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倫現(xiàn)世、道人摘果
四月十五,天空陰沉沉的,細密的雨絲如牛毛般飄落下來,整個淮陽城仿佛都籠罩在一層薄紗之中。
多次擴建的天下學宮,屹立在淮陽城的東城。此刻,那寬敞無比的教場外,已經(jīng)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好不熱鬧。
這些人中竟然有近一半并非本地人士,他們千里迢迢趕來此地,只為一睹這場驚天動地的決戰(zhàn)。
距離教場十公里外的觀戰(zhàn)樓上,一位身穿素衣、手持拐杖的老者正緊閉雙眼,靜靜地坐在那里養(yǎng)神。
這位老人看上去平凡無奇,但他周身散發(fā)出的氣息卻讓人不敢小覷。
“你才剛踏入初陽修士之境不久,所用所用的神兵也平平無奇,沒有半點特色。你選擇此時前來復仇是否欠妥?為何不再潛心修煉數(shù)年?”
老人身后傳來一道聲音,說話之人乃是一名面帶微笑、氣質慵懶的道士。
他再次開口,好意地提醒著眼前的老人道,“這次,你還挑了一個他們當中實力最強的,真不知道你是決定要報仇,還是心存死志。”
聽到這話,慕容哲緩緩睜開眼睛,眼中光芒四射,神采奕奕。
盡管他滿頭白發(fā),衣衫襤褸,但其身上的氣度絲毫未受影響。
他轉頭看著身后那位頭頂【二】字的道人,淡然說道:“即便有神石助力,我的突破也僅能算是差強人意。以我自身的資質,繼續(xù)修行下去恐難有更大進展。”
如今的他已然年近古稀,又因為前半生歷經(jīng)風雨漂泊,身體沒得到保養(yǎng),早就有些虧空了,所剩光陰無多。
對于修成元神、轉世重生之事,他心知肚明,此生無望矣。
而奪舍他人以求重獲新生,這種行徑他更是深惡痛絕,因為這違背了他數(shù)十年來始終堅守的道德底線。
“唉,何必強求啊。”二道人輕笑一聲,然而其眼中并未流露出絲毫惋惜之情。
四十載寒暑,二道人足跡踏遍天下,潛心苦修,雖竭盡全力方才煉成元神,但距離初陽圓滿仍有一段遙不可及的距離,初陽之上的境界,更是連影子都看不到。
自此,他將精力轉向對那塊神秘石頭的研究,試圖探尋其中隱藏的機緣。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jīng)過一番深入探索,他終于發(fā)現(xiàn),此石似乎正是開啟傳說中的葫蘆洞天的關鍵所在。
得此消息,二道人欣喜若狂。只可惜,盡管他在葫蘆山四周尋覓良久,卻始終未能找到通往葫蘆洞天的入口。
只是這塊神石雖能助他修行,卻又似乎有意與他為難,并不完全認同于他。如此,二道人別無他法,唯有另辟蹊徑。
就在他眉頭不展之時,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年過六甲,還在四處流浪乞討的慕容哲。
難以想象,這樣一個踏入初月境的修士,竟然會落魄到如此地步,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這種狀況可謂是他生平僅見。
在與慕容哲一同前行,探入對方其心境后,二道人頓感自己的天人道,修行又有了不小的進步,不禁心生喜悅。
畢竟,這些年來,他鮮少遇見那些心懷大道卻又被世俗紛擾所困的人。也正因如此,他的修為一直停滯不前、增長緩慢。
然而此次與慕容哲的相遇,讓他敏銳地意識到,這或許是一次難得的機遇。
一直以來都不曾干預紅塵之事的他,毅然決定在慕容哲身上押下重注。
因為他深知,這無疑是一場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無論最終結局如何,他都必定能夠從中獲得諸多感悟。
之后發(fā)生的事情順理成章,二道人毫不遲疑地將那塊神秘的神石,借給了慕容哲使用。
令人驚訝的是,當慕容哲凝視著這塊石頭時,他突然間認出來它,并在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懊悔之情。
曾經(jīng),這個難得的機遇就擺在他眼前,但是當時的他目光短淺,未能把握住它。
誰能料到,經(jīng)過四十載的輾轉漂泊,他竟又一次與這份機緣相遇。
可惜時過境遷,如今的機緣已經(jīng)不再屬于他,而是借助于別人的手才得以顯現(xiàn)。
慕容哲毫無遲疑,立刻運用自己的神魂力量,借助神石,成功突破至初陽的境界。這一舉動出乎意料地引起了神石中的一絲微妙反應。
