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余歲歲輕靠在床榻上,眼眸清明,整個人卻始終悶悶不樂地理性分析眼前的局勢。
現如今手機沒電沒錢不能充電,剛在青云棋莊賺的三萬兩一個子不剩,身邊還有個老奸巨猾的宋祁白時刻提防自己,當初害死原主的兇手也一籌莫展。
想到這,余歲歲嘆了口氣,腦海中卻浮現男人那溫潤如玉的模樣和他送自己到床榻時的呢喃。
“溺水”
“余歲歲,成婚的前一晚你究竟發生了什么?”
余歲歲下意識望向床邊的位置,男人當初那掐住自己脖子時狠辣的雙手,今天竟動作輕柔的將她安頓在窗臺上,替她細心梳洗打理。
余歲歲輕撫著手腕處,那若隱若無地還留有屬于他的溫度,耳邊響起了清秋臨走時的話。
“除了對自己母妃外,殿下應該是第二次這么耐心溫柔的照顧人吧”
向來理性的余歲歲忍不住又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成婚那晚,應該不是他吧。
想到原書中13歲接手影組織,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少年。
余歲歲不禁打了個寒顫。
也最好不是。
倏地,窗邊輕微的窸窣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余歲歲一激靈,下意識趕忙側過身閉上了眼睛裝睡。
可等了半響,卻也沒再聽見有什么動靜。余歲歲試探性的微瞇著眼打量著周圍,確定沒人后才緩緩地睜開眼向有動靜的地方貓著頭望去。
只見窗口微開,窗邊角落處放著一張方方正正的紙條,余歲歲輕手輕腳地起身前去,就聽到外面人的對話。
“季侍衛,你在干什么?”
“余承王妃這窗戶開了一小段,怕承王妃著涼我在外面直接關上了,清秋姑娘,王妃情況如何?”
“不用擔心,王妃只是今晚有些貪杯睡熟了過去。”
季安松了口氣:“那就好,姑娘先去歇息吧,今晚我在這守著就好。”
清秋望了眼緊閉的窗口,想到里面熟睡的王妃也沒生疑心,只是囑咐了句:“有勞,如果王妃有什么需要直接去叫我就可以。”
季安微微點頭,目送清秋離開后,耳朵微動,犀利的眼神掃過每個角落,確定無人后才貼到了窗邊。
“小姐,您看到紙條了嗎?”
剛走到床邊拿紙條的余歲歲整個人一激靈,差點原地打滑慌亂地扶住窗戶,驚訝地張大了嘴:“你怎么知道我沒睡!?”
聽到屋內的動靜季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如實道:“我聽到您的腳步了。”
隨著“吱呀”一聲,少女把頭悄悄探出,還機敏地左瞧瞧右看看。
“那清秋呢?她有沒有發現?”
季安眼眸微閃連忙低下頭,恭敬道:“回小姐,她并沒起疑心已經回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少女拍了拍胸脯放下心來,打開紙條忍不住樂了,“嘖”了一聲感嘆道。
“季大哥,你平時看著性急口快的,沒想到字竟然還挺好看。”
季安的臉頰更紅了:“余小姐說笑了”
“今日今日多謝余小姐和承王救命之恩!!我季安無以回報,只有這條賤命,此生為余小姐和承王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說著話,不善言辭的季安語氣有些哽咽,順勢心虔志誠地跪下,余歲歲哪見過這陣仗倒吸了一口氣。
“季大哥你快起來!”
顧不得會不會被人看到,余歲歲單手撐著窗戶翻了出來,一把將人拽起,順勢直接推開門將人迅速帶到了屋里。
這一套行如流水的動作把季安整的有點懵,當他反應過來時眼前已是放大的茶杯。
“季大哥,忙了一天先喝點水吧。”
季安并沒有接,只是恭敬地雙手抱拳:“小姐,我”
余歲歲看他有要再跪一次的趨勢,趕忙攔住。
“季大哥,我當初把你留下叫你季大哥,我余歲歲早已把你當成自己人,你不叫我歲歲非要叫我小姐就算了,我稱你大哥你跪我哪來的規矩,再這樣我真的生氣了。”
季安:“小姐”
余歲歲心頭一暖卻也沒再開口安慰什么,隨手將紙條燒掉,轉移話題:“剛剛只顧著看季大哥字了,紙條的內容沒細看,直接聽你說吧。”
看著眼前善解人意的少女,季安感激地先壓下自己的復雜情緒,一五一十的匯報著今天調查的事。
“回小姐,今天我去了,平安街負責打更的老陳家中,他死了。”
余歲歲嘴角的笑容僵住。
季安繼續道:“就在您成婚的那晚,他第二天才被人發現淹死在了護城河里。可他原本是漁夫出身擅水性,淹死的可能性很小,而且發現他尸體的漁夫說他的脖頸上還有些紅,像是掐痕。”
余歲歲:“哦?那官府那邊怎么說?”
