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返回蜘蛛尾巷
德拉科在天亮之前趕回了威爾特郡,這是他第一次半夜偷偷跑出去。為了不驚醒庭院里正在呼呼大睡的白孔雀,他降低了掃帚的速度,緩緩穿過花園,繞過精致的鍛鐵大門,突然加速飛上自己房間的陽臺。
雙腳安全落地,無事發(fā)生。他躡手躡腳地推開陽臺門,走進屋內,檢查放在被子下用來偽裝有人躺在床上的枕頭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又確認了桌子上各種用具的擺放位置也和出門前一模一樣。德拉科不由得松了口氣。要知道在此之前,他沒干過這種瘋狂的事情,縱使再貪玩,頂多去庭院里飛飛掃帚過過癮,等精力消耗光了就倒頭睡覺。
德拉科一直都遵循著父親的教導,為了見女孩子偷偷離家出走這種事,不應該是一名有教養(yǎng)的馬爾福的作風。
所以他今天不是出去偷情的,他只是去鞏固了一下那份最真摯與特殊的男女之情。
躺在大床上的男孩盯著天花板,不管是明澈的雙眼還是嘴角的弧度都顯示著他現(xiàn)在的心情很愉悅。
“有什么事情能讓你高興成這樣。”房間的一角突然響起女聲,溫和的嗓音下仿佛帶著些許危險。
是母親的聲音!
德拉科立刻收起了笑容,從床上彈坐而起,驚訝地看著遠處小沙發(fā)前緩慢起身的窈窕背影。
納西莎身披一件毛呢外套,舉步輕搖地走到月色下,雙手抱胸,微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此時的德拉科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來面對母親,他窘迫地咽了咽口水,盯著納西莎的眼睛說:“媽媽,我去稍微遠點的地方飛了一圈,散散心。”
納西莎踱步到床邊坐下,摸了摸他的頭頂回道:“那現(xiàn)在煩心事消散了嗎?”
“消了,媽媽,一干二凈。”德拉科覺得自己的頭頂上放了個鉛球,壓得他喘不過氣。
“干凈就好,”納西莎看著兒子緊張的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繼續(xù)說道:“她喜歡你送的項鏈嗎?”
“大概是喜歡的。”德拉科咳嗽了幾下,目光四處躲閃,他的母親心里跟面明鏡似的,早已看穿一切。
“別害怕,親愛的。”納西莎并沒有想責怪兒子,反而調侃了幾句,“她喜歡就好,不枉費你在上面刻了一晚上的字。”
“媽媽!”被當面揭穿的德拉科,耳根漸紅,皺著眉頭低吼道,試圖阻止納西莎說出更多他的小秘密。
“這沒什么好害羞的,德拉科。雖然我很意外你居然不用魔杖去刻那些字,”德拉科手足無措的反應取悅到了納西莎,她不顧兒子咬牙切齒的表情,繼續(xù)自言自語般地打趣著,“哦,梅林的胡子!我的兒子也到這情竇初開的年紀了,記得找一個血統(tǒng)純正聰明伶俐,長得比你母親好看的女孩子,長得沒我看到的話就別帶回來了,要是”
“哦,媽媽行了!別說了!我困了!”德拉科郁悶地躺了下去,將被子拉過頭頂,他覺得自己的雙頰燙得可以煎蛋了。
“哈哈哈哈。”被窩外傳來納西莎銀鈴般的笑聲,她拍拍被子,起身說,“好了好了,不說了。那我祝你們玩得開心。”
語畢,她轉身離開了臥室。關門聲落,屋內安靜下來,窗外庭院里的蛐蛐兒突然沒有了聲音,天空的暗藍色慢慢退去,云朵的輪廓漸漸清晰。
被子下蜷縮一團的德拉科悶悶不樂地在心里反駁道:才不是玩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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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脖子上的那朵小花是什么玩意兒,前幾天它有嗎?”阿爾法德瞇起眼睛,扶著他的老花鏡問道。
赫爾嘉捏住掉出來搖晃的項鏈,塞進領口,平靜地回道:“朋友送的生日禮物,最近剛戴上。”
“你在學校混的不錯啊,來巴結你的同學多嗎?看來斯內普的行頭確實好用。”阿爾法德拎起赫爾嘉的行李下樓,邊走邊叮囑道,“別趁機坐著騎士公交到處亂竄,對角巷我也陪你去過了,你現(xiàn)在只有一條路線,就是回蜘蛛尾巷。”
“知道了,你能不能對我有點信心。我最近不是挺安分守己的”赫爾嘉不服氣地嘀咕著。
自從那日談話之后,赫爾嘉安安穩(wěn)穩(wěn)地和阿爾法德住了大半個暑假,形影不離,連去個小公園散步,他都會找個借口一起走路。
飯后散步減肥?
