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海盜船,倭寇進犯
蓬萊是樂浪郡最大的海港城市。跟其他大漢帝國的商城一樣,這里富有而又喧鬧。全城共有居民十八萬戶,近兩百萬常住人口。比起樂浪郡的首府臨淄來說也不遑多讓。
應該說海運業的發展才造就了蓬萊港的繁榮。不過與沈云印象中青島、大連等才是海港不同,木制大船吃水線淺的原因就足以讓蓬萊登上樂浪最大海港的寶座。
據沈武說,整個帝國最大的海港有六個,分別是星落港、越州港、廣州港、基隆港、寧波港和渤海港。蓬萊在它們之中只能算是中等罷了。
望著眼前千帆競渡,幾乎把港口都遮蔽起來的雄偉畫卷,沈云深深沉醉在大漢帝國無比強盛的盛世情懷里。
他們的官船是胡公殿下從帝都開出來的。高十八丈,長十九丈,這已經是沈云所見過的最大船只,可到了蓬萊港,看見那些動輒以百丈計的海運大船,沈云才深感井底之蛙的痛苦。
他們所乘坐的只是河運大船,如今要出海,自然要尋覓更加結實堅固的海運船只。幸好這些事情根本不用沈云去操心,沈武已經駕輕就熟地去安排了---在蓬萊港也有沈家的產業,正好有一艘商船已經滿載了貨物,準備回渤海郡,于是沈云等人也沒有下船,直接登上了這艘名為“出云號”的商船,直抵離島。
漢元千年七月一日,沈云帶著渤海侯的棺槨從蓬萊港出發,隨員五十六人。云號商船高三十六丈,長二十七丈,遠看像一只大海螺。這是一艘近海航船,靠風帆的力量前進,底艙還有人工的劃槳,不過現在七月,天高氣爽,風向正北,所以還用不著。
船長是渤海平壤縣人氏,叫洪科,粗手大腳只披著一件薄薄的綢衣,卷起袖管和褲腿,露出的肌膚有種海邊人特有的醬紫色,臉上胡茬很密,但卻沒有長須。渤海侯世子坐他的船扶靈還鄉,雖然是喪事,但洪科還是感覺非常榮幸,船甫一駛出蓬萊港,便來到沈云居住的艙房里問安。不過卻發現沈云已經到了甲板上看海景,于是也跟了過來。
“洪科見過世子!”
“呵呵,老洪不必拘禮。是我打擾了你做生意才是!”沈云在沈武的陪同下,正在甲板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出神,此刻看見洪科行禮,忙也回了一禮。
洪科見世子也給他回禮,頗有些局促地道:“不打擾不打擾,出云號本就是侯爺家的商船,這次拉滿了貨物,本就是要回渤海郡的……上次侯爺進京謁圣,坐的也是小人的船呢!只是,唉,天妒英才……”
這個時代的漢人都受過些教育,所以說起話來也頗有水準。
沈云穿著孝服,臉上閃過一絲悲戚,但很快鎮定下來說:“洪船長,咱們幾時才能到的離島?你們可是在離島卸貨么?”
洪科趕緊回道:“按照風向,如果沒有大風大浪的話,五天左右就能到離島。船上都是些生絲和茶葉,還有一點鄢家的布匹,都是銷往扶桑州的,所以我們會在渤海港下錨卸貨。”
洪科解釋的很清楚,沈云點點頭,看他這么拘謹,又隨意地問:“我們船上有多少人啊?”
“回世子,出云號固定船員有八十六人,再加上二十幾個鏢師,有上百號人吧!”
“鏢師?”沈云意外地問。
沈武在旁解釋道:“這幾年海上不太平,常有倭寇出沒,所以現在只要押送貨物,我們都會聘請幾位鏢師隨行。”
倭寇?那不就是倭奴嗎?
沈云蹙眉道:“帝國不管嗎?咱們船上可有武器?”
洪科道:“帝國已經派了水師在圍剿這些倭寇了,但這些倭寇大都是從倭國過來的,不是流亡在這附近海島上的海盜,一旦有大批戰艦駛近便逃回本國,又或者裝作是出海捕魚的漁民,所以很是難抓。出云號是商船,不能安裝強弩和弩炮。長槍大刀倒是有幾件,不過都算不上精良,還是那些鏢師手上的弓刀更有威力些!”
