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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為你彈琴


給喜歡的人唱一首歌?

        短發(fā)主唱才想起來似的:“哎呀,都忘了問這個需要有先決條件。”

        “許老師,你有喜歡的人嗎?”

        來往的學生們看到許晝站在樂隊旁邊,紛紛駐足觀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簡直像個明星的新聞發(fā)布會。

        大家都睜著好奇的眼睛,等待許晝的回答。

        許晝心跳沉重,他沒法撒謊:“有……”

        觀眾里發(fā)出一陣“噢no——”的嘆息。

        “哇,現(xiàn)場肯定有很多人失戀了哈哈哈!那你今天和對方有約嗎?”主唱像個娛樂記者,題題致命。

        許晝點頭:“算是有。”

        許晝生怕這姑娘再問出什么“對方在學校里嗎”,或者“那對方是學生還是老師呢”這樣的致命問題,好在酷妹妹很懂分寸,輕輕一問,點到即止,任由圍觀群眾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很好,既然許老師有心上人,那你想送給對方什么歌呢?”

        許晝最近聽了一些流行歌曲,但現(xiàn)在一首也想不起來。

        “我想到的歌很老了……”許晝不好意思地笑笑,“要不你們就彈自己喜歡的吧。”

        主唱姑娘不信邪:“就沒有我們不能唱的曲子,你先說說嘛。”

        許晝看這個樂隊都是華國人,他們應該是聽過這首歌的,便說:“真的是老歌了,王菲的《紅豆》。”

        主唱哦哦哦地說:“我聽過,我知道,很經(jīng)典的。”

        她回頭問其他樂隊成員能不能演,都是些神采飛揚的年輕人,有人點頭有人遲疑著搖頭,說可能還是要譜子。

        主唱掏出手機,念叨著:“許老師別急,我馬上就查到。”

        許晝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其實挺簡單的,前奏開頭一個cadd9、一個f和弦再一個……”

        主唱姑娘驚訝抬頭,卷翹的睫毛一閃一閃的:“誒!許老師你會彈啊?連和弦都記得這么清楚。”

        許晝啞了,他清楚地記得每一個和弦,每一處節(jié)奏,上次彈奏好像還是在不久前。

        姑娘沒等許晝回答,發(fā)現(xiàn)寶藏似的:“那許老師如果不介意的話,您來演吧?”

        圍觀群眾發(fā)出一陣歡呼,善意地給許晝加油鼓勁,主唱更是動作迅疾,迫不及待地把吉他從自己身上取了下來:“老師來吧來吧,我把譜子擺前面!”

        許晝看著那把暗紅色的吉他,眼眶有些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怎么也壓抑不下的沖動。

        他想彈,他想唱,在十五年后的第一個情人節(jié)。

        “…好,謝謝。”許晝輕聲答應,從主唱手里接過吉他。

        “謝什么,我們謝您才是。”主唱笑呵呵的。

        正中央擺著一把高腳凳,許晝抱著吉他坐上去,一條長腿自然地垂落點地,另一條腿曲踩著,純白的襯衫飄帶隨風輕揚,身后藍天如洗,碧草如茵。

        許晝氣質純然,春風拂面,像音樂節(jié)上的民謠歌手,觀眾們一齊屏住了呼吸。

        第一個音符落下,玉石般骨感纖長的手撥動著琴弦,流暢的前奏悠悠淌出。

        許晝輕輕呼吸了一下,開口唱道:“還沒好好地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

        他想著,確實,我們分別在雪天,重逢在雪天,但轉瞬十五年,我們還沒有一起好好享受過雪景。

        雖然《紅豆》的譜對新手不算友好,但這是許晝學會的第一首吉他曲。

        其實最初是文懷君想學吉他,弄了把吉他有時間就彈,但文懷君的雙手可能天生不太靈巧,吉他天賦和他的做飯?zhí)熨x一樣少得可憐,學半天都彈不清楚一個簡單和弦,換指換到手抽筋。

        許晝看不下去了,說我教你算了。

        文懷君驚訝:你會彈吉他呀,我怎么不知道?