季安:“當時發現尸體時,恰好有官兵在附近巡視直接接手,漁夫也只是遠遠地看了眼,但后來衙門那邊也沒在有下文。老陳的媳婦去衙門認領尸體的時候,那尸體竟消失不見了。”
有點東西啊。
能在京城官府的眼皮下動手腳的人不少。
但這番定是想攪黃婚事,讓宋祁白不僅搭不上太傅,順道把他拉下水。
這樣算的話,能動手腳和宋祁白有仇的人
可就不多了。
看著旁邊滿臉愁容的余歲歲,季安張了張嘴,沒忍住還是開了口。
“小姐,可是遇上什么難事了?”
“我是我逾越了,如果小姐不想說季安也絕不再過問半句!”
余歲歲收回思緒,朝他微微一笑示意無妨,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那晚,差點溺水死的還有我。”
季安的心一顫,滿臉震驚,就聽余歲歲娓娓道來。
“那晚我本想逃婚,永豐鏢局的沈如歌是我的好朋友她替我提前打點好了一切。可在去的路上卻被逮人推入那護城河里。雖幸得人搭救,但那天他在背后突然襲擊我并未看清那人模樣,到現在也不知道害我的人究竟是何人、為了什么,讓我最近一直寢食難安啊。”
季安連忙追問:“那小姐讓我調查的打更老陳,是有什么線索嗎?”
余歲歲點了點頭,表情凝重。
“前幾日見到如歌,她說那日我始終未到正準備帶人尋我,卻收到了打更老陳送來的消息,說我今晚不會赴約。估計是兇手怕如歌來尋我是被撞見,又或者怕我被救起讓老陳去送的口信。”
雖然小姐語速不急不緩,差點被害死這件事輕描淡寫帶過,但還是讓季安聽的脊背發涼。
看著眼前從鬼門關走過一回的少女在未知危險未除之下還能主動地幫自己,如此平靜的笑談人生,心中不由得生出敬意。
季安一臉堅定,斬釘截鐵道:“小姐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幫小姐查個水落石出!定不讓那歹人再傷您半分!”
余歲歲:?
只是和他分析眼下情況而已,季大哥怎么突然這么有干勁。
余歲歲輕咳了一聲,雖有些疑惑但也沒問,畢竟更讓她犯愁的是
“季大哥,咱沒錢了。”
季安有些不解:“小姐,白天換成的那三萬兩”
余歲歲下意識地挪開了視線,總不能和季大哥說是這錢把他從二皇子手中贖過來吧,他肯定又會放在心上然后再謝一遍。
少女話風一轉:“這錢怎么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再怎么賺”
現如今手機沒電,不能再用掌上圍棋去破解棋局,但不破解棋局就不能賺錢,不賺錢就沒錢充電,不充電就不能用掌上圍棋。
無限死循環。
冷靜點,余歲歲!
你可是個現代人,在古代賺錢能難到哪里去?
看著小姐從淡定如初變得焦慮,抓耳撓腮,季安有些不知所措,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他趕忙從懷中掏出。
“小姐這個是您讓我在青云棋莊二樓抄的象棋棋局。”
對,還有象棋棋局!
余歲歲興致匆匆的接過去,圍棋雖然是半路出身,但象棋畢竟自己還是個全國少年賽甲組冠軍呢。
第一局思慮良久后,余歲歲洋洋灑灑的將對策寫在棋局背面。
可看到第二局準備再接再厲時,她怔在了原地。
這和第一個完全不是一個水平線啊!
少女看了半天,仍保持一個姿勢不動,一旁的季安也不敢打擾。
余歲歲苦著臉失去了表情管理。
我這輩子何德何能,能破這棋局。
轉念之間,一個想法隱約冒頭:“季大哥,青云棋莊的所有圍棋棋局已破是嗎?”
季安如實道:“是小姐,所有圍棋棋局已破,這局象棋要我現在去兌銀兩回來嗎?青云棋莊半夜有人值班,接待愛棋之人的深夜靈感。”
嚯,還挺人性化。
余歲歲:“那這青云棋莊的老板是何人?”
