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斯內普小姐。”弗林特在入場門后漠視一旁的少女。出乎意料，赫爾嘉的表情要比想象中更沉著冷靜，他再次叮囑道。“你只要做一件事，飛得高一點，死死抓緊你的掃把。”

        赫爾嘉騎上掃帚準備好起飛姿勢，將溜到前面的頭發利落地甩到后面，單手扣上護目鏡。孤傲的聲音在狂風涌入前響起：“那么清場就交給你們了。”

        雨水如細針般敲打在眼鏡上，掃帚騰飛上天的那一刻，是一陣滾滾雷聲。四周的觀眾在歡呼喝彩，風刮得太猛了，兩隊隊員列隊在空中都被刮得有些左搖右擺。

        格蘭芬多的人穿著顯眼的紅色隊袍，為了在雨中更容易分清隊員，他們還在掃把柄上貼了紅色的紙片。哈利在另一邊低頭與他的掃帚作斗爭，努力保持平衡。正中間的兩名隊長互相仇視對方，奧利弗·伍德像患了破傷風一樣牙關緊閉。相比之下，弗林特就顯得淡定多了，露出一個狡猾的邪笑，還不忘挑釁道：“你們的找球手不會還沒開局就要被吹倒了吧。”

        伍德的鏡面閃著銳利的光，咬牙切齒地說：“聽說你們強行拉了一名新找球手。”然后瞟了一眼帶著護目鏡的高馬尾女生繼續道，“斯萊特林現在人丁稀少了嗎？她等下不會剛開局就被吹跑了吧。”

        赫爾嘉在內心不爽地翻了個白眼，機智的她特意在比賽緊急前配置了增重劑，體重是原先的兩倍，可以持續至少四十分鐘，穩如泰山。想看她笑話還早了點。

        “歡迎各位觀看本次魁地奇初賽！磅礴的大雨依舊澆不滅霍格沃茨對魁地奇的狂熱！”現場解說人員李·喬丹打了把巨大的傘，黑色爆炸頭卷發像海藻般搖動著，他手中拿著一份新名單，驚訝地宣布道，“哦！梅林的胡子！我看到了什么？今日斯萊特林的陣容有了大變動，他們擁有了一名新的找球手——赫爾嘉·斯內普！”

        場上先是一片寂靜，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齊歡呼起來，只不過一邊是期待赫爾嘉給對面好看的，另一邊是慶幸馬爾福這個小混蛋不在場上。

        “我覺得勝負已分，對吧羅恩。”西莫高興地擠進羅恩的傘下說道，“看看這刺激的天氣，那位嬌滴滴的斯內普小姐估計撐不到半場就要換人了。”

        “雖然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總覺得有些不安。”遠處又打了聲雷，羅恩顫了顫，愁眉苦臉地說，“我的斑斑還沒有找到，它現在會不會躲在哪的草皮下瑟瑟發抖或者已經被某人的蠢貓吞進肚子里消化了。”

        “住口，羅恩！”赫敏知道他口中的某人是自己，生氣地回道：“克魯克山比你聰明，她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而且她只喜歡吃鮮嫩的小牛肉，你的那只一看就沒什么食欲。”

        “你說什么，赫敏！你太過分了！”羅恩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不客氣地指著赫敏大喊，“你等著！要是真的是你家那只野貓干的，我一定拔光它的毛！”

        “哼！”赫敏走到了海格身旁，企圖用他龐大的身軀擋住另一邊的羅恩，然后裝作無事發生為空中的哈利吶喊，“加油！哈利！”

        埋頭弓起身子哈利在聽到赫爾嘉的名字后，猛地挺直腰背看了過去，還差點被風吹翻。最右邊的少女對上他的視線后，泰然自若與他友好的招手，身體平穩。

        哈利面露驚訝，隨即回了一個微笑，也不知道這么大的雨赫爾嘉能不能看到。他比之前更緊張了，對手換了個熟人，前幾天巴克比克的事情還欠她一個人情。若是馬爾福，他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對于赫爾嘉他還得把撞人的力道再減一減。

        赫爾嘉看見斯內普在下面撐著一把魔杖變的透明的傘，冷漠地往她這個方向看了眼，然后把哨子塞到唇間吹了一下，聲音尖細，像是從遠處傳來——比賽開始了。

        她迅速上升，在風里拐來拐去穩住掃帚，瞇起眼睛轉了個身，雨霧漸漸變大，時間拖得越長情況會越糟糕，不僅會找不到金色飛賊，可能連隊員都看不見。眼尖的赫爾嘉發現格蘭芬多的掃帚上的紅標簽會閃光，看來伍德提前為這雨季賽場做了不少準備。

        赫爾嘉打算在高空中尋找飛賊的下落，避免參加下面低空的混戰。不過格蘭芬多的韋斯萊兄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很快就發現了在上面游蕩的小姑娘，抄起棍子大力將游走球往上打。

