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兒臣有喜歡的人了
身體朝著水面跌下去的瞬間,謝言晚頓時便想要一躍而起,然而此刻她才驚恐的發現,自己竟然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眼見得自己離水面只有一絲距離,卻見一道人影略過,而后,謝言晚便被摟進一個懷中。
那身影三兩個縱身,等到謝言晚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然再次回到了干爽的路面上。
而那個木橋的欄桿,則直直的掉入水中,濺起巨大的水花來。
謝言晚心有余悸的看著水中濺起的水花,而后回眸看向那個救自己起來的“英雄”。
“寧王?”
來人一襲墨色玄裳,一張臉上線條明朗神情冷峻,眉頭更是緊緊地鎖著。
“貞和,你沒事兒吧?”
他詢問的時候,謝言晚正看著木橋若有所思。
這木橋的欄桿尚可解釋為年久失修,可是上官翰驍恰好走到此處,卻叫人不得不懷疑。
自然,謝言晚還是了解上官翰驍的為人,不至于以為是他存了齷齪心思。從她方才突然失力和這種種巧合,只能讓人想到一個幕后推手。
是連貴妃。
這一點謝言晚十分肯定,只是不管怎么說,上官翰驍救了自己為真,所以她也沒有撕破臉,淡淡一笑,彎唇道:“無妨,方才多謝寧王,若不是你,我怕是免不了下水一遭了。”
謝言晚能想到的事情,上官翰驍自然也不傻,在想到其中關節之時,一雙眉頭越發皺的深了,沉聲道:“小事,不值一提。宮門就在前面,郡主自去吧,本王還有事情,就不送你了。”
見他避嫌,謝言晚十分滿意,當下便再次謝了上官翰驍,自己施施然朝著宮門口去了。
等到謝言晚消失,上官翰驍頓時看向那個帶路的小太監,冷聲道:“你方才對她做什么了?”
若是他沒有聞錯的話,謝言晚的身上有軟骨散的味道,而那軟骨散,乃是母妃宮里獨一份兒的!
聞言,那小太監臉色一白,訕訕地笑道:“殿下這話,奴才聽不懂啊。”
“哼,你聽不懂沒關系,母妃會懂得,本王這就找她去!”
這話,上官翰驍說的格外生氣。他原以為跟母妃說清楚就好了,不想她竟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謝言晚使絆子。看起來,他有必要跟母妃深談了!
上官翰驍一路走得飛快,等到了殿外,他整了整衣襟,便大步踏了進去。
“母妃。”
見到上官翰驍前來,連貴妃先是一喜,繼而看到他身上干燥毫無水汽,頓時便有些愣怔。
而在她愣怔的瞬間,就聽得上官翰驍問道:“母妃,那軟骨散是怎么回事兒?”
“什么軟骨散?”
連貴妃聽得這話,便知道自己的計謀失敗了,當下便笑道:“母妃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是么?”上官翰驍眼眸沉著,只是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兒臣自認已然說的十分清楚,母妃你為何要一意孤行?兒臣今日再說一遍,貞和再好,兒臣都不會要,所以還請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這話說的格外重,而連貴妃更是在聽到這話之后,頓時便沉下了臉,道:“這就是你跟本宮說話的態度么?”
“那母妃想要什么態度?兒臣好說歹說,您聽了么?兒臣說過無數次不喜歡貞和郡主,也不需要您替我操這份心!”
上官翰驍臉上的表情甚是不悅,他很不喜歡連貴妃這樣強勢干涉自己的模樣。
聽得這話,連貴妃扶額嘆氣,想要發脾氣,最終還是忍了下來,苦口婆心道:“母妃也說過了,你不喜歡她,收到房中不碰便是了。你可知道多少人想娶貞和么?母妃這般操持,還不是為了你好?你這孩子不領情便罷了,竟然這般說母妃,簡直太傷本宮的心了!”
見連貴妃又拿出了這套說辭,上官翰驍再忍不住,沉聲道:“母妃,事已至此,兒臣就直說了吧,兒臣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這輩子除了她,再不會娶別人,所以您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原不想說這件事,可又著實怕連貴妃再出什么餿主意,今日是軟骨散,明日就不一定是什么了!
聞言,連貴妃瞬間愣住,下意識道:“哪家的姑娘?”繼而又道:“普通人家還三妻四妾呢,你是王爺,怎能只娶一個?”
上官翰驍卻不欲再說,只是道:“等到時機成熟,兒臣自然會將她帶到您的面前。只是兒臣懇求您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不要干涉兒臣了,成么?”
