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074
林幼的雙眸中印著滿滿的不可思議。
天空的層云被風推開,月色霧時間落在地面上,能照亮這里小小的角落,林幼便借著這一抹光去看身旁的男人。
裴鶴南說完睡覺,那就真的是閉上眼睛,安靜平穩的呼吸很快輕輕淺淺地響起,饒是林幼按捺不住地碰了碰他的手指,也沒換來他的半點反應。
林幼∶"…別睡了,你睡得著嗎"
裴鶴南∶"睡得著。"
林幼差點就被氣笑了。
她忍不住側了側身體,臉龐和身體都緩緩靠近了對方,柔軟的呼吸不自覺落在對方的頸項間,林幼還是那副沒好氣的模樣,見他死活不肯睜眼睛,又用手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臉。
裴鶴南雖然是個男人,但這臉長得好,連皮膚都很好。指尖一碰竟然讓林幼有種不想收回手的留戀。她誒了一聲,又推了推他的身體,"你還沒解釋剛剛你那個吻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 你可能被哪個男鬼偷親了一下。"
林幼∶""
兩分鐘后,林幼果斷翻身下床。裴鶴南聽到窸塞窣窣的聲音,眼眸一睜開便見女生拽走了本該放在他身旁的枕頭。他一怔,再次打開了床頭燈,目光望去時,只見林幼抱著枕頭,一臉正色地看著他∶"我去找偷親我的男鬼睡覺了,你自己在這兒睡吧。"
裴鶴南沉默三秒,果斷下了床,抬起手臂勾住了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將人按入懷里,裴鶴南將臉邁入林幼的后頸。
林幼穿的是很寬松的睡衣,寬大的淺灰色短袖下領口松松垮垮,一眼就能看盡那里藏著的白皙。男人高挺的鼻梁貼著她的后頸,輕輕暗了蹭,啞著嗓子道∶"我投案自首,我是那只男鬼。"
"男鬼說得不到你的解釋今晚睡不著,所以也不想讓你睡著。"裴鶴南蹙了蹙眉,認真跟她講道理,"你換位思考一下,我突然親你一下你是不是也睡不著。"
林幼感受著后頸的溫熱,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快竄起來了。她本來就敏感,裴鶴南說話時的氣息和溫度幾乎要將她全部籠罩,她甚至已經花了不小的力氣才勉強控制住想要顫栗的沖動。
柔軟纖長的手指驀地抓住環在她腰間的手臂,林幼艱難地轉了個身,掀起眼皮瞅了瞅他,小聲問∶"那親你兩下,你是不是就能睡著了"
裴鶴南一頓。
林幼遲疑著皺皺眉∶"三、三下"回應她的是裴鶴南低低的笑聲。
落入耳中時,頓時將林幼的臉染成了淡淡的粉色。她咬了咬唇,正欲說話,便意識到裴鶴南已經俯身吻了過來。
低啞的嗓音帶著幾分潮濕,聽著似乎不太真切,他道∶"說了三下,那就不能反悔了。"
重新躺在床上時,一天的疲憊感突然蜂擁而上,徹底將林幼那點清醒的意識給吞噬得丁點都沒剩當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日頭照亮了一切污穢的黑暗,她還將臉貼在裴鶴南的胸口,睡得很安穩。
裴鶴南倒是很早就醒了,事實上他昨晚也沒怎么睡。盡管身體是疲憊的,但內心深處的喜悅足以抵過這份倦意。他借著那點淺薄微弱的月色細細描繪著林幼的睡顏。
換做以前,有人告訴他有朝一日他會對一個女生動心,只能換來他的一聲低嘲。
裴鶴南的欲望沒有裴天元那般深沉,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想得最多的就是將裴野養大。但裴野姓裴,裴天元不會放過他。于是他選擇對付裴氏。
直到現在,他好像才找到生命另外的意義。
指尖劃過林幼柔軟的臉頰,落在她眼角輕輕貼了貼,他想,他也算是見過林幼為他紅了眼眶的樣子7。
