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槿孞
若木從小就喜歡往茶樓里鉆,叫一壺茶再配上一盤茶點,在茶樓里呆上一整天都不是問題。
“敢問姑娘,跑茶樓里聽自己的故事是怎么個經歷?”
若木笑著押了口茶,開口道:“在說書先生口中是故事,于你我而言是經歷。江湖那么多人,誰還沒一兩個故事了。”
“也是。”身在江湖誰身上能沒有一兩個故事。“當年鶴塵挨揍那事也算是故事了,可惜沒人知道。”
“他們到底為什么會打起來啊?”若木也是好奇,雖然陳逸霜人狠話不多,但諸葛鶴塵向來與人和善,別說是友人,就算是陌生人也很難跟人打起來。
“好像是因為一姑娘。”
“姑娘?”聽江回這么一說,若木就更好奇了。江湖人都知道,劍癡陳逸霜,畫癡諸葛鶴塵。誰能想到這二位能為了一姑娘打起來。
“嗯,聽姬無忌說那位姑娘畫技高超,生在江湖卻是未在江湖。”
“生在江湖卻是未在江湖的姑娘?”生在江湖卻又游離在江湖之外的姑娘,若木第一個想到的是她阿姊,不過她阿姊甚少離家。
“嗯,那姑娘名喚阿念。”
“你說那姑娘叫什么?”
“阿念,念念不忘的念。”
若木目光閃爍,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
“我大概知道知道陳逸霜揍人的原因了。”生在江湖卻不為江湖所知之人,若說畫技高超這江湖怕是無一人能越過她。
“為何?”江回準備倒茶的手一頓,因為揍人的人是一天最多三句話的陳逸霜,這被揍的人至今都不知道其中緣由。
“你可還記得上次洛云池在這韻怡閣講的故事?”
“云琰前輩?”
江回對此印象很深,畢竟云琰前輩那樣的身份在那,身在江湖卻又不為人所知。
“云琰前輩,字瑾瑜,小字念北。是陳逸霜的小師叔,也是畫絕槿孞。”
江湖人誰人不知畫癡諸葛鶴塵師承畫絕槿孞。然槿孞前輩與諸葛鶴塵之間沒有師徒之名,可不就是半個嗎?若木說云琰前輩是諸葛鶴塵的半個師父的時候他也沒往這方面想。
“怪不得陳逸霜說諸葛鶴塵是禽獸。”江回也是失笑,“鬧了這么大個誤會,也不知諸葛鶴塵知道了是何感想。”
“槿孞,槿是木槿的槿,孞同信。”若木不知為何想到了《詩經》中的那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槿孞,今心,可不就是“念”之一字嗎?。
蘇州。
槍圣葉希孟走南闖北,見過許多風景,也結識了不少朋友。兜兜轉轉依舊是少年,那個求而不得的少年。
早些年他的朋友勸他,念念不忘就去找她呀。他聽了朋友的話,在蘇州尋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人。
后來朋友又勸他放下。他也聽了進去,卻是已經放不下了。
“那個人的忌日快到了。”
“你別喝了。”
“二成,你說那家伙怎么這么不消停啊,這都死了十多年了,還是不放過火火。”
“放不下的人是你。”
“你也以為火火放下了,是,她是把那個人的畫全燒了。可是畫燒了還會再有,火火她還是沒有放下,她沒有放下啊。二成,你說她怎么就那么執拗呢。你說她怎么就跟自己過不去呢?”自從那個人死后,火火筆下的他皆是背影,與他的愛人琴瑟和鳴、鶼鰈情深。三十多年前,那個人不知火火愛他,現在死了這么多年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念北念北,我不想喚她念北,偏生啊,她就是念北。”
說著又灌了口酒。
諸葛箴城沉默了,那個執拗的人也曾是他不遠千里也想擁抱的人。可偏偏……
“葉希孟,你說那家伙是不是從來都沒有記住有火火這個人。”
“他敢。”葉希孟脖子上青筋暴起,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個字。
諸葛箴城見葉希孟一副要去掀了那人棺材板的架勢,也顧不上感慨了趕忙安撫道:“他不敢,他怎么敢。”他怎么不敢?當年離開南華閣的時候沒告訴火火,大婚的時候也沒有請火火去觀禮。好歹也是跟在他身后喚了他好幾年三哥的。
風北顧,你若泉下有知,入她的夢見見她可好?你生前她從未打擾,你死后她守著你的風云山莊、護著你的兒子。你好歹向她道一聲謝啊。
“火火,你為何叫念北呢?為何他們都叫你念北呢?你明明叫阿琰……”葉希孟是真的醉了,都忘了火火本名云念北,隨母姓云,名字里的“北”字是父親的姓。云念北,是北父云母的寶貝。而“琰”字是她在南華閣第一次見那個人的時候擅自改的名。
琰之言炎也,光炎起也。
念念不忘是她,念念不忘的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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