赫爾嘉無語地看了一眼阿爾法德的肚子,他的飯量并沒有減少。
我信你個鼻涕蟲,還減肥?都長膘了!
可是赫爾嘉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就像現(xiàn)在,她身上的追蹤咒在見到施咒人斯內普后,才能解除。
赫爾嘉舉起魔杖,幾秒后,騎士公交就從遠處的夜色中飛馳過她眼前,被颶風吹起的頭發(fā)糊了她一臉,三層公交馬上倒車退了回來。
售票人斯坦·桑帕克還是一副吊兒郎當?shù)臉幼樱乐谙闾牵瑏性谲囬T口說:“要我?guī)湍隳眯欣顔幔俊?
“謝了,我自己可以。“赫爾嘉禮貌地回絕,抬著兩個箱子就上了車,然后對車外的阿爾法德依依不舍地道別:“那我先走了,再見你下學期還來嗎?”
“下學期你們會迎接一位新老師,我一大把年紀了就不去跟你們這群小孩子嘰嘰喳喳了。路上注意安全!”阿爾法德笑著朝車里的赫爾嘉招招手,向上彎的兩撇胡子忽然又垂下來,嚴肅地喊道,“記得照顧好自己,哦對了……少和那群圖謀不軌的狗崽子們玩,特別是那個鉑金小混蛋!”
當年布萊克家的掌上明珠納西莎就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學校里被上一任虛偽的鉑金老混蛋騙走的,他可不想故伎重演,赫爾嘉是他親手帶大的寶貝。
赫爾嘉聽到這話后,心里咯噔一下,為了掩飾尷尬,她裝作一個不想聽大人嘮叨的叛逆少女,不耐煩地掏掏耳朵,快言快語道:“明白了明白了!我走了!”
“抓緊了,小姑娘!我們得在三分鐘之內趕到下一站,有一位巫師在召喚我們!”掛在擋風玻璃上的小腦袋東搖西晃地叫著,“出發(fā)!”
還沒等赫爾嘉準備好,公交車便突然加速飛出去,她的腿還撞到了一邊生銹的柱子,手里沾滿了紅褐色的鐵銹,她嫌棄地對桑帕克大喊:“你們就不能給這欄桿刷刷漆嗎?”
“不能,畢竟這可是一輛便宜公交車,知足吧小姑娘!你們要開學了嗎?”桑帕克叼著煙,看著死死抱著欄桿的赫爾嘉吹了一次口哨說,“這日子過的真快,我感覺上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是個小豆丁,哈哈哈哈!”
“哦,豆丁?豆丁能吃嗎?聽起來很美味,開快點兒厄恩!開完這一圈我們去喝豆丁湯!”長相丑陋的小腦袋裂開嘴,露出幾顆參差不齊的爛牙,馬上接上了桑帕克的話。
桑帕克煩躁地把煙蒂扔在了它的頭上,怒道:“好好看你的路!”
“好好看你的路!厄恩!”小腦袋把頭轉了過去,對司機大喊。
“他們可真是奇奇怪怪的。”桑帕克說。
我看你也挺奇怪。
赫爾嘉無奈地抽了幾下嘴角,回道:“還要甩多久才到蜘蛛尾巷啊!”
公交突然一個急剎車挺住,赫爾嘉因為慣性向前撲,整張臉都貼在冰涼的地板上。
“哦,抱歉。有的時候確實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別擔心!我剛拖過地板,你習慣就好。”桑帕克露出假笑,便繞過地上的人去接外面的新乘客。
赫爾嘉艱難地捂著臉從地上爬起來,五官傳來的疼痛感令她罵不出話,瞇著眼睛一手揉膝蓋。
“你叫啥名字?”桑帕克站在外面和新客人寒暄。
“納威隆巴頓那么這輛公交車它哪兒都能去?”
