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分道揚鑣
剛從野豬口里逃出生天的人們一個個拍著胸口，驚魂未定，面對這突如起來的變故，一時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顧初心和她爹心底一驚，同時暗道不好。
“大哥，二哥，堂哥，大牛……操家伙。”顧有糧猛然起身的同時，將家里的男丁都點了一遍。
顧初心借著樹干呲溜一下滑下來，連小弩都顧不上撿，便往老太太的方向飛奔而去。
停在半道的舒韻雙腿顫抖，聽聞背后的動靜，也顧不上找閨女找男人了。
隨手抓起一節(jié)枯木，大聲招呼著韓氏和何氏，“大嫂，二嫂，快，咱娘要吃虧。”
一時被打得發(fā)懵的林氏此時也回了神，抬起腿往衛(wèi)老太的小腹處便是一腳，嘴里還不忘吩咐自己的兩個兒媳，“老大家的，老二家的，都上來，給我打死這個老娼婦。”
只顧著發(fā)泄心底怒火的衛(wèi)老太一時不慎，被林氏踢了個正著，接連后退兩步后，摔倒在地上。
林氏見狀，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就要上前。
先一步趕到的舒韻，掄起木棒朝著她胳膊的位置，狠狠給了一棒。
林氏手里的石頭掉地，捂著被打得生疼的胳膊，看向舒韻的目光就跟要吃人的餓狼似的。
林氏的兩個兒媳趕來，一股腦地撲向舒韻。
舒韻往后退，手里的棍子毫無章法地揮動著，試圖阻止兩婦人的攻擊。
韓氏和何氏此刻已經(jīng)徹底回過神來，連忙上前，一個扯著對方的頭發(fā)，一個撕拉著對方的衣服。
舒韻得了松，再次掄起棍子，朝著兩婦人的腿打了下去……
而林氏眼見兩個媳婦撲向舒韻，以為對方落不著好，再次撿起地上的石塊，撲向?qū)⒄痉�(wěn)的衛(wèi)老太。
衛(wèi)老太也不甘示弱，同樣抓起一塊石頭，迎上了林氏。
許正高和倆兒子見家里的女人吃了虧，挽起袖子就加入了戰(zhàn)斗。
已然到了跟前的顧初心手里的防狼棍也不管是誰，見著男人就打。
顧有糧帶著人也趕了過來，將許正高等漢子狠揍了一頓后，又將他們以及他們家的女人全都摁在了地上。
許正高被顧有田反綁著雙手摁在稀泥上，嘴里還在不停的叫罵著，“顧有糧，你個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仗著人多就不把老子放眼里……”
顧有糧仿若聽不見一般，查看了媳婦兒閨女以及老娘的傷勢，找來干凈的細布將需要包扎的地方包扎好后，問閨女，“射了幾只鐵箭出去？”
顧初心伸出卷起大拇指的手搖了搖，“四只。”
尋回弩箭后，顧有糧走到一身污泥的莫老頭身邊，拱了拱手，“莫叔，對不住了，我們家怕是要單獨走了。”
莫老頭和親家霍老爺子對視一眼，看向顧有糧，“怎么？這是怨怪老頭子沒幫你出頭？”
顧有糧無奈地扯了扯唇角，“莫叔應(yīng)該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的。我連長發(fā)都沒喊，就擔心他在中間為難。你們就更不用說了。”
“那你咋就要單獨走了？我們這倆糟老頭子，不準備要了？”
顧有糧一愣，看看莫老頭，又看看霍老頭，“莫叔，霍叔，你們……”
莫老頭擺擺手，嘆道：“打從土匪窩里的糧食之爭開始，我便知道遲早會有這么一天的。”
霍老爺子點點頭，“我們兩家是打定主意跟著你的。”
顧有糧沖兩老拱了拱手，轉(zhuǎn)身看向和他一起圍攻野豬的趙大水以及隋剛等人。
還沒開口，趙大水便急急地道：“老三，你別看我啊，我們鐵定是要跟你們家走的。”
隋剛更是直接，“跟著你們，我們是得到了庇護不假，但我隋剛認的只有顧兄弟你。”
其余幾家的漢子也連連點頭，“除了顧兄弟你，別人我們一概不認。”
柳富貴胳膊搭在沈長發(fā)的肩頭，“我這命都是你們一家給救回來的，自然是你們?nèi)ツ膬海覀兗冶闳ツ膬骸！?
顧有糧一拍巴掌，“行了，這野豬暫時也不用分了，扛起來走吧。”
自始至終，顧有糧都沒再看許家以及和許家走得較近的幾家人，也沒就許村長的叫罵回上半個字。
就覺得吧，那樣的人，你和他罵架都屬浪費唇舌。
倒是霍老爺子臨出發(fā)前，提著一個布袋子，走到許正高身邊，蹲下身子說道：“老哥兒當日收留我們進隊伍，我霍家感激不盡。本想著到了落腳地再好好報答一番，卻不曾想世事難料。這里是二十兩銀子以及半袋面粉，也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愿老哥兒及家人早日尋到安身之所。”
“呸！”許正高啐了一口，“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只字不提銀子和糧食的事兒。
霍老爺子沒再說什么，放下手里的銀子和糧食，回到等候他的家人身邊，追趕前面的隊伍去了。
曾得財看著越走越遠的隊伍，和其余幾家的漢子面面相覷。
沉默了好半天，才忐忑地詢問許正高，“村長，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咋辦？”
許正高恨恨地瞪了眼隊伍所在的方向，“有我在，還怕找不著落腳地嗎？”
說完便提起地上的糧食和銀子，吩咐兩個兒子扶起林氏，循著地上的痕跡往前走去。
至于躺在地上的兩個媳婦兒，能跟上就跟，跟不上就喂狼唄。
——
而顧初心這邊，氣氛一時有些低沉。
除了蟲鳴鳥叫聲，便是沈長發(fā)幾人開道時的割草聲和折枝聲。
走出兩里地后，莫老頭的聲音響了起來，“三丫，你那箭上抹迷藥了嗎？”
顧初心咬咬唇角，有些不自在地回道：“一時著急，忘記了。”
“忘記了好，忘記了好。”莫老頭笑哈哈地道，“這大家伙少說也有三百斤，咱節(jié)約點可以造好幾頓了。”
“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隋剛的小兒子隋小寶窩在騎在他爹的肩頭，拍著手高喊道。
各家的漢子以及婦人被他這話所感染，自逃荒以來，臉上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笑容。
燙豬不跟平時做飯洗碗似的，需要的水那是真不少。
直到戌時末，才尋到一處能夠滿足所需的山澗。
顧有松在村里時經(jīng)常幫人殺豬，處理野豬的活兒就被他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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