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真把自己當作家了

三人悄悄地跟在女孩身后，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了一棟破舊的居民樓前。

女孩走進了樓道，消失在昏暗的燈光中。

江銘三人對視一眼，也跟著走了進去。

樓道里彌漫著一股霉味，墻壁上斑駁脫落，露出灰色的水泥。

他們順著樓梯往上走，來到三樓，看到女孩站在一扇門前，猶豫著要不要敲門。

江銘三人也沒有露面，躲在拐角處，靜靜地觀察著女孩要做什么。

過了一會兒，女孩終于鼓起勇氣，輕輕地敲了敲門。

“誰啊？”

門內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媽，是我。”

女孩的聲音很低。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念念，你回來了？錢……弄到了嗎？”

女人看到女孩，眼神中閃過希冀。

女孩點點頭，將手里的三十塊錢遞給女人：“媽，這是今天的工資。”

女人一把奪過錢，原本希冀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失望。

她翻來覆去地數著那幾張皺巴巴的鈔票，嘴里不停地念叨著。

“就三十？就三十？！怎么才三十塊錢！”

董念念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聲不吭。

“讓你學前兩天那個，裝被搶了，還能騙個幾百！現在可好，就三十！三十塊錢夠干什么？！”

女人越說越激動，尖銳的聲音在狹窄的樓道里回蕩，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一下下戳在董念念的心上。

她伸手擰住董念念的胳膊，力道之大，幾乎要將那層薄薄的皮膚掐破。

“你倒是說話啊！啞巴了？這三十塊錢能頂什么用！”

“那些要債的天天堵門口，三十塊錢夠塞他們牙縫嗎？！”

董念念咬著嘴唇，任由母親擰著，不哭不鬧，好似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對待。

樓道里昏黃的燈光映在她蒼白的臉上，更顯得她瘦弱不堪。

“我……我可以去寫書……”

董念念的聲音細若蚊蠅，幾乎被母親的咆哮聲淹沒。

“寫書？寫什么書？就你？前兩天那本破玩意兒，還不是抄襲人家的！”

“也就騙騙那些傻子，賺了一次錢，你還真把自己當作家了？！”

女人冷哼一聲，語氣里充滿了嘲諷。

“我告訴你，別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了！以前你爸在，不管你，現在寫書？能當飯吃嗎？能還債嗎？！”

董念念肩膀微微顫抖，像是承受不住母親的責罵，但她依然倔強地抬起頭，眼神中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我可以再試試……我一定會努力的……”

女人一把甩開董念念，厭惡地瞥了她一眼。

“試試？試什么試！你試一次，我們就要被那些人逼死一次！你以為那些要債的是吃素的嗎？他們什么事做不出來！”

董念念踉蹌著后退幾步，靠在墻上，才勉強站穩。

她低著頭，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躲在拐角處的江銘三人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陸元亮看得直皺眉，小聲嘀咕道：“這女人也太狠了吧，怎么對自己女兒這樣？”

唐又菡也是一臉不忍，看向江銘，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看來，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復雜。”

江銘低聲說道。

就在這時，樓道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粗暴的叫喊聲。

“董家娘們！開門！再不開門老子踹了！”

這動靜一出，周圍幾扇門都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條縫。

一個穿著睡衣，頭發亂糟糟的大媽探出頭，指著董念念家門口，對著旁邊的人小聲嘀咕。

“又來鬧了！這都第幾回了？他們怎么還不搬走啊，晦氣！”

另一個鄰居也跟著附和。

“就是，天天鬧得雞犬不寧的，也不知道欠了多少錢，真是造孽哦！”

屋內的女人聽到外面的動靜，臉色更加難看。

她一把將董念念推到門口，指著她惡狠狠地對門外的人吼道。

“沒錢！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實在不行你們把她打死算了！就當是我們把錢賠給你們了！”

催債的兩個男人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他們看著瘦弱的董念念，很顯然被董母的話氣到了，眼里閃過輕蔑。

其中一個伸手就要去抓董念念的頭發。

“小丫頭片子，躲什么躲！今天不把錢還上，就別想好過！”

董念念嚇得閉上了眼睛，身子瑟瑟發抖。

“住手！”

一聲厲喝在樓道里響起。

唐又菡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出來，他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只聽“咔嚓”一聲，那男人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哎喲！我的手！我的手斷了！你小子活膩歪了，敢管老子的閑事！”

另一個男人見狀，也揮舞著拳頭朝唐又菡撲了過來。

陸元亮也沖了出來，一把抱住那男人的腰，將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哎喲！我的老腰！疼死我了！”

江銘擋在董念念身前，目光如炬，直視兩個兇神惡煞的討債人。

董念念猛地抬頭，震驚地望著江銘，嘴唇微張，似乎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

她沒想到江銘他們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他們會為了自己出頭。

“你們……你們怎么跟過來了？”

董念念的聲音細弱蚊蠅，帶著顫抖。

“路過。”

江銘言簡意賅。

“我……”

董念念咬著下唇，眼眶微紅。

“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快走吧，這些人……他們很兇的。”

周圍的鄰居也紛紛探出頭來，對著江銘三人指指點點。

“小伙子，別管閑事啊，這些人不好惹的！”

一個大媽好心勸道，語氣里帶著畏懼。

“就是啊，你們是大學生吧？別惹禍上身，趕緊走吧！”

另一個鄰居也跟著附和。

其中一個討債人，臉上橫肉一抖，不屑地冷哼一聲。

“聽到沒，趕緊走，要不連你們一起打。”

他伸手就要去推江銘，卻被江銘輕巧地躲開。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是沒錯。”

江銘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寒意。

“但你們這樣騷擾，已經算違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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