        許晝說:我不會。

        天天畫圖、做模型、修木頭的手可不是蓋的,許晝對著書練了一小時,大部分和弦都能流暢彈出來。

        文懷君感受到了人和人的差距,但越發(fā)興致勃勃:“那許老師教我彈吧,我想學王菲的《紅豆》。”

        這歌是他們倆在收音機的音樂電臺聽到的,一聽就很喜歡,深情但不濃郁,有股子淡淡的遺憾。

        許晝不太樂意:“怎么不換首開心點的曲子學?”

        文懷君笑嘻嘻地歪過身去:“我就覺得挺好聽的。”

        許晝很厲害,多練了幾遍就會了,然后一個和弦一個和弦地教文懷君,把他的手指放到對應的弦上,折騰半天文懷君還是彈得稀稀拉拉的。

        兩人一邊學一邊笑,文懷君看著自己無藥可救的雙手,對許晝說:“算了,我就是個殘廢。我認清現(xiàn)實了。”

        許晝哈哈大笑:“那就我來彈,你負責聽就行了。”

        那時兩人已經(jīng)相戀挺久,文懷君趁著父母和妹妹都不在家,把許晝帶到自己房間里度過美好午后。

        文懷君給許晝介紹自己小學得的獎狀,書桌上留下的鉛筆劃痕,還有許許多多童年糗事。

        文家的宅子與許晝的出租屋那叫一個天差地別,許晝起初不論怎么說也不敢去文懷君家,生怕踩臟了他們家的地板似的。

        文懷君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扳著許晝的身子讓他看著自己,語氣十分認真:“不許再說什么不配、不敢這種話。許晝,你很好,你很優(yōu)秀,家境算個屁?再怎么說,也是我配不上你。”

        “而且那是我從小住的地方,你有興趣看看嗎?”

        那時許晝覺得文懷君還是太年輕,只有家境富足的人能說出“家境算個屁”這種話,非常地站著說話不腰疼。

        但許晝其實對文懷君住的地方很有興趣,共同分享童年與住所是一種親密的象征。

        精致高雅的窗框外正是霜降時節(jié),金色的秋風揉著楓樹。

        許晝坐在文懷君的床邊,吉他擱在大腿上,黑發(fā)乖巧地搭在眉間,目光低垂,渾身都很放松,清澈的嗓音在房間里響起。

        “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么是溫柔…”

        本來是一首憂傷基調的歌,許晝唱出來卻很舒服。

        或許是因為少年人能讓憂傷不那么憂傷,他們那樣年輕,一切都還沒到分別的時候。

        許晝輕彈淺唱,柔和的尾音落在最后一句話:“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文懷君傾身而下,扣住許晝撫在琴弦上的手,兩人目光繾綣相融。

        年紀更輕的那個男孩輕輕把他的學長按進柔軟的被褥,溫柔卻有力地俯身吻他,黑發(fā)與黑發(fā)交織地鋪在床單上。

        他們吻得很長,吉他被放到了一邊,窗外落葉如魚,昏光似線。

        一切都是最完美的樣子,適宜存放于時間的永恒之地。

        但是——這種時刻總是會出現(xiàn)一個但是,大概是因為上天眼里容不得完美的東西。

        房間門被猝不及防地打開了,文懷君下意識地把許晝護在身后,驚慌抬眼,他看到站在門口的父親。

        文厲雷一身板正,西裝筆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嘴角緊緊地繃著。

        安靜凝滯,空氣里有千鈞重壓。

        文厲雷的命令如悶雷劈落:“文懷君,給你十分鐘時間準備,跟我去慈善晚宴。”

        然后砰地關上了門。

        他一個字也沒有提到許晝,像是根本沒看見兒子房間里有另一個人。

        許晝心中有一座小樓,此時在大風中搖搖欲墜。

        他面如紙白,文懷君臉色更差:“我不知道我爸怎么突然回來了。”

        許晝強顏歡笑:“按照劇情,我現(xiàn)在是不是應該翻窗逃走?”

