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罪奴
顧青槐拍拍親娘的肩膀,神采飛揚道:“阿娘,你要相信你閨女搞錢的能力,要早些適應富婆的生活,富婆都養狗!
趙櫻噗嗤笑了,“還富婆,我看是潑婦”。往外潑錢的婦!
路上,遇到挑著木桶賣新鮮牛奶的,顧青槐花了六文錢,買了一竹筒喂顧不棄。
顧不棄顫顫巍巍地站著舔食牛奶,看樣子餓壞了。
街上來往的行人看見顧青槐竟然用牛奶喂野貓子,都對她投去了看敗家女的鄙夷目光。
趙櫻羞得直想捂臉。
顧青槐一臉無所謂。
誰要是看不慣,誰就來給她當孫子,她保證讓他吃得比顧不棄還好!
等顧不棄吃飽喝足,顧青槐又花了五十文買了不少糖果、糕點。
攻略孟無患之流的開襠褲男子,撈積分,就靠它們了。
最后,母女倆去了錦華街最大的成衣鋪子。
鋪子外面,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旁邊站著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孩,一群仆婦圍在他們身邊殷勤伺候。
這兩個小孩的脖頸上都戴著小金鎖,身上穿著綾羅綢緞,看著十分昂貴。
看著他們,顧青槐想到了小弟那又短又緊,還破得沒法再補的破爛衣衫。
想到小妹從小到大都是撿哥哥姐姐的舊衣,滿身補丁,穿著松松垮垮。
想到周六丫那雙布滿老繭的蒼老小手,一件破爛夏衣晚上洗,早上干。
想到全家人都穿得灰頭土臉……
顧青槐鼻子一酸,當即決定,給全家每人買三套成衣,兩套寢衣,三套貼身的小衣,三雙新鞋。
趙櫻一聽這數目嚇壞了,趕緊扯住了她。
“槐兒,成衣賣的都很貴,質量、做工還不咋好,要不咱們買點好布,回家自己做?”
她知道家里人都需要幾套好一點的衣服,畢竟以后做肥皂生意,總要出來見人,穿得太寒酸,別人看都不想看你一眼,咋會跟你做生意?
閨女說,衣服就是戰袍。
這個道理,她懂。
顧青槐回憶了一下,趙櫻的手很巧,的確很會做衣服。
不過,內衣和睡衣她要親自設計,然后讓阿娘動手縫紉。
古代女子穿肚兜,除了能遮掩胸前的兩點,增加閨房情趣,再沒其它作用了。
長期穿戴容易造成胸部下垂,還是現代的定型罩罩比較好。
既能防下垂,還能使胸型更挺拔,穿衣服也更好看。
還有內褲,她不想穿大褲衩,還是小巧貼身些比較好。
“行吧,阿娘,那里有賣布的鋪子,我們去看看!”顧青槐拉著趙櫻去斜對面一家布肆。
恰好,那家布肆的不遠處就有一間書肆。
“阿娘,錢你拿著,你先在這里選布,我去隔壁書肆看看,等會過來找你!”顧青槐說完,不等趙櫻反應,便朝書肆走去。
顧青槐在書肆迅速買了幾套文房四寶,出了書肆后,悄悄把空間里的《草藥全集》和一大包擦屁股紙巾也拿了出來。
紙巾是用布巾包著的,拿回家也不會引起懷疑。
顧青槐回到布肆,將懷里抱著的東西一股腦地放進了趙櫻身后的背簍里。
趙櫻正在選布料,顧青槐便和她一起選了幾種不同顏色、質地的布料。
一匹水紅細棉布、一匹淺綠細麻布,一匹淺黃浣花錦,共一兩二錢。
趙櫻打算用這幾匹布給四個閨女每人做三套衣裙。
二閨女還是在小槐出嫁的時候回來過,也不知在婆家過得咋樣,等有了時間,就去看看她。
一匹靛藍粗麻布二百文,給家里大小三個男人各做兩套。
男人糙,穿得也應當糙一些,最便宜的粗麻布,頂天了。
半匹褐色粗麻布一百文,給她自己做兩套,碎布角再做襪子。
她自己穿,不用太好的料子,只要衣服沒什么補丁就行。
兩匹白色細棉布八百文,給家里每人做兩套寢衣、褻褲肚兜之類的小衣。
這些都是閨女強烈要求的數量,閨女威脅她,說她要是不買,閨女就去買成衣。
買布的錢都是閨女給的,一共花費二兩三錢銀子。
要是去買成衣,這么多衣服,沒有七八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
布料貴,成衣更貴。
買完布料,順便又買了針頭線腦。
從布肆出來,顧青槐決定再去看看鐵鍋,以后熬豬油,配料勾兌攪拌,都需要用到大鐵鍋。
平常炒菜的鐵鍋不能混用,因為豬油必須保持干凈純粹,不能有其它雜質。
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顧青槐和趙櫻挽著手臂,隨著人流往前走。
忽然,前面出現了一陣輕微的騷動,緊接著就傳來了霸道的呵斥聲。
“讓開!讓開!罪奴過道!都他娘的讓開!”
