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莊園
許嵐摸索著手槍,緩緩回頭,只聽是石門上升的聲音,沉重的腳步聲響起。
低嚎聲是催命符,空氣冰冷得是人渾身僵硬。
顧沐辰低聲道:“跑!”
話音剛落,許嵐和他開始狂奔起來,在黑暗的環境下,失去視覺的人,其他感官會變得十分敏感,許嵐耳朵一動,身后那腳步聲在他耳朵中異常清晰,而且在不斷放大,它也在跟上來。
他們狂奔幾乎可以說是無聲狀態,落地輕,步子邁大,呼吸平穩。
顧沐辰在黑暗中,他那黑紫色的雙眸似乎蒙上一層淺淺的紫光,
這是異能精神控制發動的表現,身后的東西似乎被固定住在原地不動。
這時,許嵐猛地拉住了身旁的顧沐辰——他們快撞上巖壁前了!許嵐一把拉著他向光源處跑去。
這里拐彎處還很多,沒有燭火的照明,許嵐打心底感覺對于顧沐辰來說是一種災難。
可現在也沒有時間停下來點燃燭火,也身上也沒有火柴或者打火機可以點燃,許嵐只能暫時充當他的導盲犬,一邊拉著他,一邊跑。
顧沐辰竟還能在消耗體力的情況下說話,而且還是不吃力的那種。
很自然,只是有點低沉:“你知道往哪走?”
“不知道,但是通往祭臺的那方向是有風的流動,那里一定有出口。”
那“催命符”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明顯已經甩開一大半距離了。
“琉璃板!”
說著,顧沐辰拋棄了銅燈,拿出琉璃板,在黑暗的環境中,它散發出淡淡的淺紫色的光芒。
只見上面浮現著一串文字——通往光明的方向就在眼前,只要抵達圣地,就可以向神明許愿。
顧沐辰輕輕念給許嵐聽,不忘吐槽一句:“這是催我們送死?”
許嵐面色不改,壓低聲音:“你還有心思看提示?”
“反正我們要去送死就對了。”
“······”
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大,顧沐辰提醒:“喂喂喂。它們要追上來了,它們的視力好像和你一樣啊。”
“你別說話。”
說著,牽著他的手用力一扯,避開了一個巖壁,然后就聽見后面砰的巨響,隨之跟來是一陣憤怒的嘶吼聲。
顧沐辰:“這是狼嚎···是狼人!”
許嵐后背冒出冷汗:“為什么我們遇見的都是沒實戰過的生物···”
“狼人的嗅覺很敏感,它的聽覺也一樣。”
他們的聲音很輕,但在那么大的距離,狼人依舊能聽到,咆哮里透著怒火。
顧沐辰眼睛微微睜大,用力拽住許嵐的手,讓他停下,然后往巖壁邊上一靠,順勢一手捂住他的嘴唇。
許嵐還未反應過來,只見在黑暗中,一陣寒風涌來,沉重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憑空出現幾小團的幽綠色的火光。
那是狼人的眼睛。
“轟隆”
狼人的一掌拍向前的巖壁,石碎滾落,冒出硝煙。
許嵐屏息凝視,看向黑暗中的顧沐辰,他冰涼的手壓著他的唇,將他差點驚嚇叫出來的聲音給壓下去,他緩慢的抬起手,在狼人煩躁沒抓到人的嘶吼中抓住顧沐辰的手,將那手緩緩移開。
顧沐辰將琉璃板側著身放進口袋,在許嵐的手掌心寫著——用匕首殺死它們。
狼人一共有三個,體型是正常人的兩倍,而且異常兇悍。
在他們社會中狼人一直是無法和人接觸的,它們屬于血族的管轄,所以很少會有狼人出沒的情況,甚至沒有真實對抗過,許嵐都感覺自己在這次殺戮游戲中都可以提升自我,都能寫篇關于對抗幽靈與狼人的論文報告,然后上交。
但轉念一想,段星沉他們那怎么辦,他們那還有一個不敢開槍的,一點動靜就嚇得尖叫的。
狼人看不見他們,又找不著他們,暴怒的一揮拳,砸在許嵐腦袋旁。
差一寸,差一寸就可以爆頭了。
許嵐:“······”
顧沐辰:“·······”憋笑中。
狼人“罵罵咧咧”的向前走去,許嵐豎起耳朵聽它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時,離這里有一定距離后,松了口氣。
顧沐辰用著只能聽得見的音量:“現在,殺了它們。”
許嵐轉頭道:“但你又看不到它們。”
“在黑暗中,感官會變得敏感。”
說著,手腕一翻,一柄匕首被握在手心。
然后跟了上去。
許嵐沉默一陣,將手槍收回,換成匕首,也跟了上去。他們足尖一點,健步如飛。
許嵐帶著他躲過多處拐角,還是不放心的拉起他的手,以免他碰壁。
不知是不是他們太快,還是狼人走得太慢,不到一陣子,就聽見狼嚎。
倆人立刻停下,一左一右,許嵐回頭在顧沐辰手心上寫道:“你解決最前面的一只,另外兩只我來。”
“我解決一只?”
