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啥也不會,就會投胎
明如鏡眉頭一皺,發現事情并不對勁。
對勁才怪了,他一個二十四歲大好青年一覺起來變成四歲,中間的二十年被誰吃了?
“少爺,少爺,該去習武了,蕭先生點了您的名字,再不去又要挨說了。”旁邊一臉褶子的嬤嬤和聲和氣勸說道,手上拿著一件上好的狐毛披風,只等發呆的人醒神了就給披上出發。
明如鏡回神過來,“啊”了一聲,道:“習武?”這哪兒啊,還習武,怎么一下就從現代都市到了武俠劇,所以是誰偷吃了我的二十年?
他百思不得其解,被嬤嬤扶著起來披上披風,然后帶到外面。
天還沒亮,夜空清澈如洗,一條銀河橫跨寰宇,仿若近在眼前,觸手可摸。
一陣清涼的風吹過卷起衣袖,明如鏡的思緒隨著輕撫在臉上的風回來了,他仰頭看著四周,腦海里只有四個字——高門大院。
他跟著嬤嬤穿過天井,走上游廊,每走十步路就能看到身穿軟甲的護衛值守在角落里,侍女提著花燈輕輕從旁邊經過,見了他紛紛行禮道:“見過大少爺。”
明如鏡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明白自己的處境——他,是這座富麗堂皇戒備森嚴的大院里的小主人,一朝又穿成富二代了。
對,又。
明如鏡心里一笑,基操,勿6。
他上輩子投胎就投得好,二十四年沒吃過一點苦頭,這輩子省了一碗孟婆湯,又成了古代的富二代,這可真是把技能都點投胎上了。
他不動聲色打量著周圍環境,這大院真不錯,稱得上移步換景,姹紫嫣紅亭臺樓榭,飛瀑流泉高橋棧道。值得一提的是,這里的風景不似他以往常見的江南溫柔小意的模樣,而是大氣磅礴,頗有塞北霸主之風。
這種風格不是說粗糙的事物或是東西體積大大能表達的,而是處處景色給人的感覺,就如那枯紅的楓葉,明艷的菊花,肆意盛放在寒風里,高高飄揚的旗幟獵獵作響,依稀能看到上面一只猛獸的標識,后來明如鏡才知道那是麒麟。
穿過懸崖上的棧道,行至嬤嬤口中的練武場,明如鏡眼眸微微睜大,悄悄將心中的震撼壓下。
第一眼看去練武場占地極廣,人在其中如螻蟻一般。
他看著腳下,地面刻畫著一副圖案,他站的位置正在一只巨獸腳掌下,略略一看不能窺見全貌,若他能在天上俯瞰就知這是一只威風凜凜的踏云麒麟,足踩祥云,爪下生擒飛龍鳳鳥,威武霸道。
夜色里,練武場上火把的光隨著寒風飛舞,照耀著一方高地,可見練武場分成四個區域,各種練武器材依次擺放,引人注目的是一面高墻,上面滿滿當當掛著各類武器,刀、槍、劍、鏜、棍、叉、耙、鞭、锏、錘、斧、鉤、鐮……
明如鏡把自己能認出來的都默念了一遍,發現還有七八種他見都沒見過,真是十八班武藝,一墻俱全。
他走上前一些,人出了護欄風一下變得猛烈,吹得他發絲亂飛,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待走到外間才發現,這練武場地理位置極高,儼然是一處山峰頂上建成,高大鐵護欄外便是萬丈懸崖,站在邊緣俯視,可看山河萬里,云霧靄靄。
“少爺,您遲到了。”
一道淡然冷漠的聲音響起,明如鏡回頭看去,火光里緩緩走出一人,他一身雪白長衫,白發飄灑,形如鬼魅般,偏長著一副俊美至極的面容,高高在上垂眸看著不到腰間的小孩,哪怕口中稱呼著“您”,神色卻如神明清冷,不可方物。
一見到這人,明如鏡心中福至心靈般浮起他的姓名——蕭浮生,昔日武林第一高手,后右手落疾退隱江湖,現為他親傳師父,教導他習武之事。
明如鏡心里嘖了一聲,有人出生即巔峰,別人努力十輩子也得不到的東西,而他只要會投胎,就什么都有了。
在線傳授投胎技巧,如果有人想學,就當他沒說。
明如鏡走上前恭敬拱手一禮,道:“師父。”
“嗯。”蕭浮生冷淡的一點頭,眼眸波瀾不驚的看著小孩,道:“您天資卓越,乃百年不遇的天才,切記不可因此驕傲懈怠,辜負莊主對您的厚望。”
明如鏡小臉上一片老成持重,認真回道:“師父教訓的是,如鏡知曉了。”
見他態度良好,蕭浮生神色微霽,道:“隨我來。”
于是就在這樣一個天沒亮的凌晨,明如鏡接受了他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就被“軍訓”的事實。
蕭浮生能成為武林第一高手決不僅憑天賦,更多的是拼,拿命拼。那句話叫什么來著,只要練不死就往死里練,蕭浮生覺得,只要明如鏡不出意外狗帶的話,怎么練都不為過,哪怕他只是個四歲小孩。
明如鏡也是想不明白,怎么會有人的性格和外貌成反比,開始他覺得雖然現在自己身體只有四歲,但是心理年齡二十四,小小的蹲馬步算什么,他要驚艷所有人。
然而,當桌上漏砂里的砂子一點點消失,明如鏡雙腿打顫,上下身仿佛分離,他抬頭直直看著蕭浮生,大大的眼睛里充滿小小的希冀。
他會心軟吧,他會心軟吧……
結果事實打得明如鏡臉啪啪生疼,蕭浮生冷冷道:“一點開胃小菜,您就受不住了嗎?”
