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一直跟著我？這么閑嗎？”
  和李一隨口瞎扯了一陣子之后，若陀自顧自地往前走去。
  在李一跟上去的時候，她忽然轉過身問道。
  “現在確實挺閑的，暫時沒什么事做。”李一回道。
  要是有事做，他也不會在這里和若陀閑扯這么久了。
  “真是個怪人，那你干嘛跟著我、”
  “因為感覺你很有意思——？”李一回想了一下方才若陀那一臉沒被教育夠的樣子。
  也不知道那些話要是被鐘璃知道了，會不會再給若陀來一頓“愛的教育”。
  “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理由。”若陀皺了皺眉，旋即晃了晃腦袋，“算了，你要跟著就跟著吧，反正我也挺閑的。”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一是一點都沒有客氣。
  跟在若陀身后在整個長安都轉了一圈。
  若陀也確實跟她自己說的一樣，非常閑。
  基本上就是吃吃喝喝，或者看看街頭賣藝的那些藝人的表演，再或者，就是看戲，聽說書人說書。
  只不過若陀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有興趣的感覺。
  而是一副非常枯燥的樣子。
  “說書不好聽嗎？”李一見她一臉枯燥，便問道。
  “還好。只是沒有那么有感覺而已，畢竟每天可以做的事情已經做了很多遍了。有些膩了。”
  “你的記憶不是會磨損嗎，這樣一來，新鮮感應該每天都會有吧？”
  “不，雖然記憶磨沒了，但感覺是存在的。我在這座城里待了很久，很多事情早就沒有了興趣。”若陀撐著下巴回道，“如果不是因為與鐘璃之間的契約，我不會在這里停留這么久的。”
  “契約已經成了你身上的枷鎖？”
  “倒也算不上，畢竟是說好了的事情。而且即便不待在這里，我也去不了別的地方。”
  說著說著，若陀忽然停了下來，接著一臉興致昂揚地對李一說道：“不如我們離開長安，去別處看看吧？”
  “可你不是不能離開長安嗎。”
  “哎呀，反正太一都回來了，已經無所謂了。”若陀擺了擺小手，“等他倆結了婚，我就可以正式卸任了。不過是早一點晚一點的區別而已。”
  “若是磨損加重，太一也未必能給你救回來。”
  “唉，你這人真煩，我要走了，你愛來不來。”
  若陀站起身，沒聽多久說書，就從角落的位置里離開了。
  李一見狀，嘆了口氣，還是跟了上去。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就可以把大陣撤了，給若陀做成護身禮物，防止磨損加深。
  但鐘璃還有其他安排，現在不是最佳時機。
  “你怎么還是跟上來了？”
  走到外面，李一看見了并沒有走遠的若陀。
  “……你都在等我了，那我當然得跟上來咯。”
  “我可沒有等你，我只是在想，你這家伙身份不明，果然還是盯著一點比較好。”
  “我怎么身份不明了，都說了認識鐘璃。”
  “但鐘璃沒說認識你。”
  “……那現在就去刷個臉認證一下？”
  “算了算了，要是被她知道我要溜出去的話，就出不去了。”若陀趕緊擺擺手，“趁著現在那老女人在忙婚禮的事情，此時不溜，更待何時？走了！”
  “……”
  看著若陀那一臉興奮的樣子，李一搖搖頭，抬步跟了上去。
  鐘璃真不知道嗎——？
  不……很顯然是知道的。
  感受著一直掛自己身上的感知，李一再次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么多年過去，各種問題擱置至今。
  也到了全部解決的時候了。
  在被鐘璃劃定好的流程里，李一不打算做多余的事。
  見鐘璃沒有阻攔的打算，他也就跟著若陀一起“悄悄”潤出了長安。
  “你該不會打算就這么走出長安吧？”看著若陀一臉興致沖沖，只管邁腿跑的樣子，李一出聲問道。
  “不然呢？”
  “……靠一雙腿得跑到什么時候去了。長安很大的，換種方式吧。”
  “也是。那就遁出去吧，不過這樣容易被那老女人發現啊。”
  “……”
  其實已經被發現了。
  李一道；“也不一定非要用遁術，換種交通工具就可以了。”
  “交通工具？你是說那些車嗎？我可沒有那玩意，而且我也不會開。”
  “除了那玩意之外，也還有別的，你居然不知道？”
  “我為啥要知道？”
  “……”沉默了一會，李一看著面前這個明明在這個時代生活了許久，但卻和自己一樣仿佛原始人的家伙說道；“算了，你跟我來吧。”
  “哦……”
  兩個原始人就這么，按照李一自己也是才知道的流程，買了一張去璃月港的車票。
  “終于出來了——！”
  下車后，若陀一臉興奮地舉起手。
  “走走走，趕緊到處去逛逛！”
  “我知道你很興奮了，你先別拽我啊——”
  李一被若陀拽著離開了車站。

  接著又在璃月港漫無目的地逛了五六天。
  其實這個時代，所有的娛樂項目哪哪都是大差不差的。
  但偏偏相同的事情，在長安待著，若陀就覺得很沒意思。
  換個地方，她就興致昂揚了好幾天。
  看著坐在角落里，用完全不同的神情一邊聽說書一邊嗑零食的若陀，李一無奈道：
  “……這段說書的內容，我們在長安就聽過了吧？”
  “是啊，我都聽過好多遍了，全是杜撰的內容。不過，凡人的臆想，有時候也挺有意思的。”
  “換個地方你就有興趣了？”
  “哎呀，這不一樣。就算是同一種東西，在不同的地方享受，感覺也是完全不同的好吧！反言之，同一個地方待了那么久，再有意思的東西也都早就沒有什么感覺了。”
  “……”
  李一默默喝著茶，陪若陀聽完了說書后，第二天又去看了幾場戲曲演出。
  似乎也是因為巖王宣布要大婚的緣故，璃月港這段時間也是格外熱鬧。
  從外地來的外國人亦是絡繹不絕。
  看完戲曲，欣賞完雜技演出，又試了試民間的一些小游戲，吃遍了幾條街的小吃后，若陀又去海邊看了看千帆過盡的開闊風景。
  只是這邊的景象，和她印象中早就截然不同。
  “現在的船居然真是這樣的嗎？鐵皮盒子？”若陀指著遠處問道，“那玩意居然真能浮起來？”
  “嗯，不是已經浮起來了嗎？”
  “總感覺難以理解。我聽說還有飛艇，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
  “要去看看嗎？”
  “可以嗎？”
  “為什么不可以？反正，賬單的話……就記在帝君大人的身上吧。”
  “那家伙可沒錢，最后肯定是讓七星報銷。”
  “也是。不過也有可能是往生堂。”
  若陀擺了擺小手，然后忽然又想起了某件事：“唉，隨便吧……說起來，我買東西好像從來都沒給錢。”
  “應該是鐘璃打過招呼，順手幫你報銷了。”
  “是嗎？之前見她摳摳搜搜的，一個摩拉都摸不出來，實際上居然這么大方啊。居然一直在幫我報銷，這么說來，她人還怪好的？”
  “……”
  看著若陀那一臉單純的樣子，李一沒有多說什么。
  雖然感性和直覺的判斷力還在，但若陀的理性思維顯然是被打磨得差不多了。
  鐘璃沒錢，那是與民同樂。
  帝君怎么可能缺摩拉。
  說起來，摩拉通行這么久，還是能作為全大陸統一貨幣，也是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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