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南江鎮
程隱月拿著表格細細地填寫起來,她專心填寫問題答案,就好像是在入職什么大公司一樣。
填完準備簽名確定時,她驀地抬起頭,梁楫被她嚇了個大跳,不會是后悔了吧?
程隱月指著表格,“福利待遇你沒寫出來。”
“要什么福利?”
她只管提,只要她要他就給。
程隱月手肘撐著柜臺,認真想了會兒,“包吃嗎?”她不太會煮菜,要是不包吃要天天上外頭吃,太虧了。
“包啊。”梁楫指著二樓,“但是你得自己煮。”
“我不會。”
梁楫從褲袋里拿出一盒煙,伸手挑了根外殼銀灰色地塞進嘴里,咬著,不點燃,視線挪到她臉上,“不會你就學唄。”
學就學吧,也不是什么難事,程隱月又問:“工作時間呢?”
“看老板心情。”
程隱月蹙眉,“你給我開多少錢啊?”
梁楫舉起手掌。
程隱月馬上簽上名,生怕他是舉手失誤了。
“還包住。”見她不問,梁楫忍不住說到。
“住哪里?”
“樓上還有間空房。”
程隱月當晚就把行李全拿到照相館了,上到二樓一看,還挺大,房間就有三間,再加個客廳廚房陽臺,住宿條件不錯。
她住的那間房在梁楫隔壁,里面就一張床和一個衣柜,空蕩蕩的,不像是有人住過的痕跡。她在洗手間打了盆干凈的水,拿著毛巾擦了擦床上柜子上的灰。
門口傳來腳步聲時,程隱月正踮著腳尖在擦柜子的最高處。
所以梁楫一過來就看到了這么一幕,女人肩背窄瘦,腰肢盈盈一握,烏黑的長發別在白凈的耳后,裙擺因身體往上使勁的動作而提到大腿中段,腿細且白。
梁楫眼眸晦暗不明,喉結滑動,輕緩地咽了咽口水。
“打烊了?”程隱月一回頭就瞧見在倚在門板上的男人。
“嗯。”梁楫移開視線,走到程隱月旁邊,打開衣柜從最頂上拿出一整套干凈的床上用品放在床上。
他也不記得為什么家里會有新的被套了。
程隱月站在床邊,她把床頭的被褥移到面前鋪開,拿著被套就往里面套,可奈何她使出渾身解數最后的結果都是被褥亂成一團。
以前她根本就沒弄過這個,家里每星期都會有鐘點工阿姨過來換洗被單。
梁楫剛才放下東西就走了,她起身穿好鞋子,打算出去尋求幫忙。
剛打開房門她就聞到廚房那邊飄來一股很香的味道,有點像在煮皮蛋瘦肉粥,她尋著味走過去。
程隱月掀開廚房的門簾,她詫異地看著那個系著卡通圍裙,低頭,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湯勺往鍋里攪拌的男人。
莫名地無任何違和感。
她走進去,香味勾著她肚子咕咕叫,“你會做飯?”
聞聲,梁楫掀眸看她一眼,語氣淡淡,“很奇怪嗎?”說完手上動作不停,怕粥糊了低。
程隱月站在梳理臺邊,伸長脖子撇一眼鍋里冒著熱氣翻騰的粥,不自覺地咽口水,“你會做干嘛還要我學?”
梁楫彎腰熄火,他冷笑一聲,“你見過哪個老板還親自給員工煮飯的?”
他拿了兩塊毛巾捏在鍋耳旁,端起來后眼睛瞥向程隱月,發號施令,“去拿兩副碗筷。”
程隱月很乖巧地走到消毒柜里拿出碗筷。全然忘記了她出來找梁楫的目的。
梁楫先是給雙手支著下巴,滿臉期待看著他的程隱月舀了一碗。
程隱月嘴甜道謝,低頭對著粥呼呼吹了幾口氣,剛含一口就忍不住朝著梁楫豎起個大拇指。
“真好吃啊!我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粥。”
正所謂吃人嘴軟,她彩虹屁得吹起來,說不定梁老板一個高興就把做飯這個活給包了。
梁楫嗤道:“先把你嘴里的吞下去ok”
雖然她夸得毫無真心可言,但他就是受用。
程隱月感覺回國后自己的胃口大增,足足吃了三碗才放下筷子,她把手放在餐桌下摸著圓滾滾的肚皮,有種難言而喻的滿足感。
對面坐著的男人悠哉到不行,她吃三碗的時間他一碗還剩大半,而且他居然還放了辣椒醬在粥里,碗面浮著一層紅油。
簡直是無辣不歡。
她張張嘴,忍不住吐槽,“你吃東西比女人還斯文。”
梁楫慢條斯理地擱下筷子,聽出她是在嘲諷,“懂什么叫細嚼慢咽嗎?”