雖然很漂亮,勾起了他心底那種不堪言說的破壞欲,但他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等裴鶴南的指尖再次落在林幼的眉眼時,她終于像是感覺到了什么,身體輕輕一動,微微抬起臉來,睜開了一只眼睛。
"早。"
……早上好。"林幼打了個哈欠,像是完全沒有清醒似的,果斷往男人的懷里又貼了貼。她重新閉上了眼睛,低聲問,"你肚子餓了嗎早上想吃什么"
"不吃了,再等一個小時也該吃午飯了。"
聽他這么說,林幼趕緊爬起來看了眼放在一側的手機,當看到已經十點零二分時,她眼角微微一跳,果斷甩鍋,"都怪你昨天晚上不好好睡覺。"
裴鶴南挑了下眉,薄唇勾起的笑意卻沒有散去,"是嗎"
林幼理直氣壯∶"是啊。"
說是理直氣壯,其實還是有點心虛的,所以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以做午飯的名義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漱換衣服。
裴鶴南看她幾近逃跑的模樣,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他靠在床頭,指尖揉過眉心,按了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拿起了手機。看著微信上傳來的一段音頻,他回復道∶送他一程。
林幼做的午餐都是利于裴鶴南修養的,兩人安靜地吃著飯,偶爾說兩句話,客廳內的電視機開著, 氣氛相當和諧。
而京市警局外。
年輕的男人推了推臉上架著的金絲邊框眼睛,抬步走進了大廳。他的目光在來回匆忙的幾名制服警官上劃過,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現,快速走了過來,并詢問∶"你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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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人沖面前長相和善的警官微微一笑,"你好,我是裴氏老總裴天元的特助,我叫做瞿凱。"
警官聽到對方自曝家門也愣了一秒。
在他們這里工作的,最近對于''裴天元''這個名字可謂是根本不陌生。昨天晚上的一起性質惡劣的車禍中,傷者直言這起事故可能帶有其他性質,他們老大為此忙活了一夜,也沒能從肇事司機嘴里撬出點有用信息。
有人提出是不是傷者想多了。
但他們老大也果斷搖搖頭∶"世界上哪有這么巧的事情,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事不個
然后今天就出現了一個自稱是裴天元特助的人。
警官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問了他一句∶"你好,那你今天過來這邊是——"
瞿凱微微一笑∶"我要舉報裴天元買兇殺人,我有證據可以證明我所有的話都是真的,不存在污蔑對方的可能。"
警官∶""握、握草
他倏地瞪大眼眸,連忙拽上旁邊的同事∶"你先招待這位瞿先生,我去找老大!瞿先生你先坐會兒,我們馬上來!"
瞿凱淡定得很∶"我不急,警官你慢慢來。"
八卦是個圈∶聽說了嗎 裴氏那位被帶走調查了。
作為圈內赫赫有名的營銷號,【八卦是個圈】的微博粉絲一向多得很,雖然這些粉絲內有不少是他的黑粉,但大家關注他也不是因為什么喜愛不喜愛的,純粹是想要在第一時間吃瓜。
就像此刻。
注意到這條新微博新內容的網友先是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滿寫著—我艸,我沒有看錯吧
隨后一點開評論。
"我看到了什么!!"