        “慢走不送！”弗雷德和喬治默契地擊掌，繼續去攔截斯萊特林的鬼飛球。

        “快躲開！斯內普！”情急之下，弗林特抬頭怒吼，他可不想才五分鐘自家找球手就被敵方擊落，這能讓伍德得意一學期。

        赫爾嘉聞聲低頭，一層薄霧之中飛出一個滿口利牙的游走球。她鎮靜地抬起掃柄，往旁邊挪了一個身位。游走球擦身而過，她立刻調轉掃把，用掃把頭將它向下擊回。

        “想陰我？切。”她不屑地自言自語道，于是不管剛才的球砸到了誰，自顧自地穿梭在云層中。

        哈利差點兒被掉下來的游走球撞得摔下掃帚。戴了兩層眼睛的他眼前一片模糊，所以他現在是憑感覺躲游走球。慶幸的是，伍德貼亮片的主意令他能從一堆落湯雞和濃濃的雨霧里通過反光找到自己的隊友，韋斯萊兄弟也能幫他擋住不少襲擊。

        比賽不知道進行了多久，赫爾嘉連比分都不太清楚。天空昏暗下來，四十分鐘一過她就有被風吹下去的危險，時間不多了，她必須利用這糟糕的環境做些什么

        赫爾嘉稍微往下飛了幾米，隔著厚厚的雨簾，她在竄來竄去的人群中找到了哈利的輪廓。她輕笑一聲，心生一計。

        拉低掃柄，向下猛沖。

        “啊——哈利！快讓開！”赫爾嘉裝作驚慌的樣子，大聲尖叫。

        哈利回頭就看見少女騎著掃帚，不受控地迎面襲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起掃把，兩人的掃柄差幾毫米就相撞了。

        “哦，我的上帝！”哈利驚呼道，“你的掃帚剎不住嗎？”

        “剎住了，剎住了！”赫爾嘉掉過頭，臉色蒼白，松了口氣抱怨道，“我現在什么都看不清，別說飛賊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哈利也苦惱地說：“沒錯，我也看不清我的隊友，真是要命！”

        “抓緊找飛賊吧，哈利。”赫爾嘉看了看遠處的雷電說，“現在找飛賊不是為了得分，而是為了讓所有人脫離苦海，我恨下雨天！”

        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傳來斯內普教授的哨聲。噼里啪啦，隊員們全都降落在泥地上。

        “發生了什么？”赫爾嘉收起掃帚，地上的濺起的泥巴令她一陣惡心。

        弗林特表情嚴峻地說：“格蘭芬多喊了暫停，徳里安被游走球砸暈了。”

        赫爾嘉跟著他的視線望去，他們的追球手徳里安·普賽已經被擔架抬走了。

        “比分怎么樣了？”

        “他們領先三十分。”弗林特鄙夷地說，“伍德這次還學聰明了，竟然在掃把上動手腳。”

        赫爾嘉攥緊手中剛才從哈利掃帚上順下來的東西，認真地說：“徳里安的替補是誰？”

        弗林特昂了昂巴，“他出來了。”

        赫爾嘉疑惑地看了過去，少年一手提著把掃帚，意氣風發，卡在額頭的護目鏡下的眼睛泛著自信的光忙，隊服上的銀邊與他鉑金色的頭發相配出一股貴氣，他炫耀般地笑著說：“是我。”

        赫爾嘉瞪大眼睛，眉頭緊鎖地低吼：“你瘋了嗎？手不要了是吧！”

        “慌什么，追個球又不用擊球。”德拉科無所謂地聳聳肩，對弗林特說，“我來保她，你們想辦法進球。”

        “那就拜托你們早一點抓到飛賊了。”語畢，又是一聲雷聲霹靂，雨勢到達了一個新的階段。斯內普的哨聲響起比賽繼續。

        赫爾嘉看著德拉科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間怒上心頭，神情冰冷地說：“你要是徹底殘了，我可不管你。”

        德拉科抖了抖他幾周沒有活動的手，嘴角微微上揚說：“那我要是沒殘，你豈不是要好好管教一下我。”

        赫爾嘉愣了愣，臉上染上了不自然的紅暈，咳嗽了一下，將手里的紅亮片遞給了德拉科。

        “這是哈利掃帚上的東西，所有格蘭芬多都靠這個認人。”赫爾嘉繼續說，“你把它貼在你的掃柄，等你的隊袍濕透了，就混進格蘭芬多隊伍里，現在天色越來越暗，你戴上隊袍的帽子很難分清敵我。”

        “你讓我扮成波特？”德拉科接過亮片，饒有興致地抬了抬眉。

        赫爾嘉上前踮起腳尖，幫他扣上了護目鏡，瞳孔里透露出一絲狡猾：“你說若是兩個斯萊特林都在抓飛賊，他們會先打中哪一個？”