“你身體不是不好嗎?”
前幾個月的“訓練”,顧沐辰的體力給人的感覺就是消耗得很快,臉色蒼白,幾乎下一時就要吐血那種神情,不像是裝的,還把其他人嚇得不清。
顧沐辰在黑暗中挑眉,只能淺淺微笑。
縱身一躍,踩上右邊的巖壁,只聽輕輕噠一聲,顧沐辰到了那狼人左端,身子傾斜,一只腳的足尖用力,另一條腿同時抬起,正個人彈了起來,然后那抬起來的腿就在這時踹向狼人的右肩,這力度大到恐怖,只聽嘭的一聲,狼人已經被顧沐辰禁錮巖壁上,右肩脫臼,顧沐辰修長的兩條腿環住狼人的腰,他表面無情一手掌向狼人的下顎,狼人口齒中冒出血腥味來,猛地咆哮和反抗。
而顧沐辰另一只手快速在它脆弱柔軟的頸處用力一抹,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
其余狼人想抓住掛在它們兄弟上顧沐辰,一道寒風在它們面前拂面而過,脖子似乎被冰冷的東西貼過,然后用出熱乎乎的血花。
紛紛倒地。
顧沐辰跳下來時,還不忘多補幾刀,然后去找許嵐,許嵐此時單膝跪下,雙手持刀。
“許嵐?”顧沐辰問。
“嗯,解決得很快。”
許嵐站起身,轉過頭道:“繼續走吧。”
許嵐一邊走,一邊問:“你沒受傷吧?”
顧沐辰正色道:“怎么可能?”
許嵐若有所思;“這樣啊···”
“咦,這些狼人也不咋么樣!”
“這只是在黑暗的環境下才取勝,若是在光明的的環境下,我們還可能要斗上十分鐘,若是在滿月,半小時也有可能。”
“是嗎?”顧沐辰快步跟上去,語氣里帶著興奮:“我還挺想見見···啊!”
身后猝不及防地被人摸了一下,顧沐辰雙肩一顫,:“你流氓啊?”
許嵐趁他說話的時候,一手偷偷的繞道他的背后,指尖觸到濕潤一片的后背,打了個激靈,又放到自己鼻子前聞了聞——好大的血腥味!
“你背后被狼人抓傷了!”
顧沐辰才反應過來:“啊,怪不得感到好癢···唉,不會引來別的東西吧?”
“你想點好的···”
“墨菲定律聽說過沒?越害怕啥就會出。”
話還未說完,被許嵐用一手帶血的手堵上。
上面的血腥味引得顧沐辰不禁吞咽了一下唾液。
許嵐皺眉地觀察者他:“你現在有什么感覺?”
“沒什么啊,我精神狀態很好啊,你還是看好點路吧。”
許嵐看那吊兒郎當的樣,把注意力放在前面的路上。
似乎越接近光源了。
許嵐忽然停頓住了,他伸手攔下正要往前的顧沐辰。
顧沐辰轉頭向他那邊問;“怎么?有問題?”
“有。”
“是邪靈還是狼人?”
“是沒路了。”
許嵐說著,蹲了下來,伸手試探。
前面沒阻礙啊,手掌心中有氣流撩過。
忽明忽暗的燭火在前面,換做別人一定會一鼓作氣地沖過去。
顧沐辰對黑暗中道:“你看,還有回聲,一定還有路。”
許嵐身子向前傾斜,挪著腳向前幾步,手又探了探,有空間啊。不會是懸崖吧?