透過神石散發(fā)出的光芒,慕容哲的神魂仿佛被牽引到,一個宛如仙境般美麗的世界里。
這里四季如春,天空中繁星閃爍如鉆,美不勝收。無數(shù)珍稀奇異的仙禽靈物在山間自由自在地奔跑、嬉戲、翱翔。
在這片彌漫著仙氣的神秘境地中央,一輪耀眼奪目的烈日高懸天際,其下映照出一個金燦燦的巨大身影。
這個身影似乎比整個天地還要巍峨,仿佛整個秘境都在他的手掌之中。
他身體被一層柔和而明亮的金色光芒籠罩。然而,這種光芒中卻蘊含著一絲令人敬畏的威嚴氣息,仿佛他就是天地間至高無上的存在一般,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跪地行禮、頂禮膜拜,根本不敢正視他一眼。
仙人慢慢地睜開眼睛,雙眸中閃耀著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輝,穿透重重虛空,直直地望向他所在之處。
只見到仙人那張模糊不清的面龐,微微上揚形成一個淺淺的弧度,口中傳出一陣帶著幾分舒心愉悅笑意的聲音。
“數(shù)十年前拋出去的門鑰,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找到了它,而且還順利通過了山中萬千生靈的考驗與認可。
那么,你是否愿意踏入洞天,拜我為師,踏上追逐長生不老、超凡脫俗之道?”
“您是駐世真仙!”慕容哲不禁失聲驚叫起來,心中更是暗自感慨萬分,覺得自己怎會如此幸運,竟能擁有這般絕佳的機遇。
難道說眼前所見只是臨終前產(chǎn)生的幻覺嗎?
亦或是某個邪惡妖魔施展出來的狡詐騙術?
但仙人身上那種超脫塵世、高不可攀的獨特氣質和感覺,明確無誤地告訴他,眼前發(fā)生的一切皆是真實無比的。
慕容哲有些動容了,甚至想立馬答應下來。可靜下來仔細想一想,神石并不是他的,他已經(jīng)錯過了。如此侵占別人的機緣,他心中慚愧,更何況他還有血海深仇未報,如何能此時進入洞天呢?
許久之后,慕容哲終于鼓起勇氣,用充滿期待,但又略微顫抖的聲音向王倫詢問。
“真仙,晚輩斗膽問一句,如果我走進這洞天之中,是否還能出去?”
王倫微微一笑,輕輕搖頭。
這個答案讓慕容哲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內(nèi)心,更多了幾分遲疑和掙扎。
對于慕容哲來說,復仇早已融入血液、深入骨髓,成為支撐他漂泊一生的信念支柱。
然而此刻,面對眼前重大命運的抉擇,他不禁陷入深深的困惑與迷茫,若就此放棄報仇雪恨的念頭,那么曾經(jīng)堅守于心的道和信仰是否依然算數(shù)?
王倫眼見慕容哲這般痛苦糾結,不禁長嘆一聲:“唉……看來如今的你,仍然未能超脫世俗的紛擾。
既然如此,你還是先行離去罷,但本仙會特意為你保留一個機緣。
待到哪天你真正看破紅塵虛妄、擺脫宿世業(yè)障之時,再前來葫蘆山歸墟之地尋找入口也不遲。屆時,門匙自會引你入門。”
言畢,只見那巨大的金色身影隨意一揮衣袖,慕容哲便感覺自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旋轉起來。
待他再度恢復意識,睜開雙眼時,發(fā)現(xiàn)自己已然回到了最初所在的那座破廟之中。
此時此刻,二道人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香案之上晃蕩著雙腳,目光恰好落在剛剛蘇醒過來的慕容哲身上。
不過看情況,他好像并未察覺出剛才的異常。
……
記憶回歸到此處,慕容哲不禁地嘆了一口氣,心中多了幾分糾結。
說到底他還是有了一絲私心,沒有將這份秘密告訴為二道人。
“唉,看來終究是無法平靜自己的內(nèi)心。”臨近戰(zhàn)前,慕容哲因為這一點私心讓自己的內(nèi)心,出現(xiàn)了一點小小的破綻。
這一點對于聚焦決戰(zhàn)的高手來說是致命的,會被無限放大,只要被抓住機會必死無疑。
沉默了許久之后,慕容哲決定不再隱瞞,他必須要內(nèi)心平靜下來,以完美的姿態(tài)入場。
“二道人,其實我早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神石的用法,它需要自己的道,得到葫蘆洞天山中萬靈的認可,屆時它就會指引著你進入洞天,踏足仙道,長生久視!”
