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靜止的嗎？”

        “是。”凌千韌笑看著她，“空間是在我恢復上輩子的記憶那年開啟的，除了空蕩蕩房子外，只有一朵潔白如雪的梔子花。”

        “嗯？”顧初心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是我別在衣服上的那朵吧，你這會兒不提起，我都忘記了。”

        話音落地便覺氣氛有些不對，抬眼望去，果見某人臉上的笑意已經完全被幽怨取代。

        顧初心尷尬了，好像還真的沒送過他什么像樣的東西，于是問道:“你生日什么時候？”

        “冬月十七。”

        心底微微松了口氣，還好，有足夠的時間準備。

        從地里摘了幾根二荊條和一把小青菜，道:“差不多了，我炒兔丁去了。”

        凌千韌沒有說話，轉身跟著她一起往菜板處走去。

        麻辣兔丁出鍋后，顧初心又拿小青菜燒了個湯。

        凌千韌夾了一筷子放進她碗里，這才開始吃自己的。

        兩三口后，就聽顧初心問道:“怎么樣？合不合你胃口？”

        “口感…刺激，很下飯。”凌千韌眼底笑意閃過，“我不挑食的，更別提你做的，所以不用擔心不合我胃口。”

        “好吧。”

        吃過晚飯，凌千韌主動攬下了洗碗的活計。

        顧初心則整理白天采來的草藥。

        凌千韌洗好碗，見她將草藥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墻角，便道:“這些藥草外面藥店應該都有賣的吧？”

        “治療風寒風熱的，哪個藥店都不缺。”顧初心解釋道，“我進山，主要是尋找需要炮制的藥材，再有想讓空間里的作物有個光明正大的出處。”

        “我以為你是要尋找配制毒藥的藥材。”

        “制毒的藥材自然也是需要的。”顧初心一邊忙活一邊道，“只不過，珍貴的藥材往往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們難得出來一回，白跑一趟多不劃算

        。”

        “你的毒藥方子也是從那個世界帶過來的嗎？”凌千韌上前，跟著他一起忙活起來。

        “不是。”顧初心道，“只有一張迷藥方子上輩子帶過來的，其余的是在一個山匪窩里找的。不過來了京城后，我用的都是改良過后的方子。”

        “改良過后的？”

        “對。”顧初心點頭，“你也知道我們家里的那些生意都是這個世界沒有的。沒權又沒勢的情況下，我總得找點兒倚仗吧。那些方子雖然挺好，部分解藥想要用到的藥材也不便宜，但對權貴人家而言，并不是什么難事。所以我把藥方改得刁鉆了點兒，解藥很常見，但劑量必須把握精準，否則不但沒效，還會加重毒性。”

        “難怪。”聲音雖低，卻帶著幾分恍然大悟的意思。

        顧初心不解，“什么難怪？”

        “青谷當初注意到你，就因為你使的毒京城里無人能解。”

        顧初心皺眉，“怎么可能？那個叫做阿大的就沒問我要解藥啊。”

        “他跟別人不同。”凌千韌解釋道，“他的目標是練成百毒不侵的體質，所以長時間服用毒藥。你撒出去的毒藥，對他而言，恰恰是最需要的。”

        “……”

        害得她白擔心那么久。

        整理好草藥，顧初心打算去洗手時，無意間瞟到那兩口木箱子，便道:“我一直忘記問你了，你打那么多鐲子和戒指做什么？”

        “……”

        凌千韌眉心突突直跳，兩輩子加起來，所有丟人的事兒都在她面前干了。

        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解釋，好不好？

        顧初心抹完香皂下意識的便想遞給他，卻發現人根本沒來身邊，且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便側身看去，“怎么了？不洗手的嗎？”

        凌千韌上前就著她面前的盆子打濕手，從她手里接過香皂，邊抹邊道:“我是說了

        ，你可別覺得我…幼稚啊。”

        雖然挺懵，但顧初心還是點頭答應了。

        本以為人這下該回答她了，哪知手都擦干了，也沒聽他發出一個音。

        就這么難回答嗎？

        這般想著，顧初心也問出了口。

        凌千韌揉了揉額頭，“咱兩家不是挨著的嗎？我就想著萬一哪天有奇跡出現，你可以拿到這些黃金呢。”

        顧初心心底一震，突的就想起了上回他說的那句“在你那兒就不算丟”。

        那時她只單純的以為他錢多，不在乎這兩箱而已。

        這會兒她明白了，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人壓根兒就是給她裝備的。

        壓下怦怦直跳的心口，問道:“還有呢？”

        “一塊一塊的黃金，你拿出去太打眼，容易讓別人注意到。

        戒指、耳環、手鐲，大多數人都有，你只要不一次拿太多，別人就沒那么容易注意到。

        只不過我記得的款式不多，所以很多重復的。”

        “你空間里的都是？”

        “嗯。”凌千韌誠實點頭。

        “我聽青蕪說，你把所有的鋪子都賣了，也是這個原因嗎？”

        凌千韌將一點頭，人便已經撲進了他的懷里，兩只手還圈上了他的脖子。

        短暫的征愣后，凌千韌目露驚喜，毫不猶豫地伸出雙臂緊緊將人抱住，出口的聲音里也溢滿喜悅，“心心。”

        顧初心聳了聳鼻子，開口的聲音緩慢而顫抖，“千韌。”

        “嗯。”

        “我一直很想把感動和愛分開，可這會兒還是感動到想要抱抱你呢。”

        “不需要區分。”凌千韌緊了緊圈在她腰上的胳膊，“我不在乎的，只要你在我身邊，我真的不在乎的。”

        “以后…我們好好在一起。”顧初心輕聲呢喃，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對他承諾。

        凌千韌狹長的眸子里涌滿溫柔的笑意，“求之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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