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妖域奪魂(一)
陸呦的死訊傳來, 徐千嶼狐疑道:”陸呦死了……陸呦真的會死么?“
系統(tǒng)說:“如果她在這個世界死去的話,應(yīng)該是回去了,回到她原本的世界。”
它顯然有些低落:“嗚嗚, 陸呦都回去了,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去?”
徐千嶼:“你附身蚊子,我把你也弄死試試?”
系統(tǒng)立刻噤聲:“還是不要了……”
徐千嶼也收到了徐芊芊的一封信。
徐芊芊于信中感謝她相救, 說自己即將閉門靜養(yǎng), 恐有一段時日不得相見。
林殊月坐在一旁道:“閉不閉門也沒有太大分別, 她以前也是不太與人交往的。”
徐千嶼又繼續(xù)念:“‘等我出來, 和你們一起!
虞楚道:“和我們一起, 是要時常來看我們修煉了嗎?這樣也挺好的。”
徐千嶼覺得若是如此,她可以帶著徐芊芊做一點簡單的鍛煉, 說不定對身體有益。信上字跡娟秀, 徐千嶼將信紙湊近鼻尖, 其上有閨閣香氣。
徐千嶼幾乎沒有和淑女交往過, 頗為珍惜,將信小心地放回信封內(nèi)收好。
“我們簪花的名單確定了嗎?”
林殊月道:“定下來了。劍修是你,沈師兄, 蘇鳴玉;術(shù)法宮出了我和云初, 云初兼藥修,器修是小楚。”
徐千嶼問:“云嵐沒進(jìn)?”
”之前被淘汰了。云嵐就是云初的跟班,云初的實力還是可觀的!
徐千嶼又轉(zhuǎn)向虞楚:“阮竹清也被淘汰了?”
虞楚扇著扇子,小聲道:“所以今天喊他,他沒來嘛。”待看到扇面,面色凝固。
考慮到虞楚一直沒有本命法器, 先前徐千嶼將那顆紅寶石丟給了她, 叫她拿去隨便煉些什么。虞楚也沒想好該煉些什么, 她唯有一把看爐的八仙扇還算是甲級法器,便放進(jìn)爐膛內(nèi)。
出來之后,原本光潔的扇面上就填充了一只巨大的豎著的血紅眼睛。
虞楚見之恐懼萬分,差點連扇子也不想要了。
“從未見過這樣的丑東西,我看見它會做噩夢!
修羅之眼:“……”
徐千嶼一把奪過開了眼的八仙扇,和上面那只獨目對視片刻:“也還好吧。我覺得它長得像孔雀尾巴翎上的圖案!
她這么一形容,虞楚便覺得不那么怕了。她開始洗腦自己,這只是一根,孔雀翎。
虞楚正欲接過,徐千嶼伸出手指猛戳一下扇面,遞過來:“好了,它閉上了!
虞楚大驚,見扇面上只剩一道彎彎的血色弧度,和三根睫毛狀的東西,睫下還有一滴凄美的淚。
徐千嶼無辜地看來:“應(yīng)該不會再做噩夢了?”
虞楚:!
林殊月道:“要說修羅之眼的妙處,應(yīng)該是這樣的。”
說著手上結(jié)印,釋出桃花陣。登時無數(shù)花瓣如利器般飛旋而來,照著虞楚背后攻擊。
虞楚毫無防備,卻見手中八仙扇上豎著的眼睛陡然睜開,沿著輪廓迸現(xiàn)紅光,虞楚背后出現(xiàn)了一道巨大的血色眼睛的虛影。
漫天花瓣被冷冷凝視,全部停凝空中。
片刻,它們?nèi)绫怀楦缮鷼庖话憧菸涞鼗癁榛覊m。
林殊月:“小楚煉器需要專注,顧不到背后。有它,我們也不必多費一人看護(hù)你,你可以完全自保!
虞楚也知道自己煉器時無法一心二用防御,覺得很有道理,看手中扇的眼神也柔和許多。
徐千嶼瞥了一眼,扇面上方才兇神惡煞的血瞳,瞬間優(yōu)雅地閉上了。
“你對修羅之眼了解的還挺多。”
林殊月道:“那當(dāng)然了,之前有一個潛在道侶送我生辰禮,自稱是‘修羅之眼’,叫我一通驗證,果不其然是西貝貨。那眼睛是拿幻陣做出來的,根本沒有對戰(zhàn)能力。只是沒想到?jīng)]想到正版居然在你這里!
“后來呢?”
“這種狡猾男人,自然是沒聯(lián)絡(luò)了!
林殊月又講起此法器的來歷:“修羅之眼,原本是萬符宗的孚紹為討好他師姐花涼雨所做。他聽說師姐一直想要一個攻擊防御雙向的本命法器,就在自己的右眼中種下修羅血咒。此咒在他血肉中慢慢生發(fā),逐漸融為一體,等花涼雨生辰那天,恰好養(yǎng)成,他就剜之做法器,稱之為修羅之眼。”
虞楚聽得面無人色,險些從椅子上跌下去:“他把自己眼珠子送給師姐?”
又看向手上扇子,那她現(xiàn)在拿的是人的眼珠所化?