"裴氏現在可有兩位呢,所以被帶走的是誰"
"還能是誰!是不是裴天元那個狗東西!我老婆和我老公出車禍是不是他搞出來的么蛾子"
"我覺得樓上說得挺有道理。總不至于被帶走的是裴鶴南,人家剛剛出車禍受了傷,這會兒應該還在家里修養吧"
"有沒有知情人士出來說一說啊"
張曼是裴天元秘書室的其中一員。不過她是在幾天前剛應聘入職的,在她前面的那位秘書姐姐是她姐的好朋友,今年結婚生了孩子打算回歸家庭,便索性肥水不流外人田,走關系將這個工作交給了她。
她入職前,對方千叮嚀萬囑咐,別想些有的沒的。
張曼當然知道對方是什么意思。雖說這位姐是裴天元的秘書,但她對裴天元可謂是極其厭惡。裴天元愛玩女人,秘書室沒幾個能逃離他的魔爪。
張號也討厭裴天元。
此刻她正豎起耳朵聽著旁邊幾個秘書的討論,其中一個叫做金小艾的秘書是裴天元的情人,在得知裴天元被警方帶走以后,金小艾的臉色都蒼白了不少,皺著眉眼神里充滿了擔憂。
其他人則是在安慰她∶"那可是裴總,能有什么事啊。"
"就是就是,別擔心啊。"
"說不定等到了下午裴總就回來了。"
聽到這些話,張曼哼笑了一聲。
偏偏這笑聲落在了金小艾的耳中,女人幾乎立刻便抬起眼朝著她看來,眼神都露出了幾分厭惡,"你笑什么"
張曼翻了個白眼∶"你是我媽嗎你還管我笑不笑"
說著,她果斷在【八卦是個圈】的微博下 評論∶裴氏員工,其他的不清楚,但裴天元確實被帶走了。
評論瞬間又炸了一下。
"窩草真的"
"真是裴氏的員工嗎昨天我看到裴氏的官博還說要告那幾個說裴天元制造了車禍想要裴鶴南死的微博博主誒!我今天都不敢開口,生怕法院的傳票到了我手里。"
"兄弟這么勇的嗎萬一裴天元回來找到你把你開除了怎么辦"
張曼看到這條評論,切了一聲,回答∶換工作唄,反正也不是很想干了。
秘書室里天天比美,勾心斗角得和宮斗劇有的一拼。
就剛剛那幾個安慰金小艾的女人里,三分之二都跟裴天元有一腿。你要說她們是真心安慰金小艾嘿 ,她還真不信呢。
張曼嫌辦公室內悶,將手上的工作迅速做好以后便去了茶水間。她一過去便有人湊了上來小聲在她耳邊道∶"剛才李董過來了,我聽到他們說,警方那邊好像找到裴總想要害裴鶴南的證據了。"
頓了頓,更小聲了,"是瞿凱特助提供給警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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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曼∶"……"
所以,裴天元這人做人差到什么份上了 ,竟然連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特助也在關鍵時刻往他胸口上插了一刀。
這還是要命的一刀。
她扯了扯唇,笑了一聲。
林幼得到信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有點懵逼,她扭頭去看正在曬太陽的裴鶴南,男人皮膚白,日光落在他身上讓他看上去白得幾乎透明,那種病弱感又在瞬間卷了過來。
林幼看不得這樣,便索性走到他面前用身體擋住了那點日光。裴鶴南見狀,將她手腕一拽,輕輕拉到了自己的身旁,低聲問她∶"怎么了"
林幼幾乎是半靠在他身上的,坐姿其實不太舒服,但她也一時也顧不得這些,只繼續往前湊了湊,然后將手機往他面前一放,指了指上面的熱搜詞條——網曝裴天元被抓。
和林幼想象中的模樣相差甚遠,裴鶴南只懶洋洋掃了一眼,臉上甚至沒有半點驚訝和意外的表情,他只是說了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
話是說得沒錯。
"但你怎么看上去一點都不驚訝啊"林幼問他。
裴鶴南頓了頓,他當然不能告訴他本來就是自己設計的,便道∶"陳屹很早就給我打電話告訴我了。"
林幼瞅著他,合理質問∶"那你怎么沒告訴我這么好的消息不應該分享給我嗎"
裴鶴南∶"…"還能是為什么
不就是因為心虛嗎