洪科說起倭寇也是恨的咬牙切齒,但似乎并沒有太多的悲憤在里面。這個時代的倭寇,還遠遠沒有明朝時期的倭寇那么囂張。整個日本列島都是缺鐵礦的,所以這些倭寇的武器也都是從帝國購買的粗制品,算不得精良。洪科雖然恨,但對于他們還不是那么上心。一般來說,只要船上有二三十個鏢師,那差不多安全就有了保障。因為倭寇所能出動的海盜船絕對比普通的商船要小很多,而且人數大都也在百十人左右。
說起那些鏢師,大都是從蛟龍軍團退役的軍人,尋常倭寇見到他們的旗幟都要掉頭就跑。更何況,這艘出云號可是渤海侯家的船,哪個倭寇敢得罪倭國的財神爺呢?
洪科說輕松,但沈云卻有些憤怒。沈武看得出沈云在氣什么,便附耳道:“其實這件事侯爺已經上報過朝廷,但朝廷除了加大打擊力度,別的也做不了。除非一鼓作氣把整個倭國滅了,否則也沒有別的辦法能夠根治。”
沈云暗暗點了點頭,也不再說話,看了一會兒海景卻又無法讓心情平靜,只好回房休息。
艙房里,沈云在船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倒不是因為暈船,雖然這船上顛簸的厲害,可也許是之前的沈云坐慣了的關系,此時也沒有什么不適。沈云所思所想,無非就是那個叫“明治”的家伙。這家伙不但將現代日本的內閣首相制度搞了出來,還想出以領土換進步的法子,如果說這些倭寇背后沒有他的影子,沈云打死也是不信的。
如果放任他再這么下去,沒準還真會讓他哪天咸魚翻身呢!
但是又有什么法子讓這個明治國王知難而退呢?不,他肯定是個穿越者,穿越者怎么可能知難而退?一旦讓他得知自己也是穿越者,沒準還會有所警惕,所以必須一鼓作氣將這個隱患摘除掉。但又有什么辦法能夠將倭國一舉鏟除?除非是……
沈云眼前一亮。想要滅掉倭奴,單靠沈云一己之力顯然是不行的,必須借助國家的力量。以如今帝國的國力,想要滅掉倭奴易如反掌,但是有什么辦法讓國家力量介入其中?必須要有一個能讓帝國對倭國宣戰的理由,但這個理由是什么為好呢?就憑《君之代》里面的歌詞嗎?恐怕不行。戶部缺錢,皇帝現在最不想的就是戰爭,為了避免將戰事擴大,他連羅馬人都能忍,怎么會忍不了倭國這個從現在看來還是“外表謙恭”的屬國呢!但如果動用羽林暗衛的話……
沈云興奮地捏住了懷里的墨玉牌。用羽林暗衛去尋找倭國野心難伏的證據,一定能找到足以打動皇帝宣戰的理由。
還有倭寇,哼,自以為漂流在海上,帝國水師就拿他們沒辦法了嗎?老子就用個以寇制寇,我倒要看看是倭寇厲害,還是咱們大漢土生土長的海盜厲害。
想到就做,沈云立即鋪開紙筆又給胡公殿下寫了一封信,交給宮三之后就把侯闞叫進來,細細對他分說了半天。
侯闞聽的一愣一愣,大眼睛里滿是疑惑:“世子,你是讓我再當海盜?”
沈云笑道:“不錯。不過你這個海盜不是搶劫漢人商船,而是倭奴的。必要的時候,我希望你還能到倭國境內去,殺人放火、**擄掠我都不管,只有一條,必須讓倭國不得安寧。”
侯闞猶豫地說:“做這些倒是我的拿手事,但如果帝國水師圍剿怎么辦?”
“放心,我會對胡公殿下明說的。實在不行,你可以帶人到渤海郡躲藏,我一定會妥善安排你們的!”
侯闞道:“世子,如果我真的再做海盜,你又窩藏我等,那可是大罪,刑部就算顧及渤海侯的面子也無法從輕判罪……世子,你可想好了?”
沈云堅定地點點頭:“不錯。我已經決定了。老侯,也許你現在不明白,但終有一日你會知道,我這個決定是對的。對付倭奴,絕不能心慈手軟,一定要斬盡殺絕。恨只恨圣祖陛下未能千秋萬代,否則照他老人家的意思,肯定是要將倭奴斬草除根的!”