季安:“這兩日去青云棋莊抄棋局時,我聽旁人都稱這棋莊老板莊主,但并沒見過他,似乎他只是晚上有時會去…”
余歲歲陷入沉思,現如今手機不能用,她努力回想書中有關青云棋莊的情節,但還是對這神秘的棋莊莊主并沒有頭緒,應該跟宋祈白那個棋癡也沒關系。
管他是誰,先搞錢要緊。
余歲歲:“其他象棋棋局留下我在研究研究,你先將這個破局送給青云棋莊,然后”
“直接找青云棋莊莊主,談一樁生意。”
——
是夜,寅時將至,仁樂街上寂靜無人,昏暗的天也沒有半分要亮的意思,只有街角的亮的那盞油燈格外明顯。
避過官兵的夜巡,季安從角落里閃出,徑直拐向青云棋莊。
隨著“啪”的一聲在耳邊倏地響起,原本看門的小二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被嚇得咽了回去,瞌睡蟲散了個沒影。
店小二打量著眼前破了一層所有圍棋棋局、害得所有人被莊主罵的罪魁禍首,恨的癢癢,沒好氣道:“大晚上的你要嚇死人,有事說事,想看自己看。”
季安把棋局向前一推:“破了你們象棋第一個棋局。”
他淡淡的瞥了眼店小二驚訝的眼神,打斷了他廢話,直截了當進入主題。
“叫你們青云棋莊莊主來,我們要和他談樁生意。”
店小二瞬間換了一副笑臉相應:“好漢,咱家也想幫你叫人但我們莊主從不見外人,你有事可以和我們管事的”
季安:“叫你們莊主來,不來我們接著破你們局,實力你們也是知道。”
輕敲了敲桌上破局的宣紙,季安不緊不慢,望向沒有光的二樓。
“只是不知道你們二樓破局的錢還遭得住嗎?”
想到棋莊的虧空,店小二心在滴血,甚至能想到再挨頓罵的危險狀況但也無能為力:“您就別為難我了,我們莊主”
“在這。”
兩人同時怔愣了幾秒,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說話人的方向,季安眼眸微瞇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那個人。
男人站在未點燈的二樓處,一襲黑衣融入夜色成為他最好的保護傘,看不清他的模樣,卻被他居高臨下地審視般打量著。
聲音低沉切沙啞的過分,像是特地壓低的聲線。
果然二樓有人。
不過這人是不想露面,還是
這人認識!
氣氛有片刻的僵持,季安率先開了口:“閣下不準備下來嗎?”
青云棋莊莊主:“不必,什么生意。”
季安一番往常的沉默寡言,主動向樓上走去:“莊主既然不下來,那我上來談便是。”
店小二下意識抬手攔住,季安眼疾手快側身躲過,拿起桌上的棋局宣紙卯足了力扔向二樓,“啪”的釘在了柱子上。
一旁店小二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作勢就要抄家伙,季安也摸向了懷中的軟劍。
□□拔張的時刻,樓上的人卻輕笑了一聲,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小二,然后隨手旁邊撕下釘在柱子上的宣紙。
“都是愛棋之人,無妨。”
季安不疾不徐地向樓上走去:“這象棋破局是我們的誠意,這次不要兌銀兩,是想用它跟莊主談樁生意。”
青云棋莊莊主:“哦?閣下請講。”
季安:“我們的棋藝想必你們也是有所領教,圍棋的殘局可以給你們提供更難破解的,但相應賺的錢我們五五分。”
“好,一言為定。”
季安微微一愣,前面一切都順理成章的按小姐預計的發展,他的話術也按小姐安排的說,但談到錢青云棋莊莊主竟沒有小姐預料的討價還價。
不過,順利更好。
只是
兩人雖相隔不到三尺之隔,但男人卻始終深處黑暗之中看不清面容,季安試探性的向在上前一步,卻被里面的人出來先一步擋在了前面。
“這里定金一萬兩銀票,合作愉快。”
借著剛開門的燈光季安看到了男人臉上的銀色面具,唇畔也劃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聲音沾染著過分低啞,察覺不出他的喜怒。
“閣下,請回吧。”
畢竟以后還要長期合作,季安接過銀票沒有再冒犯,果斷轉身離去。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緊跟在男人身后的幾人才謹慎地將隨時準備拔刀的手放了下來。
“殿下,就直接把錢給他了嗎?”
陸羿的話語在空蕩的青云棋莊中響起格外清晰,只見那被稱為棋莊莊主的人不緊不慢地將臉上的銀色面具取下,眼眸微挑,望向季安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能讓季安這個時辰直接來青云棋莊談生意
宋祈白輕笑了一聲,語氣慵懶卻帶有無法忽略的冷意,有種懾人的侵略感。
“我的王妃”
“看來今晚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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