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急匆匆地回到酒店換了身白長袖灰長褲,這套衣服是在她旅行箱里壓箱底的,太久沒穿過這種貼身長褲有點不舒坦。
下樓時就見梁楫在和那位光頭大叔相談甚歡,走近一聽他們是在用米蘭語交流,見她走過來,大叔禮貌地朝她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梁楫的肩就走開了。
程隱月倒是不好奇他們在聊什么,比較好奇的是這位大叔早上那一口流利的中文,她語調輕緩,道:“大叔中文很好。”
“年輕時在中國留學了幾年。”梁楫滑動手里磨砂質的打火機,扭頭瞧了眼程隱月的新穿著,他頓了下,眼神變了,“情侶裝?”
程隱月當然沒理他,在房間換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就一件長袖不穿也得穿。
“你想吃什么?”她問。
“你不吃什么?”
“海鮮,牛肉。”程隱月想了想,“意面也不想吃。”
沒什么想吃的,她覺得還是中餐好吃,況且她沒什么胃口,早上到現在都沒有進過食。
梁楫低頭哼笑了一聲,“你倒是挺認真去想,這不是請我吃飯嗎?”
程隱月淡淡地笑了笑,看著他挺拔的背影說:“那你問我干嘛?”
梁楫回頭,“客套話懂不懂。”
路上淺拌了幾句嘴,這餐他們還是去唐人街吃了湘菜,點一桌子的菜,程隱月只對那道清炒油麥有食欲,不油且清甜,可以搭著白粥吃,熱心的老板還告訴他們這是在自家后院里種的。
梁楫說他不吃太清淡的,所以這盤油麥菜歸她了。
她不知道梁楫這么能吃辣,有道酸辣雞雜他要了重辣,里面的小米椒更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放在嘴里嚼。
把盤里的青菜吃完后,程隱月支著下巴看玻璃窗外,她以前和梁楫關系還沒好到能單獨同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梁楫那時雖然愛和她搭話,但多數都是態度比較惡劣的那種,尤其是見她跟著周賀凜身后的時候,態度差到比當時冷臉的周賀凜更甚。
幾個盤子漸漸變光,梁楫這頓飯吃得是身心都滿足了,總之來說就是得來不易。
他抬頭,只看見程隱月的側臉,秀麗的小鼻尖沁著細膩的汗珠。
程隱月感知到視線扭回頭,便與那道目光對上。
梁楫先收回視線,他扯了張紙巾放在她面前,“熱成這樣?”
春天,不熱,暖洋洋的,只是她不習慣穿長褲。
程隱月怕汗把弄妝花,她拿著紙巾輕輕擦了幾下,手也擦干凈,她順便把披肩的長發隨意挽在腦后,額前幾縷細發飄散開來,給精致的眉眼平添了幾分柔媚。
這一系列動作下來,梁楫眼神變得有些灼熱,他挑眉,“現在就去教堂?”
“嗯,我看見了。”程隱月指著那座露出塔尖巨大的哥特式教堂,“很近。”
“你眼神倒是好,看著近,實則要兜好幾圈。”
程隱月眼睛彎彎,還好有個很實用的導航在,她問:“你下午沒事?”
“有啊。”梁楫起身帶著她離開飯館,還是走在前頭帶路,并沒說下午是有什么事。
程隱月走快幾步跟上,他不說她也不去問,并肩而走,跟著他兜轉幾圈終于來到了教堂外的鴿子廣場。
有不少的游客在拍照,還有在喂鴿子的,鴿子完全不怕人,就在空曠的平地上行走,程隱月蠢蠢欲動,她看見個賣飼料的大爺,就想要走去買。
“去哪?”梁楫一把抓住程隱月手臂,拇指指腹剛好碰到她露出一截的手腕上,皮膚間的碰撞讓他晃了下神,他立馬收回手。
程隱月全然不知身旁人的心思,指著腳邊啄她鞋尖的鴿子,興奮道:“我想喂鴿子。”
梁楫說:“5歐。”
“5歐?”程隱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一包飼料5歐?”
國內這樣一小包也才幾塊錢,在這里住的酒店一天才10歐。
她轉身就走,才不要當冤大頭。
梁楫被她的反應逗笑,幾個跨步就追上了她。
進去需要買門票,程隱月自告奮勇地去買了門票,只是參觀教堂的票,兩個人10歐元。
“不去博物館看看?”
程隱月搖搖頭,她只想參觀大教堂。
一走進大堂,程隱月就被穹頂和柱子震撼到了,所有柱頭上都有小龕,內置著雕像,頂四周刻有8座石像穹隆,殿內的雕像更是數不盡數。
不得不說這是她見過最震撼最壯觀的建筑物了。
相較她的反應,梁楫就顯得淡定從容多了,他坐在松木長凳上,面容神色帶著一絲虔誠。
程隱月把這里的景象盡收眼里后,也走到梁楫身旁坐下,他一言不發地看著里面的祭壇。
梁楫坐了多久,她就跟著坐了多久,直到最后她屁股發酸實在受不了了才扯了扯他的衣擺。
梁楫扭頭看向她,眼眸有些深沉,問:“想走了?”