侯闞再無顧忌,站起身道:“既然世子都能舍了這富貴榮華不要,俺侯闞粗人一個,又有什么好再顧忌的?!說干就干,不過這一切得等回了渤海郡……不滿世子說,當年被帝國水師圍剿,我手底下還有是一些兄弟逃出去了的,就在渤海郡居住,到時候登高一呼,他們肯定響應。就是這起步的費用……”
“這點你別擔心,我會先給你一百萬金幣,打造幾條性能好的海盜船。從倭國打劫來的貨物我跟你四六分賬,我四你六!”
侯闞興奮的直搓手,嘿嘿大笑。
接下來,兩人就具體的細節和一些聯絡方式仔細研究了一番,這才各自回房睡了。
第二天天一亮,沈云洗漱完畢出艙門時,就見宮三已經站在門口等候,手里拿著兩張紙條,對他道:“世子,陛下和殿下都有消息傳回來了!”
“嗯?”沈云望了望四周,整個大海上風平浪靜,連只鳥兒都沒有。這個宮三是怎么接到消息的?難道這個時代已經有了衛星電話嗎?
疑惑歸疑惑,沈云還是接過兩張紙條看了起來。第一張是皇帝的回復,只有寥寥幾個字:“卿所奏已知,朕自有思量”下面是皇帝落寶。紙張有些舊,邊角還有卷過的褶皺痕跡。也不知道宮三是怎么搞成這樣的。
胡公殿下的紙條字就比較多了,不過都不是什么好話,大意就是罵沈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讓他專心回渤海郡把家族的那些長者搞定,不要惹是生非胡思亂想,倭國如何不需要他去理會。不過對沈云想要調用侯闞的事,胡公殿下沒說。看來這封回信是對沈云上次回信的答復,昨天讓宮三轉交的信箋他還沒有收到。
按照日程,胡公殿下一行應該堪堪踏入漁陽境內才是,但怎么就這么快回復了呢?沈云真的很想問問宮三是用什么法子聯絡的,但看宮三陰冷的三角眼,和笑比哭難看的面容,還是忍住了沒問。
這時,洪科親自送來早餐,就是簡單的一碗清水和幾個饃饃。
沈云道:“洪船長不需要如此客氣,讓別人來就可以了!”
洪科憨厚地笑道:“沒事,能為世子效勞是我的榮幸!”
從這點看,渤海侯在渤海郡還是頗得人心的。但為什么那個對渤海侯不利的謠言會到處流傳呢?
沈云正要說話,忽然從頂部桅桿上的瞭望臺傳來刺耳的金鳴聲,瞭望臺上的一個船員尖聲大叫:“有倭寇!準備御敵!”
洪科的笑容猛收,將早餐往沈云身邊的宮三手上一遞,抱了抱拳就趕緊向駕駛艙跑。
沈云也是一怔,顧不上宮三,跟著洪科來到駕駛艙。
出云號的駕駛艙就是前甲板上的一個木屋,屋里有操控方向的船舵,還有四五個神色緊張的船員。這里是出云號除了瞭望臺以外視野最開闊的地方。站在這里,沈云凝目望去,只見海平面上出現了幾個小小的黑點,還不甚明了。
這時,之前瞭望臺上尖叫的船員跑了下來,沖進駕駛艙里對洪科道:“船長,是倭寇的船只!有四艘,都是千石規模的戰船!”
石(dan),不但是大漢帝國的重量單位,也被用來形容船只的噸位。以一艘船能夠裝載多少東西來衡量。按照劃分,出云號是四千石商船,而帝國最大的戰艦“大漢號”則有十萬石之巨。
沈云注意到洪科的臉色有些凝肅。雖然出云號有四千石,不論是體積還是人員都肯定比一艘千石船要厲害的多。但戰船跟商船是不能比擬的。弩炮、投石車、火龍等等遠距離武器是船只是否為戰船的衡量標準。一旦被稱之為戰船,那這些東西肯定是必備的。一艘千石戰船就足以讓一萬兩千石的商船沉沒,更別說現在有四艘了!
沈云使勁看了半天,那四個黑點似乎就沒動過。但這是視覺效應,沈云知道,那四艘倭寇戰船正在飛速超這里趕來。至于那些瞭望員為什么能夠這么快分辨出船只的歸屬和大小,除了對船只的熟悉外,他過人的眼力也是不可缺少的。
洪科已經冷靜地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把所有帆都升起來,讓大副以下的所有船員下到機輪艙,準備加速。”
“通知護鏢師,讓他們立即到甲板候命。我們的船員也配上武器,準備接舷戰!”