“哦!”二道人有些意外,驚訝之余臉上又多了幾分笑意。
他拿出神石,眼神中帶著喜悅道,“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心不誠,原來是道不同。不過如此,重要的機緣,你為何要告訴給我?”
說出秘密后,慕容哲一臉輕松,心態(tài)也逐漸變得平緩,你的那一點破綻徹底消失無蹤了,
“因為我心難安,便沒有半分的勝算。”
“紅塵紛紛擾擾,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有沒有想過,這機緣你告訴了我,可就不一定是你的了!”二道人將神石拿到兩人中間,用手指著對方,好意的提醒道。
“本來就是我錯過的東西,我又何必去強求它獨屬于我一個人呢。今日一戰(zhàn),既分勝負也分生死。我若是不幸沒有撐過,也不至于讓這份機緣埋沒。”
就在這時,空中傳來五道悠悠的鐘聲。
慕容哲定目,眼神中放射出兩道精光,“時間到了,二道人,多謝你的成道之人,機緣已還。哲某去了!”
話畢,只見他如疾風般迅速抓起一旁的桃木手杖,身形一晃,瞬間便以驚人的速度抵達教場中央。
而此時此刻,站在對面的莫凡正背負著雙手,靜靜地佇立于綿綿細雨之中,似乎早已等待多時。
“你終于來了。”
“我既然已答應赴約,又豈有不來之理?”
“其實,你真的不應該來。”
“可事已至此,我終究還是來了!”
聽到這話,莫凡不禁緊緊皺起眉頭,他心里很清楚,今日這場惡戰(zhàn)恐怕已是避無可避。
心中不由得涌起一絲慨嘆,究竟是何原因,竟讓這樣一個人站到了自己的對立面?
“莫凡宗師,你無需對我抱有任何同情之心。不妨回想一下五十年前,那時候的六大家族里,絕大部分人都是無辜的,然而最終卻都走上了絕路。
但我并不會因此責怪你們,畢竟造成這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乃是我們家族那些貪得無厭的長老們。
由于長期受其庇佑,我們難以擺脫他們的控制與牽連,遭受魚池之殃也是在所難免之事。
至于這其中的是非曲直,實難輕易論斷。可是,若不能報此血海深仇,我這輩子都會心有不安。”
慕容哲一口氣將壓制在心里近五十年的話,一口氣全部說出了出來。
緊接著他揮動手中的桃木手杖,手中旋轉了幾圈后,用力的往地下一戳。
瞬間場地上的青磚抖動,無數(shù)根綠色的樹牙從地里面長出來,很快便將教場變成一片翠綠的桃林,桃木花開,泛起淡淡的幽香,但里面卻暗暗藏著殺機。
“幻術,還當真,被你用的神乎其神。可惜這些對我無用。”
莫凡已然不動,直接無視掉眼前這翻天覆地的變化,緩緩的閉上眼睛,屏蔽自己的五感。
視覺,味覺,觸覺,嗅覺,聽覺都可以騙人,但唯獨這天心拳意騙不了人。
意境玄之又玄,無法用常理解釋,它可以增幅感官破除幻術也可以增加武學招式的威力。
可他偏偏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修成的,同時他也不會成為任何境界的枷鎖。有或沒有都不影響他們晉級下一個層次,只不過會略微的對突破境界有一點點加成罷了。
場外所有人都被這場景震驚到了,他們從未見識到原來初陽境界的修士,竟然有這么大的威能。
整個教場碩大無比,可是整整4公里見方的地方,常人就算是繞著校場跑上一圈,都需要好長時間。
沒想到這位老者竟然能在一瞬間讓整個球場長滿綠樹,甚至還開花結果。
“這幻術好厲害呀!”較場之外,錦繡不經(jīng)意流出驚嘆之語,作為林娘和趙田旺的女兒,他不但繼承了調(diào)禽術,還精通各種幻術。
再加上手有鱗片,時時開悟,自然一眼就看出了這只是幻術。
