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櫻道：“那‘無換子’長啥樣？”
  這名字聽著有點怪。
  “無患子是一種野果子，也能起泡沫，山里或許就能找到，等有時間了，我帶你們去山里找一找，或者藥店也有售賣”。
  顧青松激動道：“三姐，我們明天就進山吧！”
  他喜歡進山，山里有野菜、野果、野物，都是免費的東西，可以省錢！
  顧青槐搖頭，“明天不行，我和六丫要去縣城辦理戶籍的事。還要買些東西。過幾天再說。”
  “好吧”，顧青松耷拉著小腦袋，有點失落。
  顧青槐摸摸他腦瓜，嚴肅道：“松兒，山里危險，以后你一個人不準進山，也不能帶著苗苗和六丫去，只能有我陪著，你才能去。記住了嗎？”
  “嗯，我知道了”，顧青松乖巧地點了點頭。
  唉，家里人總把他當小孩兒看，他感覺自己成熟得像個七歲的老男人。
  顧青山又把話題拉了回來：“三妹，還需要用豬油？那成本很高啊”。
  顧青松、顧青苗和周六丫立即想到了豬油的香味，咽了咽口水。
  趙櫻也咋舌：“是啊，豬油，那是多精貴的東西，用它做肥皂，不得虧死？”
  顧青槐笑了笑，“不會虧，反而很賺。阿娘，大哥，我給你們算個賬。”
  “好”，顧青山和趙櫻都認真地點頭。
  三小只也豎起了耳朵，聽得很專注。
  顧青槐用手指在桌面上比劃：“豬板油三十文一斤，可以出五至六兩的豬油，五六兩豬油至少可以做八塊肥皂。
  依據不同的原料和功能，肥皂可以定出不同的價位，以針對不同層次的顧客。
  比如，最低價可以賣五十文一塊，最高價可以賣二兩銀子一塊。大哥，阿娘，你們可以算算這其中的利潤。”
  顧青槐早算過了。
  按照肥皂配方，6g豬油要配10ml堿水、5.7g酒精，暫時沒有酒精，只能作罷。酒精的作用是使皂化更徹底，若沒有，影響也不太大。
  那么6兩豬油共300g，需配堿水500g，所以肥皂原液一共800g，每塊肥皂約100g，可不就是8塊肥皂嗎？
  “好，我算算”，顧青山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他顫著手在桌面上比劃。
  其實，不用細算，光聽三妹說，他就知道是大賺，但他還是想知道確切的數字。
  這樣，他心里會更踏實。
  趙櫻不會算賬，就偏著腦袋看大兒子比劃。
  顧青松和顧青苗也掰著手指頭算賬。
  兩人的手指頭不夠用，又把六丫的手也扯了過去。
  六丫雖然覺得自己的手很丑，但為了新家的弟弟妹妹，她豁出去了。
  結果三小只吭哧半天，還是沒算出什么結果。
  顧青松腦門急出了熱汗：“哎呀，算賬咋這么難！”他這么聰明，不可能算不出來呀。
  “要是我們多長些手指頭就好了”，顧青苗看著自己的小短手嘆氣。
  周六丫：對哦，手指頭多了，她就能多干些活兒。最好再多長幾只手，那樣她就能同時干不同的活兒。
  顧青槐掃了三小只一眼，笑道：“明天開始，我教你們學算術，我們全家都學，包括娘。學會了，算賬就用不著手指頭了。”
  說完，顧青槐決定不等算賬也很墨跡的大哥了，她直接道：“若按最低價售賣，八塊肥皂可賣四百文，去掉豬油成本三十文、人力成本、其它成本，至少可以凈賺三百文。
  其實草木灰沒什么成本，皂莢和無患子自己可以采摘，還可以收購，成本也不大。”
  顧青山倒吸一口涼氣，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也就是說，一斤豬板油最少可以凈賺三百文？”
  三百文啊，他們家一年到頭手里都落不到三百文。
  現在一斤豬板油就能賺回來？
  “對！”顧青槐點頭，“若是賣二兩銀子一塊，一斤豬板油至少可以賺十四兩銀子。”
  顧青山：！！！
  趙櫻：我的天爺！確……確定這不是搶錢？
  賺錢這么容易的嗎？
  如果真能這樣，過年前蓋一座三進宅子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顧青山還是保持了一分理智，他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三妹，肥皂制作出來，我們如何售賣？”
  顧青槐道：“這個大哥不用擔心，我來找銷路。我們可以擺攤兒自己售賣，也可以放在別人店鋪中代賣，還可以與人合作，直接開店。幾種銷售方式，各有利弊。”
  欣喜之余，趙櫻又很擔憂：“槐兒，縣城地痞流氓很多，我們去賣肥皂，他們要收保護費，還會搶我們東西。”
  趙櫻膽小，那次被搶，在她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阿娘放心，有我在，他們不敢！”顧青槐自信滿滿。
  誰敢動她東西，她就打得誰滿地找牙！
  周六丫：嗯嗯嗯，二嫂是大力士，很厲害的！
  趙櫻看了柔弱的大肚閨女一眼，輕蹙眉頭，根本不信她說的話。
  顧青山、顧青松和顧青苗同樣如此。
  周六丫看著顧青槐，一邊做著手勢，一邊“啊啊啊”。
  顧青槐明白六丫的意思，六丫問她，為什么不把她見過閻王，變成大力士的事情告訴家人。
  顧青槐怔了怔。
  當初她告訴六丫，是因為六丫是啞巴，不會說話，就不會把她的秘密告訴別人。
  現在，她要不要把自己是大力士的秘密也告訴家人？
  為了做出決定，顧青槐問了自己幾個問題。
  一，家人會不會害她？
  答案：不會。
  二，家人會不會幫她保密？
  答案：會。或許小弟小妹會因年齡小而不小心說漏嘴，但這幾率也比較小。
  即便說漏嘴，影響也不太大。
  三，告訴家人有什么好處？
  答案：省去家人對她的各種擔憂，同時多了四個為她打掩護的人。
  綜合來看，告訴家人，利遠大于弊。
  顧青槐整理了一下思緒，深呼一口氣道：“阿娘，大哥，小弟，小妹，接下來，我要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但，請你們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
  “啥……秘密？”趙櫻忽然緊張起來。
  顧青山神色鎮定：“我們會保密，三妹，你說。”
  “我們也會保密”，顧青松和顧青苗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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