州,然后再從暹羅州到緬因州,之后才從南掌郡進入桂林郡或者象郡,最后通過靈渠水道或者珠江水系回到帝國老州。第三條:往東,過呼羅珊之后翻帕拉山,過蔥嶺南端,進入帝國的吐蕃州,然后走川西古道,經(jīng)茶馬道進入大漢帝國劍南郡,再轉(zhuǎn)折向北,進入洛陽和長安。

  第一條和第二條路相對更穩(wěn)定,危險較少,而第三條路卻是千溝萬壑,險隘重重,而且最嚴重的是,第三條路要走高原,沒有經(jīng)歷過高原的人絕對很難想象那種缺氧的痛苦,就算科技已經(jīng)發(fā)達的現(xiàn)代,仍有去了西藏回不來的游客,更遑論這個時代了。所以,大多數(shù)的商人其實都會選擇第一條或者第二條路。

  當然,最方便的還是絲綢之路,這條流淌著黃金的道路從漢武帝之后便是東西方交流的大動脈,在造船技術(shù)沒有獲得革命性改變之前,這條道路絕對是最重要的路。

  所以,對于月氏叛亂,定興府的商人們可不一定全都是支持的。至少在無定縣這片碼頭上,百家商戶,九十戶都在咒罵該死的月氏人---因為在這里開店的,大都是哈里發(fā)人。哈里發(fā)人可不管東西方兩大帝國之間的博弈有什么要緊,他們想得最多的,還是大漢帝國的絲綢、瓷器和精美的漢家飾物。

  接下來的故事,就將在這中西合璧,卻漢風凜凜的中東部城市---定興府展開~~(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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