但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男人的眸光輕輕地閃了閃,忽然按住她的腰肢,湊過去笑著問她∶"林小姐和我是什么關系,能不能告訴我要分享好消息給你的理由"
林幼∶""這個男人。
好像沒有從她嘴里得到那個準確的答案,就死死記著這件事情。你以為他不說是不在意或者忘記了,實則不然。他只是沒表達出來,等時機合適了,一句話問得你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林幼摸了摸鼻子。
她看著裴鶴南,腦子里的思緒有點亂。
女生的指腹劃過他的眉骨,又緩緩落在唇角和下巴,忽然笑了笑,柔軟的唇瓣在貼上他下巴時,她輕聲道∶"身為你老婆,想跟你分享好消息應該不過分吧"
"怎么樣的老婆"男人挑眉問道,"貌合神離的,還是夫妻情深的"
林幼看出來了,裴鶴南是打定主意要從她嘴里聽到那幾個字。
大概是今天心情好。也可能是愛意無法掩藏。
她將臉埋在裴鶴南的頸間,聲音被壓得很低很低,"當然是,只喜歡你的老婆。
說著又忍不住笑起來∶"聽著怎么那么像跟我自己告白。"
裴鶴南的右手緩緩抬起按在了她的后頸,任由她的臉貼在自己的脖頸肌膚上,任由她的呼吸溫熱勾起了他內心無法訴說的欲念。他瞇著眼睛,低笑了兩聲。
"我也很喜歡我的老婆。"
警方對裴天元定罪的速度非常快。
因為瞿凱提供的那段錄音是實打實的證據,而他本人在聽到這段錄音后,眼睛紅得幾乎要滴血,那其中藏著的暴虐瞬間覆蓋了他遮掩得很好的慌張以及故作的平靜。
年輕的警官跟在師父身旁,離開審訊室的時候還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這個裴天元生氣的樣子也太恐怖了。我覺得那個手銬都要被他掙脫了。師父,你說他是不是有什么暴躁癥。"
"暴躁癥不至于,不過看上去脾氣確實沒有先前表現出來得那么好。"老警官笑了一聲,又不免有些感慨,"得虧把這種犯罪分子抓住了,不然除了裴鶴南之外肯定還有其他的受害者。"
"那裴天元說要見裴鶴南一"問問裴鶴南的意見吧。"
裴鶴南前往警局前,林幼本來是想跟著一起來的。但被裴鶴南拒絕了,畢竟現下已經沒什么可以威脅到他生命安全的事情了,而且即便林幼跟來了也無法陪著他一起去看守所。
林幼一想的確是這么個道理。
她的本意只是想去嘲諷嘲諷臭蒼蠅,現在臭蒼蠅被關起來了,她也見不到。
于是,裴鶴南一人出現在看守所。
警官們看到他手臂上還纏著紗布,都想起了那天車禍發生時他將林幼保護在身下的畫面,再一想裴天元那狗東西,心中不免對裴鶴南多了幾分同情。
裴鶴南笑著同他們打招呼,很快便在年輕警官的帶領下來到了裴天元的面前。
隔著一扇玻璃窗,裴天元目眥欲裂地望著面前的男人。這一次對視,終于讓裴天元明白,裴鶴南臉上那種漫不經心到像是沒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表情,似乎才該是他的本性流露-
而非病懨懨的,好似任何人都可以欺負他。
"這么多年,裝得挺不容易的吧"
"其實,看你被我耍的團團轉,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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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鶴南的身體緩緩向前,雙手撐在面前的桌子上,輕聲道∶意思一點。"
裴天元聽到這幾個字,眼睛更紅了,他咬著嘴里的軟肉很快就感覺到了口腔內涌現出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裴鶴南看著他氣憤至極卻只能死死隱忍的表情,薄唇勾起的弧度肆無忌憚。他的指尖隨意撥動著襯衣上的袖扣,慢條斯理的道∶"對了,再告訴你一個消息,其實一開始,我就沒打算接手裴氏。在你眼里,裴氏是個香餑餑,但在我這可不是。"
男人的眼眸里浮起笑意,聲音低柔,卻帶著令裴天元眼球震顫的力道,"畢竟,我手里還有個南卓"