納威隆巴頓?赫爾嘉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驚奇地朝窗口望去,站在外面的男生穿著細格子襯衫,面相略有些狼狽,他的牛仔褲一條褲腿的膝蓋處撕破了。
赫爾嘉很快就認出了他是哈利波特。
桑帕克依舊不依不撓地問哈利一些奇怪的問題,赫爾嘉不悅地皺了一下眉頭,起身走到車門旁,欣喜地說:“嘿!納威!暑假過得好嗎?”
哈利對她的出現(xiàn)感到意外,眼睛里像是看到了救星,順著赫爾嘉的話說:“能在這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第一次坐這個騎士公交車,我想你能幫助我,對嗎?”
“你們兩個是同學?”桑帕克說著,坐回了厄恩身邊的扶手椅上,“快上車,我們要開車了。”
見售票員終于對自己失去興趣的哈利松了口氣,他和赫爾嘉抬起箱子,登上了公共汽車,海德薇的鳥籠就放在箱子頂上。
“你剛才說要去哪來著?”桑帕克問道。
哈利站在了赫爾嘉旁邊回道:“破釜酒吧,先生。”
“十一個西可。”
哈利掏出錢遞給了他。
“你去酒吧干什么?”赫爾嘉輕聲在他耳邊說,“德思禮他們現(xiàn)在都不讓你住了嗎?”
“我們鬧了點不愉快,一位侮辱我父母的胖姑媽忽然變成了個氫氣球飛上了天,他們認為是我干的。”哈利說,“我發(fā)誓我當時只是感到憤怒,沒有用魔杖。”
“這么奇怪?是不是你的魔力暴動了?”
哈利聳了聳肩膀說:“我也不清楚,但是在場的巫師只有我,這太不可思議了,我剛才還在公園灌木叢里看到一條黑狗,它好像跟了我一路,我總覺得有些不安……說不定魔法部已經派人來找我了。”
“可能是流浪狗吧,小公園這里不是有挺多的。”赫爾嘉想了想,又提議道,“我好想跟你一起去酒吧啊!蜘蛛尾巷太無聊了,回了學校和斯內普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你還沒回去過嗎?之前不是說要回斯內普家里好好學習的嗎?”哈利說。
“我也很奇怪,阿爾法德說斯內普最近一直不在家,沒空管我,昨天才寫信給我說可以回去了,這都要快開學了回蜘蛛尾巷打卡嗎?”赫爾嘉翻了個白眼,看著海德薇說,“我的貓頭鷹先飛回去了,我真想寄信告訴斯內普我不想回去,也不想坐這該死的公交車。”
赫爾嘉怨恨地跺了一下地板,車上的床滑來滑去,把兩人逼到了車尾。
“哦哦,好的。”哈利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他的視線被桑帕克看的報紙封面吸引過去。
“就是那個人!麻瓜的新聞里也有他!”哈利指著報紙上的人說道。
赫爾嘉也看了過去,桑帕克重新翻到第一版,輕聲笑了笑,走到他們身邊,將那一頁遞給了哈利。
“小天狼星布萊克。”他點點頭說,發(fā)出一種居高臨下的笑聲,繼續(xù)說道,“你應該多讀讀預言家日報,納威。”
赫爾嘉了一眼大標題:“布萊克仍在逃。”
這位布萊克不會是她在阿茲卡班的那位親戚吧……
“是我想的那個布萊克嗎?”赫爾嘉試探道。
“全魔法界能上新聞的布萊克也只有你想的那個了,小姑娘。”桑帕克諷刺道,“看著怪嚇人的,是不?他可是用一個咒語殺了十三個人的殺人犯……神秘人的支持者大多都心狠手辣。”
報紙上的男人有一雙陰郁的眼睛,他似乎極力想掙脫于手上的枷鎖,臉上憔悴不堪可依舊瘋了似的在嘶吼著什么。
赫爾嘉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哈利看那篇報道看得很認真。
“什么!伏地魔?”哈利驚呼一聲。
全車的氣氛突然轉變,桑帕克臉上的黑痣好像都白了一圈,司機厄恩打了個方向盤,驚險地躲開了疾馳而來的麻瓜汽車。
赫爾嘉又被甩到了窗戶上,這次是和哈利一起。兩張臉還在玻璃上留下了滑稽的印記。
“你腦子出毛病了?”桑帕克嚷嚷著,“你說他的名字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把我們老厄恩嚇出心臟病,對吧,厄恩!”