“嗯。”程隱月別開臉,“走吧。”
外面天色灰蒙蒙的,像是將要下雨,入堂時還是晴空萬里,天色說變就變。
程隱月側頭瞥了眼梁楫,微風拂過他的臉頰,吹亂了他額前細碎的發絲,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多年前倆人剛吵完架,跟在一群同學身后,一言不發并肩走的那個下午。
她望向前方干凈整潔的道路,眼神飄忽,“你當年出國是來了米蘭嗎?”
“嗯。”
-
在米蘭的后面幾天,梁楫都有工作在身,早出晚歸,程隱月幾乎都沒再見到他,倒是經常能在酒店餐廳里看見那位叫“志玲”的朋友。
并且混得還挺熟了。
許峙麟長了張極具欺騙性的娃娃臉,惹得餐廳里不少的成熟女性來找他搭訕。
程隱月還被他被迫當擋箭牌了。
許峙麟表示:這年頭的錢還挺好賺,陪哥們的心上人吃幾頓飯一個月的工資就到賬了。
佳人相伴,卡里噌噌入賬,只需謹言慎行和隨時匯報,這種好事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程隱月咬一口湯匙里的餛飩,蹙了蹙眉,“這味道和我那天吃的不一樣。”
“嗯?”許峙麟放下手機,撇了眼程隱月的碗,“你這是什么餡的?”
“鮮蝦。”
“那天呢?”
程隱月:“香菇瘦肉。”
皮薄肉嫩,回味無窮。
許峙麟嘴角抽了抽,他就說那天總感覺梁楫手上有股香菇味,原來梁楫中途回來酒店是親自下廚去了。
酒店的三星米其林大廚不用,小小的一頓宵夜都要親力親為,可見他是有多看重眼前這個人啊。
吃了幾口程隱月就放下了筷子,八卦問道:“你和梁楫是大學同學?”
許峙麟說:“不算是。”
“當年來米蘭是和他一起來的,但我在他隔壁學校。”
程隱月好奇,“你在哪所?”
“沃得。”
許峙麟剛說完,手機就震了下,是梁楫給他回復的消息:讓她喝點白粥,晚上我回去煮。
他上條發的是:不是你做的混沌你家小月兒沒胃口吃哦(壞笑表情)。
程隱月詫然,“那旁邊不就是布雷拉?”
許峙麟點點頭,“攝影專業的。”
他面色變得有些凝重,繼續說道:“本來他可以留在這邊發展的,不對,應該說他已經決定留在這邊了,但去年的時候他家里發生了點變故就回去了,挺可惜的,這邊的前景比他現在的要好了不止十倍。”
說完他自己在腦海里復盤了一遍,沒亂說什么吧?
程隱月沒接話,默默地喝了幾口服務員端過來的白粥。
晚上洗澡過后,她打開手機看了下回國的機票,明天晚上那班還有十幾張票。
她吃完晚飯上來前在酒店內置的紅酒專柜上買了瓶紅酒,等一會梁楫回來后邀請他們過來品嘗,順便道謝這幾日的關照,還有道別。
周賀凜那邊已經在今天早晨時把資金全打了過來,數目使她小小震驚了一把。
前夫哥不僅有錢還大方,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情。
屏幕上方在這時跳出條新消息,又是梁楫的,簡單兩個字:開門。
程隱月跳下床,趿上拖鞋走過去,開門前她習慣性地瞥了眼電子貓眼,門口的梁楫上身穿著黑色沖鋒衣,襯著他臉龐冷峻。
打開門,門外的人面色一瞬間變溫了些,梁楫睨著她披肩的濕發,眼尾微揚,笑得痞氣,“濕發誘惑?”
程隱月扯扯唇角,一貫的做法,無視就好。
“拿去吃了。”梁楫從包里拿出個保溫飯盒。
“這是什么?”
“餛飩。”
程隱月接過后把蓋子給打開,飄出來的味道居然和那天吃的一樣,食欲一下子被勾了出來,喜道:“這不是酒店做的吧?”
“不是。”
“你在外面買的對吧。”
梁楫頓了下,淡道:“嗯。”
“你吃過沒?”
“沒有。你問題真多。”
他不吃這玩意,太清淡。
程隱月夸贊:“這味道簡直就和我們高中那會吃的一樣,巨好吃。”
梁楫盯著她,語氣有點飄然,“真的是巨好吃?”
程隱月很用勁地點了兩下頭。
“對了。”她忽然想起要和他說的事,笑道:“我明天想回國了。”
“好。”梁楫表情很平靜,“幾點的航班?”
“明晚九點。”她道:“我買了紅酒,賞臉品嘗一下?”
梁楫點點頭,“我先回去洗個澡。”在外面拍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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