裴天元在聽到 ''南亭''二字的時候,身體猛然繃緊,下意識便要站起來。然而他身后等待著的年輕警官卻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裴天元咬著牙,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里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來的∶"你把話再說一遍,你說你手里還有個南亭是什么意思 "
"顯而易見的意思。"裴鶴南語調輕松,"否則你以為南亭為什么老盯著裴氏不放裴天元,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差勁,在和南亭的博弈中,你沒有贏過一回。"
"荀佩這些年就把你教成這樣真是廢物教會了另一個廢物。"裴鶴南推開椅子站起來,唇角笑意不散,"知道你在疑惑什么,放心,我身體好得很,除非那場車禍把我撞死,否則大概還能好好活個幾十年吧。"
離開前,裴鶴南沒回頭,只是道∶"以后裴氏會交到裴野手里。"
裴天元猛地用手砸在冷硬的桌面上,哐當的巨大聲響幾乎將等待的警官都嚇了一跳,他看了眼裴天元 ,果斷將人壓了回去。
裴天元回到了看守所的房間里,眼神陰鷙充滿恨意。
裴鶴南是故意的。
他故意裝出了那副體弱多病的模樣,讓他以為他毫無威脅之力,降低了他對他的防備。
而這一次,分明也是裴鶴南和李銘海一起做了一場戲。裴鶴南早就猜到自己會對他動手,所以他不怕死地、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面前,嘲諷他 ,激起他心底的怨恨和沖動,再然后,用自己做賭注,賭他會下手,賭自己死不了。
裴天元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心狠手辣,可如今一看,裴鶴南才是真正心狠手辣的那一個。
他們兩人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心狠手辣是對其他人的。而裴鶴南的心狠手辣是對自己的。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裴鶴南手里還有個南亭
這些年里,裴鶴南到底籌劃了些什么,才能將南亭擴大到如此地步
裴天元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他望著黑漆漆的墻壁,逐漸意識到——他是玩不過裴鶴南的。即便不愿意承認,但這也是事實。
他咬著牙,又踹了一腳墻壁。
裴天元的下場已定,那些親近裴天元的裴氏高層和股東們人心惶惶,李銘海動起來手來也十分迅速,雖然裴天元已經被解決,但他絕對不會給裴天元東山再起的機會。
一時間整個裴氏都陷入了恐慌的境地內。
直到裴氏的大清洗完成。
裴氏重新宣布了幾位當家人∶
繼承裴家所有產業的人赫然是還未成年的在校高中生裴野。
李銘海作為代理董事,會在裴野成年以前幫忙處理裴氏的一系列事情。
而裴鶴南…
"你真的確定不需要"李銘海臉上的表情活像是看見了個大冕種,他不明白,裴鶴南差點為這次的奪權拼上一條命,但到了最后,面對他的善意,裴鶴南卻只是說了句,"沒空,不想上班。"
李銘海∶"……就只是給你掛個名,也不需要你去上班。"裴鶴南還是那句話 ∶"沒興趣。"
李銘海∶""
幾番交談下來,李銘海看著男人懶散漫不經心的模樣,似乎真的確認了對方對裴氏一點興趣也沒有。他不由得揉了揉眉心,眼神中皆是好奇,"鶴南,你做這么多,只是為了幫小少爺"
"處理掉裴天元,對阿野和對我都有好處。"裴鶴南挑了下長眉,聲音愈發漫不經心,"這兩年就辛苦李叔你了, 等阿野成年,我相信他會是個很好的繼承人。"
"這一點你放心。"
和裴鶴南聊了約莫半個小時,裴鶴南主動起身告辭離開,李銘海將他送出辦公室的時候正好趕上裴天元原來的助理瞿凱過來搬東西。對于瞿凱,李銘海的心情也是相當復雜。
李銘海做夢都想不到瞿凱會是裴天元那方主動反水的人,而且這水反得他猝不及防。他前腳還在考慮怎么把裴天元的狐貍尾巴拽出來,后腳裴天元便自己出事了。
用復雜的目光看著瞿凱,李銘海也不介意裴鶴南是不是看著,主動又提了一遍,"瞿凱,你要是留下來,我們也很歡迎。"