        文懷君緊緊摟了他一下:“對不起,我會跟我爸說的。”

        “你準備怎么說?”許晝心中惶然。

        “坦白。”文懷君聲音很硬:“跟他說我是同性戀,你是我男朋友。”

        “不行。”許晝斬釘截鐵:“你現(xiàn)在還是學生,沒有經(jīng)濟獨立,他不可能同意的。”

        “那難道我要編個故事?說你是我的吉他老師,我一時鬼迷心竅對你下手了之類的。”文懷君干笑,又很快搖頭否定自己。

        “不行,我受不了。”

        “受不了什么?”許晝問。

        “你就是我男朋友,不是隨便什么人,我不想你受委屈。”文懷君皺著眉。

        “而且告訴他們只是遲早的事,還不如讓他們慢慢接受。”

        許晝心中的小樓又堅固了一些。

        文懷君這是什么意思?他這么認真嗎?

        認真到要把許晝堂堂正正地介紹給父母,一副做好了打持久戰(zhàn)準備的樣子。

        文懷君是家族長子,未來是要結婚生子、繼承集團和家產(chǎn)的,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許晝還在想別的辦法,文懷君卻目光堅定,緊緊牽著許晝的手,十指交扣,下樓,從文厲雷面前走過。

        文懷君把許晝送到院門口,幫他把衣領掖好,額頭對著額頭。

        他知道父親正站在窗邊看著,但文懷君一點都不愿意像個正常紈绔公子一樣把許晝打發(fā)走,盡管這可能是唯一一個蒙混過關的解決辦法:

        我文少爺只是偶爾玩玩-男-色,許晝這人和那些街邊的小鴨子沒區(qū)別,過兩天我就忘干凈了。結婚?我肯定會結婚的啊,這不是廢話?

        如果他這樣說,這樣做,文厲雷肯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哪個風流少爺不是這樣?

        但文懷君做不到,他固執(zhí)而堅定地把許晝緊摟在懷里,在他耳邊說:“別擔心,我會保護好你。”

        文懷君伸手召了司機,囑咐他把許晝好好送到學校。

        他在街邊立著,看著許晝上車,一直目送車消失在視線盡頭,才轉過身,大步走回家里。

        文懷君想告訴他爸,我對這個人是認真的。

        許晝坐在文家的豪車里,朝著遠離文家的方向遠去。

        山雨已來,他們不得不立于風雨之間。

        但在故事的最后,小樓在風雨中轟隆一聲坍塌成廢墟,文懷君沒能保護好他的許晝,許晝也狠狠推開了他的文懷君。

        他們確實像歌里唱的那樣: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

        許晝坐在草坪中央的高腳凳上,背后陽光萬丈,他的聲線卻有些顫抖。

        手指牢牢記得每一節(jié)和弦該如何彈奏,如何銜接,像是融入骨血的東西。

        就在許晝唱出“可是我,有時候,寧愿選擇留戀不放手”的時候,看到人群中出現(xiàn)了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

        昔日那個固執(zhí)地牽著自己手的倔強少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熟穩(wěn)重,成就非凡。

        許晝從沒這樣恨過自己搭上了那班飛機,讓他錯過了整整十五年的文懷君。

        他想,即使他們分手,即使他們再也不可能,他也寧愿隔著無盡遙遠的空氣了解那個人的行蹤。

        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他們隔著的是無盡無解的時光。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么會永垂不朽。

        許晝注視著人群中的文懷君,和他三十五歲的目光相撞,霧眸朦朧。

        他看著他的眼睛,很輕很輕地唱出最后一句歌詞:

        “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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