“繼續蹲著,不見日落不可歇息。”
明如鏡心里一聲哀嚎,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樣冰冷的話語是怎么從一張37c的嘴里說出來的。
等日落回去后,明如鏡躺在浴池里泡著藥浴,身邊侍女殷切地給他按摩著麻木的四肢,逐漸恢復知覺的身體酸痛得令他苦不堪言。
“本少明天能不去了嗎?”他不抱希望的問嬤嬤。
嬤嬤微笑道:“不能。”
明如鏡垂淚欲滴,道:“汝之話甚寒,傷小爺之心也。”
嬤嬤笑著告罪一聲,道:“少爺您早上答應蕭先生會好好習武,不負莊主一片厚望。”
明如鏡一臉莫名,道:“早上的我說的話,和晚上的我有什么關系?”
嬤嬤:“……”
不管人如何掙扎,生活總得過,武總得練。
漸漸的明如鏡明白為什么要讓他一個四歲娃娃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去練武,原來他穿的這個身體是個武學世家的大少爺,如此,他不練誰練?
本著我靠練武繼承家業的理念,明如鏡日復一日被人提拎到練武場,在一個月后,他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蕭浮生會飛。
蕭浮生難得皺起他那優美的眉毛,道:“莫非少爺不知輕功?”
明如鏡道:“平日并未看到有人使用輕功。”你們不飛還怪我沒見識。
蕭浮生看著他一臉單純無辜的小模樣,只能解釋道:“練武場地勢極高,四周皆是懸崖峭壁,若稍有不慎掉落下去就是萬劫不復,是以大家都甚少使用輕功。”
這番話到明如鏡耳朵里就是,剎車失敗,告別人間。
“那如鏡何時能學?”
這話讓蕭浮生輕笑了一下,道:“少爺莫要心切,先把基底打牢再談其他,而且玉劍山莊的麒麟踏云步冠絕天下,等日后少爺學會了,就算從練武場這兒跳下去,也無礙。”
哎呦,這么□□?
明如鏡瞬間就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哪個男人對武俠不感興趣呢,那可是輕功啊,學會了能像鳥一樣飛在天上。可惜不是仙俠世界,不然御劍飛行不是更帥嗎。
那之后眾人便見他們的少爺習武態度端正了不少,日常的叫苦叫累也沒了。實際上人也就是這樣操蛋,他練著練著居然還習慣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穿越后的半年,明如鏡終于見到自己的父親,玉劍山莊莊主明靜宸。
彼時正值年節,玉劍山莊下著鋪天蓋地的大雪,比以前明如鏡在東北看到的暴雪還得勁,只要仆人一刻不掃地上就鋪了厚厚一層。
這滿天鵝毛紛紛擾擾,好不美麗,好不快活。
快五歲的明如鏡頭戴一頂紫金冠,兩耳側旁垂著金絲長穗宮絳,身著墨色的上好綢緞錦襖,領口袖口用金線繡著一層層云紋,肩披一條雪貂毛絨大氅,雪白的貂毛從肩側斜斜垂落,確有著幾分閑適貴氣,足上蹬著一雙青鍛白底小朝靴,頂上還墜著一顆絨絨的貂毛球,富貴里透著幾分童真可愛。
他站在玉劍山莊大門口,看著川流不息的人馬押著批批貨物如一條長蛇緩緩進入山莊。
那些人身上穿著黑紫相間的衣袍,披著大氅,圍著毛茸茸的雪白圍脖,衣擺處都繡有麒麟踏劍的圖案,正是山莊的人回來了。
那馬長得比人還高大,路過明如鏡時一甩大尾巴,掉落一兜雪,沖著小蘿卜似的人劈頭蓋臉落下,嬤嬤連忙將他從雪花里抱起,輕輕拍落他一身白雪。
倒是明如鏡,沒心沒肺一笑,還說著要去騎馬,但這話誰能依他,還太小了。
明如鏡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玉劍山莊有多大,原來他住了半年的地方只是單純是他的練武場,建在高巔之上,除了楓葉菊花和狂風沒有其他。
而下了練武場,各種宮臺樓閣鶯鶯燕燕簡直亂了他的眼睛。
山莊太大了,他跟著嬤嬤從練武場下來,他坐在步輦上,嬤嬤跟在旁邊,步輦由四個年輕力壯的侍衛抬著,他們腳下乘風踏步流云,身影如山野獵豹穿梭在其中。而不管速度多快步輦卻不動如山,明如鏡坐在上面比現代坐車還穩,他轉頭就能看到身邊一步不落的嬤嬤緊緊跟隨,見他看自己還和藹的沖他笑了笑。
所以,其實嬤嬤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高手?
原來除了自己是個菜雞,其他人都能一根手指頭撂倒自己,啊,真是令人難過的事實。
明如鏡的父親玉劍山莊莊主明靜宸是個身高極其偉岸的男人,他一襲黑色錦袍,身披大氅,烏發高束,端著茶坐于高堂上,俯視著來來往往的眾人。
蕭浮生站在他身側,往日冷清的面容難得幾分軟和,二人一同看著堂外的明如鏡,見他緩緩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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