這事兒其實李銘海已經提過了,但瞿凱沒答應。
這次也一樣,尤其是瞿凱看到了站在李銘海身旁的男人。他沖兩人笑了笑,緊接著便直言道∶"謝謝您看得起我,不過不用了,我已經找到新工作了。"
"可以冒昧問一問嗎"
瞿凱微笑∶"南亭。"李銘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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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了瞿凱,李銘海忍不住跟裴鶴南吐槽道∶"之前我就不太明白,裴天元也是蠻看重瞿凱這號人物的,瞿凱怎么會突然背叛裴天元。現在我算是明白了,這家伙就是南亭故意放在裴天元身邊的吧。"
裴鶴南似笑非笑∶"誰知道呢。
說話間,電梯已然停在了面前,他沖李銘海頷首,"李叔你不用送了,我先走了。"
李銘海點點頭,看著裴鶴南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內。
裴鶴南離開裴氏以后便主動去了附近的市場,買了點食材和水果。今天是周六,正巧是裴野回家的日子,林幼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別忘記買菜。
等他拎著菜回到小洋樓,便看到林幼和裴野挨在一起,在看手機。裴野抬起臉來,催促道∶"快點快點,媽你使勁點。"
林幼心下覺得好笑,果斷抬起手往他臉上捏了一下。事實上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裴野是在回小洋樓的路上知道裴氏發布的新聞的,這還得感謝他的室友,迫不及待地將裴氏的聲明和公告扔到了他的面前。
裴野當時一句話沒說,回到家見到林幼卻急哄哄地讓她掐自己的臉看看疼不疼,這要是不疼,他肯定在做夢。
林幼剛開始掐了他一下,但好歹是自家兒子,沒舍得用力。
結果裴野什么也沒感覺到,真以為自己是做夢做迷糊了。沒辦法,林幼便聽話地又掐了他一下。這下的力道用得挺大,剛剛一用力,裴野便眥牙咧嘴地的嗷嗚起來,林幼看得好笑極了,忍不住揉揉他的腦袋。
經過裴鶴南一事,林幼心里清楚地知曉,她對裴野這臭小子的關心也并非只出于擔心自己的性命。
雖然她年紀輕輕,但是真的把裴野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了。
"現在確認你爸沒騙你了你還拉黑他,難怪你爸生氣。"林幼挑眉道。
裴野聞言立刻便嘟囔了一句∶"這誰能想得到啊,雖然我以前做夢也夢到過這種事情,但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夢和現實正好是相反的。"
"是嗎
在兩人交談之中,突兀地冒出了一道聲音。林幼扭頭看去,立刻便看到了裴鶴南迎面走來,她眼眸彎了彎,臉上的喜悅之色愈發明顯,二話不說便啪嗒一下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踩著拖鞋走到他面前,接過了口袋,笑瞇瞇的問他∶"順利嗎"
"嗯。"裴鶴南下意識攬了攬她的腰,卻被林幼躲開了,他去看林幼的眼眸時,只在里面看到了幾個字——兒子面前,稍微注意點形象。
裴鶴南抿了抿唇,忽然一扭頭,看向還盯著手機看微博的少年,"阿野。"
裴野眼睛也沒抬一下,只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回房間,就走狗屎運繼承了一個裴氏寫個八百字感想。"裴鶴南的目光自墻壁上的鐘表劃過,語氣平靜得聽不出是故意作弄人,"一個小時,夠了嗎"
裴野∶""
什么千億家產繼承人也要寫作文嗎!裴野驀地抬眸,氣勢洶洶的表情在觸碰上裴鶴南淡淡的眼神時,就像一只嗷嗚嗷嗚的小狼患被他爹啪嘰一下拍了個跟頭,瞬間蔫了下來。他干巴巴地應了-聲,察覺到他媽似乎也沒有想要幫他的意思,心灰意冷地、一步一步往二樓臥室走。
成吧。
寫完這八百字作文,他就是史上最牛逼的高中生!
