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若森外圍種了許多驅蛇的草，野決明、刁竹、河白草、七葉一枝花以及小姑娘染指甲用的鳳仙花，院內是天蘭葵、黃嬋這類驅蚊的花草。每年這個時候，江回和獨孤云蒼他們沒事的時候都喜歡往木若森這兒坐坐，至于為什么不去雪暮的千山暮雪居，那是因為會被雪暮抓壯丁，也就黎千越能歡歡喜喜地跑去幫雪暮干活。在木若森吃瓜子喝花茶不比在千山暮雪居曬草磨藥香。

        還有林芷瑤，那小姑娘特別喜歡跑到木若森吃點心，雖說都是清風樓的點心，但若木師姐這里的點心似乎更好吃一些。

        這會兒的林芷瑤正帶著千繡閣的老板娘往木若森走，快到木若森的時候步伐不由得輕快了一些，手里的大包袱也壓不住她內心的雀躍。

        來到木若森的時候，獨孤云蒼梨樹下在練劍，若木和雪暮在一旁坐著說話，若木還能抽出注意力時不時指點一下獨孤云蒼，江回和黎千越在那邊棋盤上廝殺。

        若木第一個注意到有人過來，抬手招呼林芷瑤坐下，起身迎了上去，“林姨，你怎么過來了？”

        老板娘一年四次地往她這里送衣服的，送荷包、手帕的次數倒是不定。這次來就是送衣服的，“這不是快要入秋了嗎？二公子早早地就在我這千繡閣訂了幾套衣服。”

        “林姨你讓人跟我說一聲去取就行了，怎么還親自跑一趟呢？”

        雪暮不知道在想什么，林芷瑤眼里的疑惑不加掩飾，這還不到七月份，怎么就快要入秋了？

        林姨笑了笑，將手里的紅木盒子放到桌子上。“這次是來送這個的，衣服是剛巧做好就順便一塊送過來了。”

        獨孤云蒼在林芷瑤她們踏入木若森的時候就收了劍，湊到黎千越跟前看他和江回下棋。

        若木打開紅木匣子，看了一眼就合上了。“麻煩林姨了。”

        “你要不要先看看衣服？”

        “不了，林姨的手藝我還是信得過的。”她們凌云山的姑娘都是在千繡閣做衣服，只不過若木的衣服只經林姨的手。

        “我是按著你之前的身量做的，如果不合身就送到千繡閣來。”

        “你呀，有空多到我千繡閣坐坐，我給你做了這么多衣服，沒一次是你自己過來的。”

        若木訕訕笑了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嗎？我哥動作太快了。”

        林姨聞言一怔，張了張嘴什么都沒有說。

        林姨坐了一會兒就說要走，若木去送了。回來的時候幾個人都還在，棋盤上還未分出勝負，江回面色平靜地等待黎千越落子，黎千越指尖夾著一枚白子，眉頭緊鎖；獨孤云蒼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跑到梨樹底下練劍了；屋內的林芷瑤抱著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吃點心，像只貪吃的貓；雪暮手里拿著一本從若木書房翻出來的醫書，靜靜地看著。

        見若木回來，林芷瑤立刻撲了上去，推搡著若木進了內屋，雪暮抱著那一包袱的新衣服跟在后面。

        打開包袱，第一件是廣袖裙，袖口和領口都用銀線滾邊，以水藍色錦緞做底，裙擺和衣袖處都用同色絲線繡著一朵朵梨花，外罩一層薄紗，若隱若現地露出底下花瓣的形狀。

        第二件是月白色的男裝，衣擺處繡有紅色的葉子，紅葉之間隱約可見黑色的樹干。

        若木滿意地點了點頭，“林姨還挺貼心的。”

        第三件和第四件都是水藍色的，是若木平日里穿的樣式，一件煙云暗紋的，另一件干凈的沒有任何紋飾。

        第五件是孔雀藍的，兩襟處、裙擺上用同色的絲線繡了忍冬紋，低調大氣。

        最后一件是紅色的，用銀線繡了一只巨大的九尾狐。高調卻不浮夸，奢華而不輕浮。

        林芷瑤被這只巨大的狐貍吸引了視線，一根一根地數著那狐貍的尾巴。“不對呀，它有十只尾巴，不是九只。”

        十只尾巴的狐貍，雪暮和若木都是一愣。

        “若木，你要不試試這廣袖的？”

        林芷瑤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附和道：“是呀，四師姐你就試試嘛。”

        說著抱起衣服，推搡著若木要去換衣服。

        “我自己來，我自己來。”雪暮聽著若木有些慌亂的聲音，笑著將那件紅色的收起來。

        林芷瑤還把若木按到梳妝鏡前，想給她換個發型，打開若木梳妝匣想看看有什么首飾的時候，發現就幾只簪子。

        不是都說四師姐是整個凌云山最有錢的人嗎，怎么連個像樣的首飾都沒有啊？

        若木也注意到林芷瑤的眼神，開口解釋道：“平日里用不著，也就沒準備。”要不就算了吧。

        “那就這支吧。”林芷瑤從幾支簪子中挑了一支她認為最好看的，是一支剔透瑩潤的白玉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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