不過這依然讓她十分震驚,常規(guī)的幻術只能影響人的一感,可這桃花林幻術卻能影響別人的五感,甚至隱隱約約已經(jīng)快要觸碰到影響人六感的邊緣了。
到了那時他恐怕會成為真正的幻術大家,就算是先天天人,會沉淪在他的幻術當中。屆時,幻假成真,把幻境受到的傷害全部反饋到自己身上,這種被活活耗死。
“幻術,師妹倒是厲害,我竟然沒發(fā)現(xiàn)。”郭孝天站在他旁邊,抱著膀子道,“他們師妹在幻術上的天賦,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我等,何不一直修煉幻術,放棄調(diào)禽術。”
“反正那東西在我看來也沒什么用啊,動物心思活絡,哪有傀儡聽話。”
神情緊繃的趙田旺,看到這一幕,不禁放下心來。聽到自己徒弟這般大逆不道的話,立馬回頭喝叱道,“調(diào)禽術博大精深,你們懂什么?你自己不學不上心還不讓你師妹學你安得什么心思?至少讓你師父我的手藝斷了傳承嗎?”
郭孝天沒有反駁,而是閉上了嘴巴聳了聳肩,繼續(xù)觀看著場上的決斗。
心道:師父手下那么多妖獸,也不見得有哪一個能夠打過他的綠袍。
所以還是他的綠袍婆婆厲害,雖然初開靈智并不靈活,但至少錘不爛打不壞,哪怕是斷了一條胳膊斷了一條,也能通過吸收金屬元素慢慢長回來。
場上,慕容哲的人影忽然消失在了樹林之中,沒一會兒數(shù)十根樹枝,瞬間從地里涌出,扎向莫凡。
但他卻沒有躲避,任由木棍貫穿自己的身,鮮血瞬間噴涌而出,無數(shù)的枝干在他體內(nèi)生長,逐漸鉆出他的身體開出花朵。
場外的眾人嚇得一陣心寒,眾人不禁噓了一聲,還有大量的姑娘小姐緊緊地捂住眼睛,這場面太血腥太嚇人了,他們也沒有想到百戰(zhàn)不勝的,莫凡宗師竟然也有中招的一天。
然而下一秒莫凡宗師身上的傷勢全部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這只是幻術,如果真的信了,那便是中招了。
唯有以不變應萬變,以靜制動方為上策。
下一刻,地底下再次有洞樹條根須長得出來,而這次莫凡卻離開了腳步,躲開了一條藤蔓的攻擊。
隨后反手一拳將其震碎,果不其然,樹木破碎之后,一個老人的人影被震了出來。
原來他竟然藏匿在幻術之中進行偷襲,可惜他卻失敗了。
“果然不好對付!”慕容哲抹了一把嘴上的血,新一橫將手中的神兵徹底震碎。一瞬間他神魂動蕩,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換來的結果是,無數(shù)個碎裂的桃木緩緩地扎入地下長出一根根新的樹苗來,這些樹苗相對壞處來說小了許多,許久之后才跟周圍的環(huán)境一般無二。
在這一刻,慕容哲的幻術才徹底成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稍有差時就會被樹木入侵,吸收養(yǎng)分開花結果,跌入萬劫不復之地。
“無用的,你知道幻術騙不了我。現(xiàn)在神兵又被你自己毀了你贏我了,你我不如就此作罷如何?”
莫凡在此不忍開口勸說道,“往日視如過眼云煙早已消散,正如你所說是非重要已經(jīng)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了。何必要在意那么多,不如放下。”
慕容哲苦著一張臉回道,“必須從寬廣可以放了下但我放不下,復仇已經(jīng)支撐了五十年了。我若放下他慕容哲便死了,我不想讓他死。”
他不就是慕容哲嗎?
為何說他放下慕容哲就會死?
