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丹月街記事(五)
“你的替身是什么?”承太郎仍皺眉盯著她。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雪奈露出一個冷淡的笑容。
“既然如此,”承太郎身后涌現(xiàn)出他紫色的替身——白金之星:“那就試試看吧!”他操縱著精密度a的替身向她毫不猶豫的打去。
“等等,”仗助大驚失色:“承太郎先生?”
但之后的事情,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在意識到雪奈眼都不眨根本沒躲的時候,承太郎心下一震。
這女人是怎么回事?!
盡管他能夠停下來,但他只是收回了一部分力道,謹(jǐn)防有詐。
但她只是輕任由他這一下把他打得半邊臉全是血、沖破墻壁摔在一堆瓦礫旁。
今夜的月亮是濕的。
呼吸間思緒隨著潮冷的浪游走了。
她躺在地上,盯著天空,懷中仍然抱著那本書。
仗助跑過來焦急的撫摸她血淋淋的右眼。
一切都恢復(fù)了原狀。
但承太郎臉上的詫異太明顯,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快步的退后,然后沖動的離開了房間。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這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給他一種令人惡心的感覺!!
“啊!嚇?biāo)牢伊耍。∥覄倓偛铧c以為老師死了!”仗助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胸口,又一滯。
有東西開始哭起來,像是很多嬰兒的哽咽聲。細微,磨人,但很快不見。
“老師,你有聽見什么聲音嗎?”
“謝謝你,”雪奈沖他笑笑:“我沒聽見什么聲音,你不早點回家嗎?”
一頓晚餐,不知為何變成了承太郎、朋子、仗助、雪奈共處一堂。
到目前為止,承太郎能夠確定我妻雪奈也是替身使者,但替身未知,且對他們并無惡意。
只是,剛剛升騰起的感覺,仍是不思生寒。
她對他們似乎是了解的,這點尤其彰顯在她面對未知事物時的未卜先知、以及莫名其妙的一些對話。
譬如,同東方朋子談?wù)撍耐庾娓浮⒄讨母赣H——喬瑟夫·喬斯達的時候。
朋子:“對吧,他真的是個又溫柔又帥氣的人呢!”
雪奈:“是啊,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是確實溫柔強大,知恩圖報,騷話隨手就來,誰不喜歡這樣的男人呢?!而且他年輕的時候確實超帥啊!他是喬斯達家族最長壽的呢!”
承太郎:???
老爺子都快八十歲了,你是如何知道他年輕時候的樣子?你認識他嗎?就騷話這點你好像相當(dāng)了解他啊!
最長壽是因為剩下的都趕在他前面死了嗎?這個喬斯達家族最長壽的最字就很微妙啊!
空條承太郎的臉很黑。
這頓晚餐,大概只有承太郎吃的食不知味。東方良平加班中,而朋子似乎十分喜歡雪奈,在那碰酒干杯,而承太郎則一臉沉默的綴了口啤酒。
只有仗助是未成年,他抱著杯gogo牌的果汁在那咬吸管。
這個時候雪奈同仗助開始抱怨游戲機太落后,游戲畫質(zhì)也太差太垃圾,而ns的發(fā)售要等到2017年,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仗助:???
到最后,天色太晚,承太郎冷酷的招車回酒店,而朋子則招呼暈乎乎成一團的雪奈留宿。
在客廳,老師的裙子一如既往的短,又或者說上次拜訪老媽那次規(guī)整的長度才不正常,喝醉了之后臉微紅,眼睛濕潤而失神的呆滯,仗助目不斜視的倒了杯熱水,雪奈卻竄了出來,奪過那杯熱水倒掉,又莫名其妙熟練的從廚房拆出牛奶加熱,再遞給他。
然后再失魂落魄的暈在沙發(fā)上。
仗助疑惑jpg
“回家,”她傷心的說:“我要回家。”
朋子在樓上床被都鋪好了,雪奈卻一個踉蹌的豎起來,同手同腳的開了門,東方仗助連忙喊老媽,但發(fā)現(xiàn)兩人都攔不住她哭著要回家的心。
仗助嘆了口氣,無奈被老媽囑咐起了送雪奈回家的重任,就著月色當(dāng)個尾隨的護花使者。
但上了的士,卻發(fā)現(xiàn)雪奈叫的不是丹月街的地址,而是別墅區(qū)的陌生地址,兩個分明不是一個方向,距離也很遠,仗助若有所思,沒有阻止。
但她下了車,就不敢繼續(xù)往前走了,蹲在一處噴泉下。
“老師?”仗助無奈叫到。
“我…我是一只蘑菇。”雪奈含淚說道:
“你也是一只蘑菇嗎?”