這話說的連貴妃心里很不是滋味兒,她想要反駁,卻又怕傷了母子的和氣,只得擺手道:“罷了,你不愿讓本宮管,那本宮便不干涉了,只是有一條,這姑娘家中若不能成為你的助力,那本宮必然不會同意的。”
見她說的堅決,上官翰驍神情一滯,淡淡道:“兒臣自有分寸,母妃不必費心。”
說完這話,他便行禮退出了,只是那表情里,卻寫著風雨欲來。看母妃的態度,等到若真的見到了她,怕是又是一場事故。但不管母妃是何態度,他絕對不會屈服。除了輕塵,這輩子他不會再娶任何人!
……
今日在宮中鬧這一場,雖說并沒有明著撕破臉,可是謝言晚也明白,連貴妃從此之后應該不會召見自己了。
畢竟,那木橋為何會斷裂,以及寧王為何會出現在那里,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若是謝言晚今日真的落水被救,那可就真的算是男女的皮膚之親了,想必連貴妃打的也是這個主意。
只可惜,連貴妃雖然在自己身上下了功夫,可奈何她那位好兒子卻并不配合,所以這一出英雄救美算是失敗了。
而看剛剛寧王那個氣急敗壞的模樣,想必過了今日,連貴妃就再也不會召見她了。
一想到這里,謝言晚便覺得神清氣爽。
然而,她這神清氣爽只持續了沒多久,在看到站在鳳府門前的那個人之后,頓時雙眼一瞇,戾氣襲來。
“謝言晚,你給我下來!”
聽到外面女子的叫囂,謝言晚冷笑一聲,掀開車簾,由著下人將自己扶下來,無視了謝琳瑯,便要朝著府內走去。
卻不想,下一刻便被謝琳瑯攔住,一臉怒意的問道:“我外祖母出事兒,是不是你搞的鬼!”
聞言,謝言晚似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道:“謝琳瑯,有病就得吃藥。”
這事兒雖說間接性的跟自己能扯上幾分關系,然而真正算下來,她才是受害者吧?
大長公主罪有應得,可偏偏眼前這個腦子有問題的,就喜歡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
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癥吧?
雖說,她還真打算害謝琳瑯。
聽得謝言晚的話,謝琳瑯頓時火冒三丈,想要上前去抓謝言晚,然而還不等她靠近,便有下人直接便攔住了她,讓她不得近前。
謝琳瑯掙脫不開,一面推搡著小太監,一面指著她怒道:“賤人,一定是你,你這樣惡毒,不怕遭天譴么!”
謝言晚原本要進府,可聽到這話之后,她倒是氣笑了,索性停下腳步,回頭一步步的靠近了謝琳瑯,挑眉道:“謝琳瑯,你腦子是被狗吃了么?謝家現在遭受的這一切,就是在遭天譴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格外的輕緩,只是那眸子里的寒光卻是一覽無余。
謝琳瑯被她這語氣嚇到,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繼而又感受到自己的動作之后,強撐著色厲內荏道:“謝言晚,你這樣禍害家門,你不得好死!”
她這話才出口,忽的感受到一股勁風傳來,而后整個人便不由自主的飛了出去。
謝琳瑯被摔了個狗吃屎,眼冒金星的時候,便聽得有男人冷冷的聲音傳來:“不會說話,這張嘴就不必要了。來人,將她拖去喂狗。”
謝琳瑯很快便被人堵了嘴拖走,而謝言晚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而后,她笑瞇瞇的看向鳳棲止,笑著問道:“阿止,你怎么出來了?”
見她這沒心沒肺的模樣,鳳棲止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鄙夷道:“連一個雜碎都處置不妥當,要你何用?”
謝言晚卻不以為意,只是仍舊笑嘻嘻的偎了上去,道:“有阿止在,我沒用又如何?”
聽得她這話,鳳棲止臉色雖然沒變,可是那唇角卻勾起一個淺淺淡淡的笑意來。
他剛要去攬謝言晚的腰肢,卻猛地神情一變,將她一把拽進了自己的懷中,低下了頭去。
眼見得他的嘴唇要觸碰到自己的肌膚,謝言晚頓時掙扎道:“阿止,在外面呢。”這廝,怎么騷的不分時候?
然而下一刻,謝言晚便閉嘴了。因為她看到鳳棲止抬起的雙眸內,帶著濃重的殺意。
而后,便聽到他沉聲問道:“你在宮中的時候,遇到什么事兒了?”
這樣可怕的神情,謝言晚還是頭一次在鳳棲止的臉上看到。往日里的他縱然是殺人,也是風輕云淡的淡然,何曾有過這樣的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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