這修煉神魂道的人說話怎么彎彎道道的。
在場圍觀的一些真人聽著清楚,但他們并不理解這話其中的含義。他們不理解,二道人反倒是理解,無非是慕容哲已經(jīng)走到了‘辯我’的關鍵時刻。
無論如何選擇他都算成了,可他卻選擇了最難的一條路,讓慕容哲活著。
“唉!”
一股悠悠的嘆氣,成從四面八方傳來,莫凡搖了搖頭,真元化作短掌,瞬間朝著四面八方而去。幻境瞬間被密密麻麻的手掌擊破,而那些真實生長的樹木上,則留下了一排排的掌印,在綿綿細雨的澆筑下,慢慢的化成一堆碎屑。
隱藏在桃木幻境中慕容哲,瞬間被打了出來。只見他身體殘破,整個人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可剛站到一半,又重新倒在了地下,任憑他怎么爬也爬不起來。
“你敗了,回去吧。”
“我……呵呵呵!任憑我怎么努力,終究是比不上你們這些天資絕倫的人。不過我還有最后一招,想請宗師品鑒。”
慕容哲笑著毅然決然的決定想要使出絕命一擊。
“不要恩公!咱們回去吧,從長計議如何!”就在這時,趙田旺不顧眾人的阻撓,直接沖到了教場之上。
“你……有點熟悉。”
趙田旺面帶悲傷,走到他那具殘破的身體面前,想要將他扶起,“是我呀,你忘了在破廟給我們包子,教我們修煉,后來還幫我們打殺了當?shù)氐男团伞!?br /> “噢,我想起來了。你是當初那個得了機緣的小男孩,沒想到竟然長這么大了。不過看你的樣子,好像并沒有將資源完全消化,天資果然是一道門檻。”
“你走吧,我沒什么好讓你幫我的了,當初的話只不過是一道戲言。”
慕容哲艱難的站起身,用神魂之力將他推送到場外。
“恩人何必呀,何必呀!”趙田旺心里明白他心中所想,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阻止。
場上莫凡沒有提前出手中斷他的生命,而是給足了他足夠的尊重,靜靜等待著他的殺招。
場外,二道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幾個人的身邊。
熊二、小小等妖獸趕忙收斂自己身上的氣息,因為他們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了二道人身上的危險。
然后他們開始用妖族的特殊肢體語言傳遞消息。
熊二:(頭頂金字這人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要不要通知小趙和錦繡他們遠離。)
鼠小強:(沒用的,別做多余的舉動,要是被這種人盯上了,半夜睡覺,那都得睜一只眼睛留神)
侯小小:(切,小小神魂道,感動我們妖族戶的人,那就讓他嘗一嘗天妖屠仙劍的威力!)
(所以到底是誰拔出了仙劍?)
(沒有就不要張揚,現(xiàn)如今神魂到無論什么境界都只有一百年。咱們壽命悠長,沒必要跟他們爭一時之氣。)
(說的對呀,咱們可以慢慢熬死他們。)熊二表現(xiàn)的很光棍,這不是慫,這是智慧。
就在這時,慕容哲醞釀了許久的殺招,終于出現(xiàn)了。
他將自己所有的神魂之力,全部融合到一起勉強融合成一塊堅不可摧的磐石,這一刻元神出現(xiàn),雖然只有一擊之力,但也石破驚天。
“莫凡宗師,此乃我此生的感悟。世人皆稱我固執(zhí),不知變通。可這便是我堅守的信念,底線以及我的道。”
巨石擴大從空中墜落,無數(shù)的被壓壓在了莫凡的身上。
莫凡抬起頭,臉色不變,也不躲避直面這股強大的壓力。
如此堅定信念,看來你已經(jīng)摸到了幾分意境了。意境一道玄之又玄,所以三道都可以修煉。
“不過終究是差了點兒,再堅硬的磐石,也敵不過水滴石穿,更抵不過歲月的蹉跎。”
莫凡抬手打出一道掌拳盡力,而這簡簡單單的,看似很慢,卻化作十拳掌、百拳掌千拳掌、萬拳掌,每一拳掌都只打退一點。
千千萬萬化作流水滴入山澗,流水碎石拳。這套初創(chuàng)的拳法最終有了名字。
巖石碎了,重新消散成神魂之力。
慕容哲臉上也多出了幾分釋然,他盡力了,家族的養(yǎng)育之情,血脈之情他還完了,他們的仇恨從他這開始便結束了吧!