“立刻點起狼煙,讓附近的船只火速向我們靠攏,人多力量大,這些倭奴未必敢來!還有,仔細觀察周圍有沒有我們帝國水師的巡邏船,有的話就大妙了!”
“準備好逃生船,一旦不敵,先讓世子他們坐船逃走。”
……
從這一連串的命令來看,洪科的確算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船長。船員們也在快速精密的行動。不多時,出云號的速度已經提升起來,十張巨帆鼓足了風力,開始向前沖。
沈云本想問為什么不朝相反的方向跑,后來發現是風向的原因。風是朝倭寇所來方向的,如果掉頭就等于是逆風,依靠底艙的人力劃槳,速度根本快不起來。而一般來說,能夠做海盜的船只,速度都不會很慢,特別是這種千石戰船,他們的速度也就比小型巡邏船慢點有限。
甲板上很快聚起了二十幾個頭包青巾,一身短打緊身裝扮的漢子,他們身上那種干練的氣息讓所有人都有些心安。
沈云看在駕駛室里幫不上什么忙,便跟洪科告辭出來,到了甲板上。洪科認為刀劍無眼,希望他在艙房里等候,可沈云卻不太樂意,他說:“洪船長你指揮妥當就行,我沈云還真想見識見識這幫倭奴到底有什么能耐!”
甲板上除了已經嚴正以待的鏢師,侯闞和昆侖奴都站在那里,沈武則帶著一幫沈家家丁,正積極地幫著那些船員解索掛帆,收拾甲板上的不需要物品。
看見沈云到了甲板,沈武趕緊過來道:“世子,這里危險,還是先回艙房吧!?”
沈云沒有回答,而是四處看了看道:“時遷他們呢?”
“時遷、章暨還有歐陽復因為暈船,正在艙房里休息呢,石老三眼睛不便,我也讓他躲在房中暫時別出來……”沈武焦急地說,“世子,還是先回艙房吧?!”
沈云笑道:“武叔,別緊張。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只是我堂堂渤海侯世子,若是連倭寇都沒看見就躲了起來,那豈不是會讓人笑掉大牙?這點膽色都沒有,怎么讓家族那些長者滿意?”
沈武看他堅持,便跺腳嘆息一聲,手持一把開山砍刀死死地跟著他身邊。
說話間,迎面而來的倭寇船只已經大了一圈,隱隱如龜的船體已經慢慢顯露出來了。
侯闞正站在甲板前的護欄上,眺目遠望,沈云走過來問道:“老侯,這仗有危險嗎?”
沈武在一旁不斷給侯闞打眼色,目的是希望侯闞把危險說大幾分,好讓沈云回到艙房去。
侯闞指了指前方,嚴肅地說:“不好弄啊世子,那四艘倭船叫平底龜船,航速奇快,而且船身結實,是倭奴特有的戰船。即使用帝國水師最強大的戰船也必須三四炮直接命中才能將那層龜殼打碎。一般如果遇上這種倭船,帝國都是直接靠上去接舷作戰的!但現在我們人手不夠啊,這種平底龜船每艘至少有百十人,四艘就有四五百人,我們出云號一共才百十號人,若是接舷戰實在太過兇險!”
沈云問:“既然這種平底龜船如此好?我們為什么不造?難道它就沒有弱點嗎?”
侯闞道:“這種平底龜船的船身是用鐵杉木造的,這種鐵杉木只有倭國北海道、帝國渤海郡才有,原料極其不易。而且這種船不能遠航,帝國水師也造了幾艘,不過都在越州港做巡邏使用。它們也有弱點,那就是船底。他們的船身極重,想要在海上漂浮,吃水就不能太深,是以船底是極淺的。若在平時,只需幾個水鬼潛下水去,在它們底下鑿開幾個口子,他們就是再堅固也不頂用,可是這里……”侯闞望了望周圍,蹙眉道:“我們本來人手就不足,若是下的水去有什么閃失,不但不能制敵,怕是自己也是要被制住了!”
侯闞的話很中肯。而且指出,倭奴旨在搶劫,所以只要不遇到太激烈的抵抗,應該不會想要打沉出云號,但是跳幫接舷戰想必是在所難免了。
沈云糾結地望著越來越近的倭船,心下有些茫然。倭船越來越近,陡然出現在沈云眼前的龜船讓他不禁勃然大怒---媽的,每艘龜船的船頭竟然掛著日本經典的月經膏藥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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