“找死!還杵在這里!滾開!”
“擋道的東西都搬開!靠邊站!靠邊站!”
……
街上的行人就像老鼠見了貓,迅速散開,縮著身體堆擠在路邊。
沒一會兒,街道就現出了寬闊的路面。
不遠處,一支長長的隊伍緩緩走來。
隊伍最前面是幾名騎著高頭大馬的佩刀差役。
差役們面色倨傲,漫不經心地俯睨著縮在街邊的百姓們。
馬匹后面跟著罪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長長一隊,估計有數千人。
那些罪奴全都受了黥刑(qíng xíng),額頭或臉頰刺了“井”字。
不知為何,他們的手腳并未被捆縛,差役只在隊伍兩側分別牽了兩根長繩,把他們圈在中間,就像驅趕牧場上的牛羊一樣。
或許因為走了很遠的路,又忍饑挨餓,罪奴們全都瘦得只剩了一張黑黃的皮,且個個蓬頭垢面,衣衫臟破。
不少人的鞋子露出腳趾,或者鞋幫脫離了鞋底,有的甚至直接打著赤腳,腳底血肉模糊,
他們一靠近,一股難聞的氣味便撲面而來。
“好臭!臭死了!”
街邊的百姓們紛紛捂住了口鼻。
顧青槐和趙櫻也站在路邊,等著罪奴隊伍緩緩過去。
她倆身旁,挨挨擠擠地站著不少人,都指著罪奴們議論紛紛。
“這么多罪奴,竟然都沒被捆綁,官爺們不怕他們半路逃跑?”
“逃跑?呵呵,他們以前本就是‘奴’,現在又是‘罪奴’,賣身契全捏在差役手里,臉上還刺了字,能往哪里逃?這一路長途跋涉,要是被捆手捆腳,傷了身體,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數千罪奴,就算有兩千個能賣,每個只賣十兩銀子,那也有兩萬的利潤。我的娘老子的娘老子哎!大發呀!”
“他們要被賣?不是發配重役嗎?”
“嘁,這你們就不懂了,這么多罪奴來咱們清河流放地,官府能不撈點油水?值錢的都會賣給牙行、妓院、象姑館(男妓館)。只有那些賣不出好價錢的才會發配重役,死就死了,反正不值錢!”
“咋會忽然來這么多罪奴?哪兒來的?”
“喲,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去年帝都發生那么大的事兒你竟然不知道?”
“你是指——”
那人用手掩著嘴,壓低了聲音:“去年上元節,太子逼宮謀反,太子太孫流放北麓縣,七皇子遇害,皇后母家被抄,誅殺九族。太子黨被殺的殺,被罷黜的罷黜,數千奴仆被牽連獲罪,全被關押在帝都的天牢中逐個審查,直到三個月前才被放出來,發配清河、北麓兩縣!
聽話的人全都發出了唏噓聲,不敢再繼續談論這一禁忌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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