仗助一噎。
偶有路人,會回眸注視,然后走開。
仗助不好讓老師一晚上都待在這,拉著他上了另一輛車:“老師,你走錯方向啦,我送你回去。”叫了丹月街的地址,終于費勁千辛萬苦將她送回了房間。
一轉(zhuǎn)身,雪奈又伸出雙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湊近了淚眼盈盈的望著他,仗助受不了這種凝視,輕輕的推開她,卻被她身邊的一個身影“哇啊啊啊啊!!!”的嚇到。
透過窗,透過月光,仗助大膽了些,湊過去看。
它有著貓的身形,軟軟的倚在桌上,露出肚皮。
它的臉一片平整,沒有眼鼻嘴。黑色的皮毛更顯得他靜寥古怪。
仗助渾身都炸毛了,一股陰郁、悚然的感覺環(huán)繞著他。
它又伸出爪子,搖了搖,尾巴一擺一擺的,想要靠過來。
仗助猶豫了片刻,走進了看它,伸出手指在它肚皮那兒剮蹭,它十分好脾氣的把腦袋蹭了蹭他的手,又激起仗助一股奇異的感覺。
“這…究竟是什么?”
意外的怪惡心的……又意外的有點可愛…
那樣的玩了一會兒,它甩甩尾巴,又跳到雪奈那里,她躺在地上,露出雪白的腰肢。
而它埋在她的胸前。
仗助給她蓋了個被子,然后迅速滿臉通紅的遁走了。
雪奈又夢見有人在唱《帝女花》,他唱:“寸心盼望能同合葬,鴛鴦侶相偎傍,泉臺上再設(shè)新房,地府陰司里再覓那平陽門巷。”
她睜眼,仍是日本杜王町丹月街9-3-0,世界有她的故鄉(xiāng)名的c市,但真實世界的痕跡連同故事,幾乎不存在過。
胃腦的眩暈激起她久然的失語。
難怪她會覺得胸悶氣短,阿帕忒整宿都趴在她的胸上睡大覺,簡直是人間真實。
鐘表4:30
她站起來,吸了整袋解酒藥,連著兩粒胃藥同熱牛奶咽下去,洗漱后梳好頭發(fā),又掛了朋克風(fēng)的釘鏈,但沒帶環(huán),今天有點冷,她披了件黑色的熊外套,拉開窗,熹微的光剛好一點一點透進來。
到校百無聊賴的在辦公室整理資料,數(shù)學(xué)老師也來的很早,但她趴在桌上,時不時的抽噎。
出于關(guān)愛同事,她遞了抽紙,換來的卻是數(shù)學(xué)老師瞪了她一眼才接受了紙。
雪奈:“……”
不一會又有人來了,數(shù)學(xué)老師裝作若無其事的寫東西了。
雪奈打著哈欠拿著課本去了b班。
東方仗助似乎也沒什么精神,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她倒也沒打擾他睡覺,這樣的學(xué)生還有幾個,都在后排,她向來不太管,反正自己也沒啥精神敬業(yè)精神。
下午的時候,東方仗助好像直接翹課了。
吃飯時,她驟然感覺有人在窺視她,回頭瞧過去四下卻無人,拉開儲物柜,卻發(fā)現(xiàn)有個等身大的木偶模樣的東西。
她一陣惡寒,正準(zhǔn)備伸手去碰,卻又想到了些什么,她收回了手,拳頭捏的咔嚓響。
的確是有幾天的時間,她帶過三年級生的課。也曾聽說過開學(xué)前三年級有個學(xué)生拿自動鉛筆挖了自己的眼睛。
她上高年級的課,曾經(jīng)有幾個色色的家伙盯著自己看,當(dāng)時她極度不爽,但也懶得理。
現(xiàn)在她憶起,高年級c班……是有一個替身使者的。因為是個垃圾所以沒記住名字,讓同學(xué)拿自動鉛筆挖了自己的眼睛,就是他干的,雖然名字不記得,但他的替身她還記得——表面(surface)。
外形似木制木偶,會完全復(fù)制碰觸到替身的人的外觀、聲線及性格,唯一的分別是額頭中央會遺留替身的十字形螺絲。是很有意思的替身,還能以復(fù)制后的木偶操控本人。
說起來,她也很好奇有一個很像自己的木偶是什么感覺,出于求知心,她碰了,然后輕輕放在地上,提著包走人,到無人的地方化作一團塵灰。
然后回到剛才的地方,看著一個人鬼鬼祟祟的拖著木偶回家,她也跟著,直到他上了臥室,反鎖了門,嘿嘿一笑。
尚未入夜卻將窗簾遮的死死的,臺燈下,有堆疊如山的漫畫與大胸少女的果體手辦。
木偶動了,她化成一個——跟雪奈一模一樣的人。
桌臺上的作業(yè)本寫著:三年級c班,間田敏和。
除卻額頭的螺釘,簡直是一模一樣,無論是模樣還是神色,還有超短裙,她望向間田敏和的眼神,像是在看待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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