程隱月在心里腹誹,第一次聽說喝粥也要細嚼慢咽的。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去洗澡了。”
說完她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她洗澡為什么還要告訴他,這里明明有兩間浴室,他房間和外面各一間。
她也不看梁楫什么反應,趿著拖鞋往房間走。剛走兩步就聽見身后有收拾碗筷的聲音,隨即聽見一句很誠懇地感慨。
“我覺得你比較像我老板。”
程隱月臉一熱,她輕咳一聲,頓足,扭過頭尬笑,暗罵自己真的沒有一點作為員工的覺悟,就算現在不是員工,她吃了人家做得飯,飯后洗碗的活應該主動攬過。
她又噠噠噠地往回走幾步,一把攔住進廚房的人,小手一伸不由分說地想搶過碗筷,“我來洗,我來洗。”
梁楫揚揚眉尖,手上的勁不松,垂眸看著她撲閃的眼睫,“得了吧你,別把我碗給打碎了。”
想起什么又叮囑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別開窗,蚊子多。”
洗完澡的程隱月又恬不知恥地把剛收拾好外面的梁楫給叫進來套被套。
雖然被梁楫嘲諷了兩句,但她只是眨眼的時間,被套和被褥就被他手腳靈活地套在了一起,表面沒有一絲皺褶。
不得不說私底下的梁楫就是個妥妥的“家庭主夫”類型。
-
半夜三點,滿臉倦容的程隱月想說,明明不開窗也有很多蚊子!它們就像念咒語一樣,不停地在她耳朵旁“嗡嗡”叫。
程隱月是活了二十幾年就沒見過這么多蚊子。
和程奶奶住一起時她壓根就沒注意過有蚊子這個事,因為每次睡覺前程奶奶都會幫她把蚊帳里的蚊子全拍死,在學校舍友也會點蚊香液,在海城那個家就更沒見過蚊子這種生物。
她把全身躲進被子里,沒過一會兒她就把頭伸出來吸氣。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根本就是不用睡了。
程隱月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外面漆黑一片,找東西有點難度,開燈又怕吵醒梁楫,她折回去把手機拿出來。
打開手機燈在客廳晃了幾下,最終目標鎖定電視機下面的柜子,她遠遠就看到上面放著挺多雜物的,蚊香或者蚊香液應該也有吧。
她蹲在電視機前盡量不發出聲音地翻找,可翻了好幾個柜子也沒見到她要的。
才蹲著沒多久,耳邊又傳來“嗡嗡嗡”的聲音,她發現這蚊子居然還跟著她飛出來了。
剩下幾個小時是沒法睡覺了,程隱月腿都蹲麻了,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板上。
不如和章綺溪聊聊天吧,現在那邊是白天,今天又剛好是周末。
她一邊趕蚊子一邊打字,才打了幾個字正想發送,客廳的燈“啪嗒”一聲打開了。
明亮的燈光刺激著她的雙眼,她下意識閉上,等漸漸適應時才睜開,然后她就看見,一臉幽怨的梁楫站在燈下瞪視著她。
臉上的情緒顯而易見地表明了梁楫是被她吵醒的,而且現在非常不爽。
“大半夜不睡覺你坐地上玩呢?”
剛睡醒,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沙啞,還有那么一點性感。
程隱月沒好氣地說:“你不是說不開窗就沒蚊子嗎。”她揚起脖子,憤憤道:“你看我脖子上的胞。”
梁楫瞇著眼視線瞥向她白皙的脖子,還真有幾處紅斑,他清了清嗓子,“你先起來,我說的是別開窗,也沒說不開就沒蚊子。”
“那我是睡不了了,明天第一天上班我要請假,補覺。”理直氣壯的。
“嘖,瞧你那嬌貴樣。”梁楫走到電視柜的另一側,打開,在里面搗鼓幾下拿出一個裝著液體的瓶子。
“脖子不想留疤就別去抓,拿這個往身上噴一點,熬過今晚再說。”
程隱月接過瓶子就迫不及待地往手臂脖子噴,噴完她又遞給梁楫。
梁楫:“干嘛?”
“你不用嗎?”
梁楫摸摸鼻子,緩緩笑道:“我房間有蚊香液。”
程隱月:“”
輪到程隱月瞪著他。
梁楫耐心解釋,“別這樣,真的是就夠今晚用的了,我本來以為你不怕蚊子的,以前你不是頭頂著一團蚊子都不帶眨眼的嗎?”
最后一句還帶著點譏諷之意。
大概是這樣的,她以前傍晚的時候都會去公園看周竟凜那幾個人打球,那時候眼里心里包括她的每一寸肌膚都專注在周竟凜身上,旁邊的觀看的人都在拍蚊子,就她像座山似的,一動不動,渾然不覺周圍蚊子成群。
程隱月“嗖”一下溜進了房間。
就不能不提周竟凜嗎,忘差不多了又給記起來了。
“開門,把蚊香液給你。”門外的人揚了一嗓子。
程隱月也扯著嗓子,“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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