眼見著裴野的身影消失在二樓臥室的門后,裴鶴南終于再度抬起了手,似笑非笑的問∶"這次可以抱了嗎"
林幼 ∶"…那可是你兒子。''裴鶴南∶"你還是我老婆。"林幼∶"裴鶴南,你真的很幼稚。"
然后,幼稚的男人便跟在她身后一起進了廚房,時不時地給林幼打下手。
晚飯準備的都是裴家父子愛吃的菜,裴野吃得眼淚汪汪,"我剛才看了好幾本霸總小說,十個霸總八個胃病兩個失眠,我以后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然后吃您做的菜都不能隨便吃了,,以免胃病加重,變成胃出血或者胃穿孔還有胃潰瘍。"
林幼∶"你看的小說叫什么《總裁的落跑甜心》"裴野∶"那不是,好像叫《總裁在上,夫人回國了》。"
林幼聽著這名字突然感覺牙酸且一言難盡,揉了揉眉心看向裴鶴南,示意他——快安撫安撫你兒么
裴鶴南沉默兩秒,開口∶"別想太多。"裴野∶"昂"
裴鶴南∶"你離雪總十萬八千里。"裴野∶"…"
裴鶴南掃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道∶"沒事別看這些小說,我給你推薦點其他的。"
既然裴野想當霸總,那就從現在開始培養起來,應該也不晚。
"吃完晚飯來書房。"
裴野原本以為裴鶴南只是隨口一說,但等到他一腳踏進書房,看到桌面上的那一沓書的時候,腳下的步子一轉,差點拔腿就跑。偏偏裴鶴南只懶洋洋地抬眸看他一眼,問道∶"寒假實習是想去裴氏,還是你陳屹叔叔的天麒去南亭也可以,自己挑。"
裴野∶
不,我只想待在家里吃我媽做的飯。
林幼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光卻沒怎么在電視機上停留過。今天這電視機上放的仙俠劇林幼還真有點印象,ost正是杜恩晴唱的。說起來自從計思思被抓以后,杜恩晴便沒怎么在媒體面前露個面,給出的理由是正在專心準備新專輯。
林幼隨意掃了幾眼,又伸長脖子往二樓看了兩眼。
這對父子好像真的在認真鉆研如何做一個霸總,進書房足足兩個小時都沒有半點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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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幼想了想,榨了兩杯新鮮果汁,端著果汁敲響了書房的大門。門被打開,林幼一眼便看到了趴在桌子上,連背影都寫著''生不如死''四個字的少年。
她揚了下眉,走到兩人面前,將果汁推過去,輕聲道∶"九點了。"
裴野的眼睛瞬間一亮。
他媽這話什么意思還不明顯嗎
—九點了。——-該洗洗睡了。
裴野立刻眼巴巴地看向裴鶴南。
看放在一旁的手機,眼神輕瞥了一眼
只見男人搭在厚重書本上的修長手指輕輕一頓,裴鶴裴野,領首∶"去休息吧。"
裴野立馬就干掉果汁沖了出去。
裴鶴南和林幼跟在他的身后,關上了書房的大門。
回到門前,裴野一手握上門把手,扭頭下意識地便要對林幼和裴鶴南說晚安,然而等他的視線望過去,只看到夫妻倆說著話,很自然地走進了同一個房間。
大門啪嘰一下關上。
裴野的頭頂緩緩冒起了一個小小的問號。
他瞇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那扇大門,確認了這就是他爸的房間。眼神有些發虛地張了張嘴吧,但似乎又什么話也蹦不出來,最后只艱難地發出純粹的感慨—
握草!