“花涼雨可能習(xí)慣了。”林殊月道,“據(jù)說花涼雨撿到他的時候,孚紹是在瘴林內(nèi)同蟲蛭相伴長大,手腕上、腳腕上盤著長蟲和細(xì)蛇,使用毒,咒,蠱一類的得心應(yīng)手。”
“不過花涼雨還是拒絕了,沒有收。”
徐千嶼卻是好奇:“如此貴重的禮物,拒絕之后呢?他是什么反應(yīng)?”
“拒絕之后,他也沒怎么樣,轉(zhuǎn)手便將此物賣了,得了千金。修羅之眼如今被你拿到,估摸也是在市集流通轉(zhuǎn)手很多次的緣故。”
徐千嶼聽完默默,覺得孚紹也是個性情中人。
“等下,孚紹是妖域主人?那么妖域主人和花長老曾是同門?”
“是的,你看修羅之眼的呈現(xiàn)方式是不是很熟悉?正是一種符術(shù)。此人當(dāng)年離了萬符宗便孤身投了妖域,想來他也不很習(xí)慣和人相處。”林殊月捻著小辮子道,“孚紹不通人性,所以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徐千嶼想起花青傘曾在共同守棺材的夜里,同她聊起過花涼雨的往事。花青傘說當(dāng)年她做妖修時,也是花涼雨把她撿回去的。孚紹也是花涼雨帶回去的。
這個師姐挺愛撿小孩的。
徐千嶼想到什么,問林殊月:“你現(xiàn)在找到道侶了么?”
“沒有,之前那三個都不太合適!绷质庠聝蓷l細(xì)長的腿交疊隔在凳子前的空地上,地上落著好幾只正在拍翅地信蝶。她不同她們說話的時候,都忙著與人聊天,口中又道:“千嶼,你那十個男丫鬟如何了?”
徐千嶼心提到嗓子眼上,睫毛顫了顫,平穩(wěn)地回答道:“哦,還保持著聯(lián)系!
“我還是要向你學(xué)習(xí)。其實別的門派的弟子也不是不能考慮。”林殊月道,“聽說天山的男修特別貞潔,一次只能喜歡一個女修,這次簪花大會,且叫我好好尋摸尋摸!
虞楚震撼地看向徐千嶼,因似懂非懂,不敢貿(mào)然發(fā)表看法,只拿扇子遮住臉,露出一雙瞪得圓溜溜的眼睛。
沈溯微幾日前便回了自己住處,沒再停留昭月殿內(nèi)。
其實在徐千嶼這次受傷前,他們一直是這般相處,但徐千嶼莫名感覺師兄同她疏遠(yuǎn)不少。偶爾沈溯微梳頭時,手指擦過她的臉頰,她立即向鏡中望去,他面上也沒有什么表情,如常簪上花。
還有今日,他直直走過去,都沒有看閣子內(nèi)一眼。
徐千嶼心里藏不住事,直接披衣而起,推門走到浮岸上,隔著水,正巧看見沈溯微立在窗前。
他似乎看到了她,目光停了一瞬,徐千嶼怕夜霧障眼,師兄看不清楚,撿起一塊石頭撲通丟進(jìn)水里。
然后,她眼睜睜地看著沈溯微垂眸,關(guān)上了窗。
徐千嶼:?
她望著冷冷緊閉的門窗,心中有些奇怪的情緒,直接踏上金蓮,掠水而過,“叩叩”敲了兩下窗戶。
過了片刻,一只信蝶從窗縫里生擠進(jìn)來,飛至沈溯微床帳內(nèi),叫他捏住。上面有四個字:“讓我進(jìn)來!
沈溯微望著信蝶不語,直接將它收入袖中,繼續(xù)睡。
徐千嶼敲了半天,又拍了半天,沒有回應(yīng),睫毛上結(jié)了冷霜,她心情壞極,兩劍砸碎了窗,直接翻進(jìn)來。
沈溯微似是睡了,又好像不想理她,徐千嶼順利地進(jìn)來,未曾遭到阻擋。
但四面幽暗,寂靜得令人心顫。她到底怕觸怒沈溯微,幾步之內(nèi)蹬掉了鞋子,赤足行走,還將沾了晨露的外裳脫了,捏了個清潔術(shù)通身清潔一遍,才小心地撩開簾子,探進(jìn)腦袋:“師兄!
沈溯微躺在外側(cè),睫毛在眼底落下一片陰影,道:“不早了,你該回去睡了!
徐千嶼心中古怪之感越發(fā)明顯,之前她只消看沈溯微一眼,他都會上來陪她睡,如今這般冷淡,便叫她既不爽又驚慌。徐千嶼直勾勾地盯了他一會兒,忽然強(qiáng)行向塌上爬。
在中途便被一只手阻住去路。
徐千嶼用力掙脫,竟然不得寸進(jìn),進(jìn)退兩難,就像騎在沈溯微身上一般,低頭見他面上還是一派冷凝,宛如坐在冰雕上一般,徐千嶼忽然趴下,捧住他的臉,在他微涼的唇上胡亂吻著蹭著。
急切地想看到點反應(yīng)。
想讓他像之前一樣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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