“恩公~”
趙田旺再次來到教場之上,拿出一張涼席,小心地將這具殘破的尸體收斂。
隨后跪到莫凡的身前對他一拜,“多謝莫凡宗師,多次手下留情。留給恩公一具全尸。”
莫凡卻搖搖頭,“你這一拜,倒是讓我受之有愧。慕容哲兄弟求仁得仁,你將他的尸首帶回去好好安葬吧。”
“下去吧。”
趙田旺再次鞠躬,帶著尸體離開,他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馬戲團的車上一個上好的紅木棺材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尸體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棺材中后,幾人定上棺釘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只聽見,莫凡的聲音悠悠的傳遍全場。
“起初我就有了幾分猜測,現(xiàn)在看來果然是你,幾十年不見了,上來陪莫凡伯伯過兩招如何?”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臉上滿是疑惑之色,他們環(huán)顧四周,卻始終找不到莫凡是在跟誰講話。不過從他說話的語氣來看,似乎對方是他的后輩一般。
“哈哈哈哈!”
這時,只聽得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
緊接著便見二道人縱身一躍,腳踏虛空而立,笑道,“莫伯伯,數(shù)十年未見,想不到您竟然也學會開玩笑了。二道人我呀,純粹是看他可憐,所以才想著拉他一把,并無其他惡意啊。”
“有無此意無需你多言,上來便是!”
今日這場生死之戰(zhàn),令莫凡心中頗為不快。若非二道人在背后協(xié)助,以慕容哲的天資,恐怕終生無望突破至純陽境界。
如此一來,他或許尚能平平安安地度過百年光陰,又怎會落得個神魂俱裂、命喪當場的凄慘下場?
“莫伯伯,您依舊是當年那般執(zhí)拗。千年前,奉先國師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朝聞道,夕死可矣'!”
“慕容哲表面上雖說是為了報仇雪恨,但實際上他卻是為追求大道而亡,這又何嘗不算是一種幸福呢?”
“謬論,過來!”
莫凡抬手一股強大的引力從他手中傳出,想要將半空中的二道人拉下來。
然而二道人卻哈哈一笑,一甩手中的拂塵道,“哈哈哈,慕容兄弟的這份道我就先替他收著了,等哪天遇到一個合適的傳人傳下去。省得這份道義傳承在我手中蒙了塵。”
“莫伯伯,您也知道,二道人我這一生啊,就只是想看看那些壯麗的山巒和秀美的水流而已。
對于打斗這種事情,實在是提不起什么興趣。今天呢,咱們就到這里吧。后會有期。”
說完這些話之后,二道人似乎完全掙脫了引力的限制,只見他輕輕抬起腳向前邁去,每一步都仿佛只跨出咫尺之遙,但僅僅走出三兩步,整個人就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此時此刻,慕容哲所領悟到的道義,已然被二道人身上的天人道接納、吸收。
現(xiàn)在,對他來說,只需要稍微模仿一下慕容哲的氣息,就能夠借助神石開啟通往葫蘆洞天的大門。
其實他心里跟明鏡兒似的,自己本來就不擅長打斗,又何必自討苦吃去承受莫凡的那頓暴打呢?
更何況,現(xiàn)在目的已經(jīng)達成,沒有任何理由再繼續(xù)逗留下去。
“哈哈,洞天,我終于來啦!不過,就是不知道那位王倫真仙,是否樂意在中途更換一名弟子呢?”
二道人善于逃跑,速度極快,莫凡根本無法追趕得上,只能無可奈何地皺起眉頭,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去。
不僅如此,原本彌漫在教場上的那股淡淡的道意也驟然消散一空。
仔細回想起來,這種情況竟然與當初的尤姬如出一轍。
“怎么每次都是這樣,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紅塵眾生天人道嗎?說是要經(jīng)歷眾生紅塵,到頭來,卻只是將他人辛苦修煉得來的成果,據(jù)為己有。”
“當真是拿的輕松啊!”
云層之上,逃離的二道人不經(jīng)意地打了一個噴嚏。
“啊嚏!”
二道人揉了揉鼻子,“怎么回事?難道是著涼了?
唉!年紀大了,仔細想想也快80歲了,沒幾年好活了。好在老天有眼,待我不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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