-直等回到房間,洗過澡躺下,裴野的心情還有些復雜。他和裴鶴南相處了十六年,兩人也可以說是日夜相處,自然再清楚不過裴鶴南,知曉他能把人帶進自己的房間,是什么意思。
他爸竟然淪陷了!這像話嗎!
裴野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找出了手機,又找到他爸的微信號。甚至因為擔心他爸的手機掌控在他媽手中,非常雞賊地只發了一個句號。
沒一會兒,裴鶴南便回了一個問號。
裴野神秘兮兮∶我都看到了。裴鶴南∶是嗎。
裴野∶你不應該問我看到什么了嗎
裴鶴南∶沒興趣。你只要記得你當初說的話,狗也不能打擾我和你媽的二人世界就可以了。
一分鐘后,裴鶴南的信息再次落入眼中∶現在就是我和你媽的二人世界,想當狗還是當人
湍甥”::算你很 !
裴野乖乖地將手機一放,成功當人。
而此刻裴鶴南的房間內,林幼舒坦地鉆進被子里,眼眸微微瞇起,很快便感覺到了一陣洶涌的睡意侵襲。
等到身旁的位置微微凹陷,林幼像是突然被驚醒似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她掩著嘴打了個哈欠,身上的寬松睡衣松松垮垮的,伸手拉住裴鶴南的手臂,將他輕輕拽了過來。
裴鶴南手臂的傷口還沒好,包扎的痕跡沒在裴野的面前表露過。但裴野是個聰明的孩子,既然能知曉裴氏的聲明,自然也能看到那場車禍。
林幼想著,小聲道,"其實阿野回來的時候特別著急,拉著我就問我有沒有事,問你身體情況怎么樣。"
"我跟他講了好幾遍你沒事,又說你不希望他擔心,他才假裝不知道,什么也沒提起。"
"他是個好孩子。"裴鶴南看她卷起自己的衣袖,拆了紗布換藥,動作輕柔地像是在對待一件無價之寶 ,心臟像是突然浸在了水里 ,柔軟極了。
等到傷口都被處理好,裴鶴南冷白的手指輕輕將林幼的手放入掌心內,捏了捏,又環住她的肩膀,低頭輕嗅著林幼身上淡淡的櫻花香味,啞著聲音笑了一聲∶"他還說要賺很多錢給我們過二人世界。"
林幼∶"…他現在還沒成年,你怎么就想這個了"
裴鶴南∶"沒成年怎么了也就兩年了,現在努力應該算晚的了。"
裴鶴南不太想要提起狗兒子,果斷轉移了話題。但不知道從那一刻起,兩人之間的氛圍似乎變得不太對勁,細密柔軟的親吻讓林幼毫無招架之力,在她逐漸沉淪在這份溫柔之中時,隔壁的房間突然唾當一聲巨響。
瞬間便將林幼迷茫散亂的思緒都拽了回來。
她沉默地低頭,只見身上的睡衣被扯落大半,男人眉眼微蹙,漆黑的眼眸望過來時,欲念橫生,濃重得幾乎要將人吞沒。
林幼的臉蛋瞬間便紅了,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下去,胡亂道∶"是不是阿野那邊出什么事兒了我過去看看他。"
她剛要下床便被裴鶴南拽住了胳膊,男人揉了揉眉心,身上的襯衣有些散亂,看上去皺巴巴的。
裴鶴南啞著嗓子道∶"我去吧。
抬腳跨出臥室的時候,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回過頭,露出半張精致冷白的側顏,對林幼道∶"可以先看看京市附近有什么不錯的地段,我覺得我們該搬出去了。"
頓了頓,又道∶"一室一廳的就行。"
林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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