顧沐辰鞋尖不小心往前一踢,剛好許嵐還想繼續往前試探,
身子又一歪,恰好踢到許嵐自我感覺敏感的地方,整個身子一顫,失去平衡,往下墜落,他就發現這還是一個坡。
他在跌倒時會有一個習慣就是抓東西,所以···他抓住了顧沐辰的斗篷,就這樣,顧沐辰也被他這么挫不及防的一拉,又是的一骨碌摔在地上,滾下去。
顧沐辰此時內心特別想罵人,但不知罵誰。
這斜坡很陡也很長,而且光滑,根本沒有能扶的東西,也剎不住。
許嵐第一反應就是要護住顧沐辰背上的傷——要是感染就不好了。
畢竟,這里的醫療藥物有限,而且設施也差。
終于在一分鐘后,他們前方出現一個洞口,還有燭光。
嘭的一聲,他們從空中跌落到地上,還是柔軟的毛毯上,不是冰冷的泥地。
一瞬間許嵐有點蒙。
艱難的起身,首先看了看一旁也起身的顧沐辰,再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古典歐式風的房間,面積很大,空氣清晰,沒有那難聞的泥腥味。
這里燭火充足,許嵐瞥了一眼顧沐辰的背后,白色的斗篷一片血污,可以分辨得出三道長長的抓痕。
顧沐辰轉頭注意到他的眼神,摸后頸的動作遲疑了一下。
怎么解釋啊?
說我不是人?
許嵐道:“你要不先止一下血?”
“不用,不礙事。”說著,抬頭看了一樣天花板的洞口:“原來這也是一個通道啊。”
“這里怎么那么像墓里的房間。”
裝飾色調暗沉,黑白為主,而且墻上有大量的油畫,還是那種五彩斑斕的,和這里還無違和感,裝飾這里的人品味沒那么差吧。
許嵐忽然道:“這是第三條線索嗎?”
顧沐辰看著這些油畫,道:“五月的鳶尾蘭?”
這些油畫全是鳶尾蘭,有還是嫩芽的,還是花苞時,盛放時,枯萎時的樣子。
許嵐嗅到顧沐辰傷口的血腥味,有點不太想呼吸了,半晌,走到前就近的一副畫前面,仰頭看著畫中花問:“這是鳶尾蘭?”
“你沒見過?”
“嗯。”
“五月的鳶尾蘭又是什么意思?還是代詞嗎?”
燭火跳躍著,映在顧沐辰蒼白的臉的血跡被照得驚心動魄,他觀察著這些畫:“怎么看都感覺這是在描述人的一生呢。”
說話間,他忽然看到盡頭有一個房門。
他走過去時,只聽咔噠一聲,顧沐辰低頭看下去——踩到機關了
許嵐見狀,趕忙道:“別動!”
