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冬日里不可多得的蔬菜
幾日后的一個晚上，大伙兒坐在一起商量豆芽的價錢。
舒韻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覺得十文一斤還是低了些，便將價格給提到了十五一斤。
大伙兒雖然驚訝，但有了之前白炭一事，倒也算接收良好。
唯獨(dú)顧有糧提出了反對意見，“啥十五文？葭安縣二十五文，京城三十文。”
“啥？”許老太驚訝地看向他，“大肥肉才是十八文一斤呢，你這比肉都還貴，人家能買嗎？”
“那你咋不說大肥肉只要有銀子隨便都可以買到呢？”衛(wèi)老太毫不留情地懟了過去，“是這么個比法嗎？”
舒韻沒管一言不合就開懟的倆老太太，帶著一絲忐忑地看向她家老顧，“真要這個價啊？”
“嗯。”顧有糧點(diǎn)頭，“你們看，咱家黑炭的品質(zhì)比別家最上等的都要好吧，價格呢，和別家一樣，按理說是該供不應(yīng)求吧。
可來咱家買炭的，知道白炭后，有幾個會堅持選黑炭？
這說明不管葭安縣還是京城都不缺有銀子的人家。
人不缺銀子，就圖個稀罕。
那么辛苦倒騰出來，干啥不趁著這股新鮮的勁頭多賺點(diǎn)兒？”
“三兄弟這話說得有理。”霍永福贊同地道，“俗話說，物以稀為貴，眼下這豆芽菜只有咱家有，要價高點(diǎn)兒也無妨。”
“那就高點(diǎn)兒吧。”柳富貴笑哈哈地道，“我信老三的。”
其余漢子雖然沒有說話，臉上卻是明晃晃的贊同之色。
顧有糧揉著泛酸的脖子，側(cè)頭問不遠(yuǎn)處的閨女，“明兒要去賣凍瘡膏？”
顧初心點(diǎn)頭，又聽他道：“那這樣，明兒我和富貴帶著付嫂子她們這組去葭安縣。大哥和二狗你們帶三丫和舒氏她們?nèi)ゾ┏恰！?
——
天麻麻亮，顧初心打著哈欠跟已經(jīng)絮叨了小半個時辰的衛(wèi)老太告別，轉(zhuǎn)頭縮進(jìn)了驢車最靠里的位置。
霍蓮從舒韻手里接過火爐子，“我來吧，你坐上去，讓三丫靠著你睡會兒。”
舒韻朝里看了眼，回頭道謝后便坐了上去，“來，閨女，靠靠。”
顧初心挽住她的胳膊，便將頭靠了上去。
一路顛顛簸簸，迷迷糊糊，斷斷續(xù)續(xù)地聽著她娘和霍嬸子的閑聊。
到達(dá)城門處時，天空已經(jīng)完全亮開。
睡了個回籠覺的顧初心也來了精神，掀起簾子的一角打量著外面。
左側(cè)排著長長的隊伍，不斷有行人或是車輛上前，排在最末端。
右側(cè)則有行人和車輛斷斷續(xù)續(xù)的從里面出來。
左進(jìn)右出。
顧初心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便感覺驢車駛向了左側(cè)隊伍的方向。
等了小半個時辰的樣子，有士兵掀開簾子看了眼，幾息后，停著的驢車有了動靜。
想來剛才應(yīng)該是大伯在交入城費(fèi)。
第一次見識到古代的都城，雖說不至于手足無措，但顧初心還是被眼前近百米寬的街道嚇了一跳。
邊往前走，邊細(xì)細(xì)打量。
街道的兩邊每隔一段便有攤位佇立，攤位前或多或少都有顧客駐足。
饒是如此，叫賣聲還是一聲高過一聲。
再看大街中間，騎馬經(jīng)過的，挑擔(dān)趕路的，駕車?yán)说模浦遘囁拓浀摹?
雖然擁擠，但與兩旁的行人存在著明顯的分界線。
顧初心跳下驢車，側(cè)著身子，踮起腳尖，目光越過身前的人，發(fā)現(xiàn)行人和街道之間每隔一段便放置了石墩，頗有點(diǎn)兒上輩子人車分流的那味兒。
聽大伯說，眼下他們所在這處因?yàn)榭拷情T的原因，所以小商販比較多。
兩旁店鋪里所賣的東西也比較平民化，包括布莊、秀坊、糧店等等，凡事日常所需，在這片皆能買到。
只是價格比起葭安縣通常都要貴上一兩文。
再往東走，因?yàn)闄?quán)貴人家較多，故沒什么攤販，多是售賣玉器、首飾、字畫等物的店鋪以及一些權(quán)貴人家愛去的酒樓和茶坊等等。
所以他們的攤位也就在眼下這片兒。
顧有田領(lǐng)著幾人去了位于中間的一處位置，“這就是前幾日租下來用來賣豆芽菜的攤位。”
“那賣炭的呢？”顧初心好奇地問道。
顧有田指了指隔著三個攤位的那處，“那里。”
而后便和二狗一起將車上的豆芽、火爐以及鐵鍋等物都搬下來擺好。
這才拉著木炭去了他們的攤位。
這邊炭火還沒點(diǎn)著，那邊攤位前已經(jīng)排起了長隊。
顧有田和二狗等人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難怪她爹還想建窯呢。
就這火爆程度，要是再來上幾單預(yù)訂，真就得抓腦袋了。
收回心思，和她娘她們一起忙活起來。
將木制筷子以及清洗干凈的樹葉在木框上方擺好后，舒韻架起鐵鍋，當(dāng)街炒起了豆芽。
鏟子和鐵鍋碰撞在一起的清脆聲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鮮嫩的菜香味。
大早上的，乍然聞到這樣奇特的香味，周圍攤販以及來來往往的行人，都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沒一會兒便有提著菜籃子的婦人停在了攤位前。
有那迫不及待的已經(jīng)開口打聽了，“你們這是賣的什么？”
霍蓮笑笑，道：“是如意菜，冬日里不可多得的蔬菜之一，可炒可拌可煮，味道鮮美。嬸兒若是感興趣的話，一會兒可以嘗嘗，無需銀錢的。”
一聽不需要銀子就可以品嘗到美味，那婦人眼睛一亮，連忙往攤子前靠了靠。
周圍的人反應(yīng)過來，也跟著朝前擠了擠。
為首的婦人踮起腳尖看著鐵鍋里一根根白嫩的蔬菜，沒忍住說道：“怪不得叫如意菜呢，跟如意還真有幾分相似。”
很快，豆芽炒好。
待冷卻到不燙后，舒韻將它們分裝在樹葉上，隨意從中挑選了一份吃到嘴里，而后笑著和大伙兒說道：“條件有限，做了道清炒如意菜供大伙兒品嘗，有意的自取便是。”
話音落地，站在前面一些的婦人紛紛取了一份拿到一旁品嘗起來。
十幾份用來作為品嘗的豆芽菜眨眼間一搶而空。
當(dāng)舒韻準(zhǔn)備再炒時，就聽剛才詢問的婦人大喊道：“給我來兩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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