        德拉科趁赫爾嘉收回手的時候，輕輕吻了一下她的手心，邪笑著回道：“我會讓他們好好保護一下我這個假‘波特’的。”

        緊接著是一道之字閃電從天而降，兩方隊伍重新上天。德拉科沒有馬上參與到追球的行列中，他把自己隱藏于雨霧，等待著一個登場的時機。

        赫爾嘉返回球場中央高空，找了塊相對清晰地地方俯視球場。在閃電來臨之時，整個球場都能被照亮，這是她唯一能鎖定目標的機會。

        哈利隨后跟著她竄了上來，破天荒的，這次開場騰空特別順利，他稍稍慶幸天色變暗了，斯萊特林的人可能找不到他，剛才暫停的時候，赫敏還用魔咒為他解決了眼鏡起霧的問題，現在也能看清楚路了。

        “或許，我們可以一起找到飛賊，然后再搶。”赫爾嘉提議道，“再這么下去會被這破雨淋死！”

        哈利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赫爾嘉也不是什么陰險的小人，于是說：“行，那我們一起找，先找再搶，這樣會比單獨找快點。”

        兩人一起行動，在上空盤旋。忽然一聲霹靂，大雨傾盆，閃電照亮了一片高空云層，一個金色飛賊的影子呈現出來。

        “在那！”哈利凍僵的手在掃把上滑了一下，激動地說。

        “我也看到了，那么現在追逐——開始！”赫爾嘉看到飛賊之后熱血澎湃。話音剛落，她和哈利的掃帚嗖地直沖過去。

        赫爾嘉異常冷靜，所有神經都集中在一起，她現在期盼這一個聲音。

        “哈利！斯內普和馬爾福找到飛賊了！”

        沒錯，就是這個。

        哈利緊張得一個激靈，撲倒在掃把上，震驚地發現自己的掃柄上的東西不見了，下一秒就從下面蹦出個游走球往他臉上砸。

        “好球！喬治！”弗雷德夸贊道。

        喬治把棍子抗在肩膀上一手遮住雨，得意地抬頭看著上空被游走球纏住的“馬爾福”扭來扭去。

        等等，好像哪里不對，他的眼皮上下擠在一起，仔細觀察“馬爾福”的身形，怎么頭發好像是黑的？

        “球打得挺準的，韋斯萊。”一聲陰險的男聲響起，弗雷德和喬治震驚地回頭，灰暗的雨霧中里的人形顯現，他拿下了自己的帽兜，一頭鉑金發色的德拉科·馬爾福笑得極其囂張，他掃把上的紅色亮片發出刺眼的光。

        “狗屎！”喬治終于反應過來剛才一直保護的是個“假哈利”，難怪一直離他這么遠，要不是掃帚上的標記，他們才不會被輕易迷惑。

        弗雷德氣得頭上的雨都要蒸發了，他前一秒又把游走球打上去了，怒吼：“馬爾福在這里！那是哈利！攔住那個球！”

        高空的哈利又命大地躲過一次游走球的襲擊，他現在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好像被算計了——從赫爾嘉的掃帚失控沖向他開始。

        金色飛賊靈活地上下亂飛，赫爾嘉抓空好幾次了，增重劑的效力已經失效，她現在只能牢牢抓緊掃把，一點一點靠近金色飛賊。

        后面的哈利從游走球的糾纏中掙脫而出，窮追不舍，很快她就會失去自己的優勢。

        千米高空，她伸長手，離金色的小球還有一臂之差。

        赫爾嘉看了一眼下面，德拉科已經拿下了帽兜。

        少女屏息凝神，表情視死如歸，然后在空中挺身向前一撲——金色飛賊整個都被她包進手心。

        接著開始墜落。

        “有人掉下來了！”

        “是赫爾嘉！”

        德拉科聽到之后，不顧犯規一腳踹開了韋斯萊兄弟，向著墜落的姑娘沖刺。

        “快！”他對他光輪吼叫道，大雨啪嗒啪嗒打在他的臉上，“再快點兒！”

        赫爾嘉的眼前是漸漸遠去的天空，背后是即將與她親密接觸的大地，她伸出手，所有希望都匯在一個名字上：“德拉科！——”

        上空兩人驚險相接。

        “梅林的大褲衩！”李·喬丹就差把話筒吃下去了，“馬爾福在空中接住了斯萊特林的找球手——赫爾嘉·斯內普！”

        電光一閃。

        “她手上舉著的是什么？——天吶，是飛賊！是金色飛賊！比賽結束！斯萊特林獲勝！”

        觀眾席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仿佛在慶祝自己終于從這場漫長的比賽中解脫了。

        兩只落湯雞似乎還沒緩過神，赫爾嘉一言不發地側坐在前面，德拉科一手擁著她的腰，一手控制著掃帚下降。

        他怨恨地在她耳邊說：“這次我要是殘了，你得負全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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