話音剛落,唰的一下,一條鎖鏈將顧沐辰的腳踝套住,然后他整個人猛地被倒立吊起。
火熱的灼傷在腳踝中蔓延,顧沐辰暗自咬了咬牙。
齒輪的轉動聲響起,在安靜的空間中顯得詭異,許嵐止住上前的腳步,手緊握匕首警惕著。
墻上霍然冒出多日未進食的兩個的邪靈,它們腳踝上被鎖鏈綁著,似乎機關一開,它們就迫不及待的出來,尖銳的爪子一張開,飛馳的冰錐就刺向他們。
顧沐辰腰部發力,半身直起,一手抓著半空的鎖鏈,忍著灼燒感,躲過一擊。
許嵐側身一躲,換成手槍,瞄準它們,扣下扳機。
顧沐辰那也出現兩個邪靈,它們也被鎖鏈鎖住,但依舊瘋狂的撲向顧沐辰。
他絲毫不慌,拽著鎖鏈,手心被灼傷的血腥味和后背的血腥味散發在空氣中。引得它們兇性大發。
顧沐辰另一只手腕一翻,□□便在手心,往接近自己的幽靈就是一槍,另一只邪靈的利爪就要抓向他時,他猛地一松手,整個人又失控地往下墜,利爪就這樣拽向鎖鏈。
“咔”
好像有點用,同時,他抬手向那鎖鏈上端開了幾槍。
許嵐想去幫他時,又有一只邪靈霍然從旁邊襲擊,許嵐冷眼瞥了一眼,抬起手給了它一槍。
結果頭頂又冒出一只邪靈,俯沖下來,許嵐猛地往后一退,白皙的臉頰被劃傷,泛出細細血花。
冰凌冰刺憑空出現刺向許嵐,可都無一例額外的躲開。
而顧沐辰那邊又不怎么好了,三只邪靈團團包圍。
冰刺拔地而起,顧沐辰好歹也躲開了。
每次引誘它們,當利爪接近自己時又用鎖鏈來擋,就這么幾次后,一個邪靈忍無可忍,爪子中凝聚起冰霜,化為冰刃,往他那一劈。
之后的幾個邪靈也這么使招。
顧沐辰連身閃躲,但是倒立吊著的滋味可不好受。
鐵鎖鏈被他再一次抓住,一個起身避開了冰刃的突襲,可肩膀上忽然一痛,一道冰凌刺穿自己的右肩膀,血腥味再次彌漫開。
嘩啦一聲,鐵鎖鏈沾著冰霜,支撐不住的脫落,顧沐辰趕往旁的空出一跳,重重的摔倒在地,冰凌也刺得更深了。
他一個翻身而起,抬手對著它們連開數槍,每一發,就是擊中頭部,子彈上還包裹著一層紫色的光輝。
許嵐那往后一彎腰,躲開迎面而來的冰刃,快速的裝上子彈,看準時機足尖一點,白色的身影在邪靈們中像一抹白綾般在它們周圍纏腰,在它們狂躁露出破綻時一擊斃命。
在擊殺最后一只邪靈時,他清楚的看見一束紫色的光從冰霧中照射到幽靈的頭顱中,在里面灼燒。
咻
白煙冒出,最后一只邪靈化為灰燼。
許嵐以防萬一,在墻壁上來回跳躍到顧沐辰那,此時顧沐辰正在把腳踝上的鎖鏈清除,十指被灼傷,散發出一種腐肉的味道。
他面無表情的搭在腳踝的鎖鏈上,紫色的能量在手中聚集,一震就碎。
一片血污在那。
顧沐辰:“······”
要知道,被鐵灼傷那么久的傷是不會那么容易自愈的。
“你怎么樣了?”
聽見許嵐的聲音,他抬起頭:“沒買醫療保險,很虧。”
許嵐看見他看上有血,肩膀被冰凌刺穿,腳踝一片血污。
急忙蹲下:“你這····這傷還挺嚴重。”
然后就想抬手幫他點穴止血,被顧沐辰冰涼的爪子攔下:“不用。”
說著,一把抓住冰凌的前段,用力一握。碎成一地。
許嵐:“???”
“你這傷得那么嚴重,再不止血就。”
顧沐辰看著表面無情的他,黑色發亮的雙眸中的冷淡和疏離,多出幾分擔心。
他索性雙眼一閉,無力的喃喃道:“為什么會是被你發現···啊”
自暴自棄了?
顧沐辰不等許嵐回答,掏出匕首,往自己手掌心一割。
許嵐見狀,想立馬阻止這自殘行為,但他發現,那傷口竟在慢慢愈合!
許嵐愣住了,半晌,問:“你還有自愈能量?”
顧沐辰看著他,表面無情道:“是的,所以說,我可以不用點穴止血,也不用什么醫療藥物。”
說完,便站起身,轉身走到那個房門前,在門把手前停下,轉身看向他:“走啊。”
許嵐這才緩緩站起,道:“那你身子還不好?”
“所以我的身體很奇怪啊。”
“那還挺節約藥物資源的。”
顧沐辰一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是寒風,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清澈的湖水,上面漂浮著紫色的鳶尾蘭花花瓣,湖水中央中間有一用冰做成的祭壇。上面,似乎躺著一個人。
巖壁上還有著星星點點的藍色光芒,讓里面不至于那么黑暗,仿佛,那鳶尾蘭,是因為祭壇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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