“對對。”厄恩扶了一下老花鏡,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打方向盤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對不起,我一時忘記了。”哈利趕緊說。
“反正我也是聽說他和神秘人走的很近。不過現(xiàn)在已經沒事了,哈利波特干掉了神秘人。”桑帕克歡喜地說,“他可真了不起,是吧,納威?”
哈利結結巴巴地回道:“是是的吧。”
“蜘蛛尾巷快到了!”厄恩打斷了他們的談話,轉過身子說,“你們能不能換個話題,我聽到他的事情就緊張得想拉肚子!”
赫爾嘉抓著欄桿往前蹣跚而行,在快要碰到行李箱的時候,車子忽然加速,她失去平衡往后飛,哈利在后面給她當了一次人形肉墊。
“哦!”他發(fā)出了痛苦的叫聲,赫爾嘉的胳膊錘到了他的肚子。
赫爾嘉轉過頭,一臉無辜,抱歉地說:“對不起,你還好吧……”
“我沒事。”哈利從后面扶住了她,余光瞟到了從赫爾嘉領口里掉出來的項鏈,他不由地又看了一眼,上面好像還有一個字母“d”。
“蜘蛛尾巷到了!”厄恩大叫一聲。
“那那我先走了。開學見!我說不定會去破釜酒吧找你玩兒!”赫爾嘉敏感地感受到了哈利往她脖子上的目光,背過身時把項鏈收了回去,然后與他告別。
哈利茫然地看著她走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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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嘉推開大門的時候,家里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玄關的血跡一直延伸到客廳,赫爾嘉慌張地掏出魔杖,保持警惕,神經緊繃。她挪動雙腳,屏住錯亂的呼吸跟著血跡往前走。此時的聽覺瞬間被放大,連黑貓路過后院的腳步聲她都聽得一清二楚,它穿過了灌木叢,稀稀疏疏的響聲令人憂懼。
血跡一直到蔓延到后院的地下室,赫爾嘉踩著樓梯往下走,每一次木頭發(fā)出的咯吱聲都會使她的胃扭得更緊。
微弱的燭光下,穿著黑袍的斯內普坐在哪里,左邊的肩膀裸露在外面,他在為自己上藥。
斯內普并沒有因為赫爾嘉的出現(xiàn)感到吃驚,仿佛他一早都知道進門的人是誰似的,淡定地做自己的事情。
“您受傷了?”赫爾嘉確認了是教授之后,焦急地走上前想要拿過他手中的瓶子,“我來吧。”
“請離我遠點,這位好心的小姐。”斯內普冷漠地拒絕道,“你的教授還沒虛弱到要別人處理的地步。”
手臂和肩膀上的兩處傷口都是咬痕,像是被動物咬的,赫爾嘉推測可能是蛇。
“您去和蛇斗智斗勇了?我天,這得多少條才能傷到您這位斯萊特林的蛇老大。”赫爾嘉驚呼連連,“他們有毒嗎?您這算傷得重嗎?”
斯內普不屑地冷哼一聲,無視了她的話,放下魔藥,穿好了衣服,起身傲然睥睨地說:“很閑的話,就去把家里的地板弄干凈,然后好好把那本《高等魔藥學》背了。”
“背?您說的是背?那書看起來比我還重!”赫爾嘉瞪大雙眼,嚇得躥起了身,斯內普去哪辦事的疑問被她拋在了腦后。
“你上學期的魔藥學是e。”他冷冰冰地看著赫爾嘉威脅道,“我還能把它改成p。”
挑燈夜讀的少女擦著鼻涕,懊惱地罵道:我就應該學哈利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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