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 說辭
“大家可愿說說,昨夜與今晨,你們都在哪兒?做了些什么?”秦忌聲音微揚,似乎是帶著笑意。
眾人心底一沉,面面相覷。
“昨天夜里散后,我早早的就睡了,今天一早也是很早的就起了,等待著卯時出院子,卻不想一路來了,名額已經選出來了。”黎三娘率先開了口。
“我也是。”謝雍緊接著道,“沒爭到名額,原本想返回院子里,卻聽說有人死了,便跑去看。”
“我也是,昨日回去便睡了,心想著今日早些起。卻不想功夫不及他人,也沒能爭上名額。”
“是啊……”
“是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著,內容卻大致相同。
“有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眾人相視著搖頭。“沒有。”
“對了,我昨晚好像聽見了打斗聲。”一直沉默著的成岳突然開口。
“什么時候?”
“大約是丑時三刻左右吧。昨夜我輾轉難眠,便起來在院子里坐了一會兒,隱隱約約像是聽見了什么聲音,當時以為是風聲,并未太多在意。這會兒想來,那是打斗聲,錯不了。”
“我記得,你的院子是在妙申和妙法兩位前輩附近吧?”秦忌輕皺著眉頭,“那二位前輩受了傷,此刻正在院子里休養,好在傷勢不太重。”
成岳點頭,“那昨晚聽到的,應該就是兩前輩同那歹人打斗的聲音了。”
“還有沒有其他異常之處?”
“這么說來,我倒是覺得有些詫異。”謝雍突然開口,“昨日,我與趙晟說了會話,回去的晚了些。卻見到長樂門的池姬姑娘往青竹公司的院子里去了。不過當時想著,這二人原本便認識,要商量些什么事兒也正常,便沒有多在意,不想今日一早卻聽見了青竹公子昏迷不醒的消息。”
“青竹公子不是只是中了些迷藥嗎?難道是池姬不愿讓他入逢月樓冒險?”黎三娘眉頭輕皺疑惑道。
秦忌微愣,卻是問,“為什么是不愿讓他冒險?”
“莊主,你未身處江湖,自是有所不知。這長樂門的池姬心儀青竹公子,不惜叛出師門的事情,江湖上可是傳遍了的。”
“哦?原來還有這么一段嗎?”
“不過,這落花與流水,怎么也是有情與無意的。”她說著,輕輕搖頭惋惜著。“話說回來,石越不是與沈常一起的嗎?沈常,昨夜你就沒有發現些什么不妥?”
此時,人們才將目光投向角落里的沈常。此刻他垂著頭,煞白的臉沒有一絲精神,聽見黎三娘的話,才緩緩抬起頭來,目光有些呆滯。
他開口,聲音沙啞。“昨夜我與他分開的時候,他便心事重重的。他平日里極有主見,從不與我商量,我便沒有細想,哪里知道……”
他頓住,眸光微沉,沒有再說下去。
“這么說,昨夜他最后一個見的是你?今日早上,也是你第一個發現他的尸體的?”秦忌看著他,目光嚴肅認真。
沈常點點頭,“原本我功夫便不好,心知肯定搶不到名額,便沒有上心,將希望寄托給他。沒想到,今日竟然沒有看到他。待返回去尋他,才發現他已經……”
“當時是什么樣的情形?有沒有可疑之處?”
他想了想,輕輕搖頭,“沒有,他像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沒有什么外傷,也沒有打斗的痕跡。”
“對,我去看了,他那模樣就像是睡死過去的,別說是打斗了,他那樣子,根本就不像是他殺。”謝雍忍不住插嘴。
“可是,他的的確確是被人一掌震碎了心脈死的。”秦忌微瞇著眼,“一掌被震碎了心脈,卻沒有打斗的痕跡,難不成,是熟人?”
他說著,將目光落在了沈常身上。
眾人也是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沈常一怔,頓時瞪大了眼睛,“你們懷疑我?他是我的同伴,我怎么可能殺他?”
“每一個人都有嫌疑,你也不例外,我只是就事論事,并沒有其它的意思。”秦忌勾了勾唇角,收回目光。
“他和我是同伴,我功夫不好,可他卻是極好,我還指望著他闖逢月樓,怎么可能殺他?而且莊主也說了,他是被人震碎了心脈,你們認為以我的功夫,能做得到?”
幾人沉吟著,半晌點頭道,“的確是如此……”
“若是要論功夫,能夠一掌將就他心脈擊碎的人,也太多了吧!這要怎么查?”高齊忍不住皺眉。
“是呀!且不說我們幾個,就單單是入了逢月樓的,哪一個不是功夫上乘?照這樣查,怎么可能查得到。”謝雍也出聲附和。
秦忌目光微沉,環視了幾人一圈。這幾人,神色不耐的有,低頭思忖的有,心緒不寧的亦有,明明只有幾個人,卻百態橫生。
他眸光閃了閃,輕聲開口道,“妙申,妙法前輩受傷,呂流帛中毒,還有石越……兇手可能是同一人,也有可能不止一人。我知道,一時半會兒是無法查清的。今日聚集大家,不過是例行查問。接下來的日子,若是沒有什么事,還請大家就待在自己住的院子里,莫要四處走動,待我查清了,再通知大家。”
話音剛落,有人猛然拍案而起。
“什么意思!秦莊主,你這是要軟禁我們嗎?”高齊怒目而視。
“軟禁?不過是讓大家稍微配合,怎么就是軟禁呢?”他直直地看向高齊,目光銳利,“還是說,大家不愿配合查清真相?”
“真相我們當然想查,可是將我們關在院子里是什么意思?查真相是這個查法?”高術也忍不住開口幫聲。
“既然你們不愿,那便算了……”秦忌頓了頓,“讓你們待在院子里莫要四處走動,一是為了我歸月莊盡快查清真相,二是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你們不愿配合,我也不強求。只不過,若以后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罪在我歸月莊頭上。”
他的話輕輕柔柔,傳入每個人的耳里。
眾人卻是一愣,斂了心神。
“莊主,難不成,你這是威脅?”高齊皺眉道。
“方才說我軟禁,這會兒又說我是威脅了嗎?”秦忌笑開了,“無妨,你們愛怎么想便怎么想吧,我歸月莊還是不自作多情,枉做好人了。”
眾人一愣,忍不住驚詫。這是什么意思?
秦忌卻是不理,徑直起身,理了理袖袍。“既然如此,諸位,請隨意吧。”留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施施然離開。
他的步伐似乘著風,只是片刻,便消失在了眾人視線里,只留下眾人面面相覷。
;
(https://www.dzxsw.cc/book/8833/5428992.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