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得她，當初在蘇黎世餐廳偶遇的漢服小姑娘。

今天的她并沒有穿漢服，只是簡單地穿了個假兩件套的粉色卡通背帶裙，長發(fā)在背后梳了個小辮子，搭配平齊的劉海，手里還拎著個小奶瓶，看著俏皮又懵懂。

小姑娘并沒有注意到傅凜鶴。

她是追著氣球跑過來的，一抬眼就看到傅凜鶴腳下被踩破的氣球尸體，她小嘴當下委屈地癟了起來，眼淚開始在眼眶打轉(zhuǎn)，但又強忍著沒哭，只是委屈而小聲地嘀咕了聲：“我的氣球……”

人也巴巴朝傅凜鶴跑過來，跑到近前時似乎又被他的身高嚇到，腳步慢慢停下，仰起臉委屈而忐忑地看他，想上前去撿破掉的氣球，又不敢。

傅凜鶴黑眸一直落在她身上，有些失神。

他貼在耳邊的手機還在通話中。

電話那頭的唐少宇遲遲聽不到他的聲音，忍不住擔心了起來：“老傅，老傅？”

連叫了兩聲也沒見有回音，嗓音又不由稍稍加大了些：“傅凜鶴，你有沒有在聽？沒事吧你？”

超大的嗓門讓傅凜鶴瞬間回神。

“我現(xiàn)在有點事，先掛了，回頭再給你電話。”

他說，而后掛了電話，看向正怯生生仰頭看他的小丫頭。

小朋友顯然也有點怕他，手遲疑著朝他腳邊指了指：“我的……氣球……”

傅凜鶴垂眸看了眼已經(jīng)破掉的氣球，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氣球破了。”他說，“對不起，叔叔剛沒注意看。”

小朋友小嘴癟得更厲害，但還是小小聲地開口說：“沒關系。”

只是話音剛落下，眼淚便跟金豆子似的，大滴大滴往下掉，人也沒憋住，“哇”一聲，哭了出來，又馬上閉上嘴想憋住，苦苦憋著的樣子看著委屈又滑稽。

傅凜鶴看著心疼不已，嗓音都不自覺柔軟了下來：“對不起，是叔叔的錯，叔叔賠你一個新的好不好？”

小丫頭癟著的嘴遲疑看向傅凜鶴，想點頭，又警覺不敢點，回頭看向來處，像在找人。

傅凜鶴也不由順著她視線方向看去。

一個高胖的女人正急急忙忙朝她走來，還是上次在蘇黎世遇到的帶她的女人。

傅凜鶴打量了她一眼。

女人顯然也認出了他，尷尬沖他笑笑，上前要抱起瞳瞳。

瞳瞳委屈指了指地上的破氣球：“氣球壞了。”

傅凜鶴看向高胖女人:“抱歉，剛沒注意，不小心踩破了小朋友的氣球。”

高胖女人笑著道：“沒關系，一個氣球而已。”

“我剛答應賠她氣球了。”傅凜鶴說，抬頭往外面看了眼，“我記得門口有個商場，方便帶她過去看看嗎？”

高胖女人趕緊揮手：“不用了，小孩子忘性大，一會兒就不記得了，不過一個氣球而已。”

“對大人來說只是個氣球，但對小朋友來說不一定是。”傅凜鶴說，“我已經(jīng)答應她了。”

傅凜鶴說著看向小瞳瞳，小丫頭還在睜著圓大的眼眸眼巴巴地看著他。

“就幾分鐘。”傅凜鶴看向高胖女人道，“耽誤不了您多少時間。”

“或者你不放心的話，你們在這等我會兒，我去給她買。”傅凜鶴補充。

高胖女人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大概覺得他這樣的穿著打扮特地去商場給小朋友買個氣球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但還是遲疑著點了點頭：“那我們在這等你吧。”

“嗯。”

傅凜鶴輕應，看向瞳瞳，“瞳瞳，你先在這等會兒，叔叔去給你買氣球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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