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放棄這一切
第325章放棄這一切
這好像是小時候的沈凝的聲音,她在叫他。
霍胤然迷茫地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眼前只剩下這陌生而熟悉的孤兒院。
這座孤兒院還沒有荒廢,進入院子里,依舊會有孩子源源不斷地被送到這里來。
一磚一瓦都似當年影,已經變了,又其實好像什么都沒有變。
只是,卻再也不會有一個小姑娘,眼巴巴的給他遞糖了。
疼不疼啊……
你疼嗎?
我疼啊……霍胤然深深吸了口氣,眼睛紅到要滴血。
夕照霞光揮灑在天際,將整座孤兒院都籠罩在其中。
他身形一晃,差點就要倒下去,最后強撐著,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當初的住宿房外。
那里重新修了一棟樓了。
再也不是當初……平層了。
他找不到曾經的影子了,更是想不起來,曾經沈凝半夜害怕打雷,拉著他的手,讓他陪她一會,就一會就好了。
他在她的床邊坐了一夜,一直沒有走。
沈凝很害怕打雷,因為這些孩子都孤立她,在沒有認識薄家人以前,她還被那些大孩子欺負,雷雨夜將她趕出房間。
她膽子小,知道自己不受待見,連活著都是恩賜。她不敢去找人告狀,告狀只會被欺負得更狠,她只能……蜷縮在廁所里度過一夜。
怕。
從那時候開始就怕了。
他忽然站不住了,身子一點點的佝僂,半跪在了地上,一夕之間就蒼老頹廢。
他其實并不累,這個時候已經沒心思裝殘廢了。
他最珍視的人都已經不在了,他還怕霍震的什么報復呢?
他不裝了。
他要亮劍了。
從此以后,他再也沒有了軟肋,自然的,也不會有人問他疼不疼了。
他的小結巴。
沈凝的離去幾乎要了霍胤然半條命,他連一塊祭拜她的地方都沒有,她說要做醫療研究。
她貢獻了自己的遺體。
……
沈凝的衣冠冢定在了月明的旁邊,這是景崢的決定。
她從哪里來,就該到哪里去。
衣冠下葬這一天,和沈凝相熟的人都來送她了。
等到初韞做完了醫學研究,就會把沈凝的尸體送去火化,再埋到這里來。
每個人都給沈凝送了一束菊花,霍胤然卻準備了一包的糖。
她臨死的時候,都說太苦了,想要吃糖。
日后,她不會再苦了。
她可以有吃不完的糖。
拜祭完后,他們都先后離開了,只有景崢和霍胤然久久不愿意離開。
景崢又比之前蒼老了很多,白頭發冒出來了不少。
他鬢角都染上了霜雪的痕跡。
“心寧會喜歡這里的,她的媽媽就在這里。”
景崢握緊了手,聲音沙啞,“胤然,你也要振作起來,心寧不希望看到你痛苦了!
“師父,我明白!彼痛怪^,目光落到了那張照片上。
這是沈凝沒毀容之前的照片,細看,和月明是很相似的。
同樣都是清麗的,如皎月一般溫婉。
景崢眼圈又濕了,他撫過愛妻月明的墓碑,泣不成聲。
“月明,我把女兒找回來了,她來找你了!
“你要替我好好照顧她啊,她這一輩子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了,她很想你。你們母女兩人,終于可以相見了。月明,你別怪我,是我這個做丈夫的不好,我沒有好好撫養我們的女兒長大,讓她得了癌癥!
那兩張相似的臉,一次次的中傷著景崢千瘡百孔的心。
他早年喪妻,中年喪女。
如今,只有一個母親。
霍胤然在一側沉默的聽著,看到景崢站不穩了,趕緊扶他。
說了好一會話,他才擺手,“我還要去一趟蓉城!
“你好好在這里陪她吧!
他搖搖晃晃的走了。轉瞬間,墓碑前就只剩下了霍胤然一人。
他半跪在墓碑前,身體很僵硬,臉上是說不出來的疲憊。
可眼睛里,藏著點點的欣喜。
“在你的墓穴里,我埋了一枚鉆戒進去,這是我向你求婚的婚戒。你會答應的是不是?今生你已經和薄景深許了,小九哥哥求你的來生。帶著小九哥哥的婚戒,來世我一定會先找到你的!
“所以啊,你說的那些要求,可能小九哥哥一件都沒有辦法辦到。我不可能不想你,不可能不難過了,更不可能娶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不管是不是你,我都不會喜歡景心慈。我對她,只有尊重,絕無情意。”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忍心把我推到別人的身邊嗎?我會守著你,一輩子都為你護墳。”
“就這樣陪著你,想著你,這樣過完一輩子,也沒什么不好的!
“等著我。”
他虔誠而溫柔的親吻了墓碑。
他怎么可能繼續娶景心慈呢?那份婚約早就作廢了。
從現在開始,他就要為自己謀劃,好好的和霍家人清算一下。
之前隱忍,是怕他們調查他,從而查到了她。
他現在已經沒什么好怕的了。
該付出的代價人,一個都逃不過,一個都休想。
他像是怎么都看不夠她似的,跪在地上,盯著她的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一動不動的。
最后,才離開了。整個京圈都震驚了,景家和霍家退婚,霍胤然不娶景心慈,那老太爺的遺囑就失去了效力。
霍家幾房,斗得可謂是不可開交。
但霍家人沒高興幾天,就又發生了另外一件駭然聽聞的事。
景氏集團一直是由著景心慈掌控的,她就是董事長。
但她忽然宣布自己退出景氏集團,并且把所有的股份把全部轉讓給了景崢。
而她自己,卸任之后就去了國外。
景心慈是真的什么都不要了,她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這里。
在景心慈看來,二夫人傷害沈凝,景家的權勢就是原罪。
二夫人想要她繼承景家,所以犯下了大錯。
她自己也沒有臉面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了,這是屬于大伯的。
她該還。
景二爺倒是什么都沒說,這是應該的。
畢竟是他們一家子對不起大哥一家人,鬧得家破人亡的。
至于二夫人,她被宣判無期徒刑,要坐一輩子的牢。
寧晴的罪名輕一點,十五年。
但等十五年以后,出來之后也只會一事無成,還能做什么呢?
景心慈決定出國之前,去監獄里探視了二夫人。
她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很從容平靜的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她。
那一刻,二夫人幾乎抓狂,暴怒:“你說什么?!”她辛辛苦苦為她女兒掙來的身份和地位,她女兒什么都不要了?轉手就送給了大房?
那她這些年,嘔心瀝血,擔驚受怕,到底又是為了什么?
二夫人狂怒不甘,但景心慈就越是平靜,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我辛辛苦苦為你搶來的東西,你就這么送人了?這本來就是屬于你的啊,你為什么要讓出去?你是景氏集團的董事長,所有股份都是你的。你為什么……要干出這樣的蠢事?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女兒?你把我送到監獄里來就算了,你現在還這么愚蠢的把公司都拱手讓人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這可是你安身立命的東西!你怎么和你父親一樣,優柔寡斷的,廢物!”
二夫人已經快要癲狂了,眼睛里都是怒火。
她坐了這么久的牢了,但一點都沒學會冷靜。她想不通啊,幾乎要吐出一口血來,她把自己都搭上了,偏偏這個沒用的女兒,居然要放棄這一切。
權勢,地位,富貴。
就這么不值得她爭取嗎?她嫌棄這是累贅?
二夫人瘋了,被氣得發狂,一雙眸子陰鷙染上了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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