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他叫,上官煜!(五更)
說著,她抬起手,摸了摸謝言晚的臉,笑道:“你這樣哭,嬤嬤才會難受呢。”她與這丫頭相處不過大半年,可是,她卻待自己如同親人。
相較之下,曲霖瑤今日做的事情,的確讓人有些寒心。
可是,她的命是曲霖瑤救的,她想要拿走,自己又能有什么異議呢?不過是一條命而已,給她便是了。
陸嬤嬤擔心的卻是,今日曲霖瑤一走,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而自己放虎歸山,他日這二人若是正面對決……
一想到這里,陸嬤嬤便有些心慌意亂,輕聲道:“晚兒,你扶著嬤嬤出去可好?”
不成,她一定要跟鳳棲止好生說一說,絕對不能讓他們二人起沖突!
要知道,他們可是母子啊!
不想陸嬤嬤這話剛出口,就聽得門外傳來聲音:“嬤嬤想要同本座說什么?”
而后,便見鳳棲止當先走了進來。
他一襲墨色玄裳,往日里眉眼間的魅色,如今盡數被冷意所代替。而他那一張臉上,更是布滿了寒意森然。
陸嬤嬤很少見到他這個模樣,今日一見,更是心頭不由得一跳,有不安的感覺蔓延開來。
不知為何,她竟覺得,自己今日怕是做錯了。
“主子……”
陸嬤嬤這二字出口,便聽得鳳棲止淡淡道:“你放走了她。”
這話不是問句,而是陳述。鳳棲止只是平淡的闡述了這個事實。
聞言,陸嬤嬤臉色一僵,緩緩點頭道:“是,老奴對不住您。”
鳳棲止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旋即道:“這么多年養育之恩,今夜一筆勾銷。嬤嬤以后不必回鳳府了,你走吧。”
他話音一落,便見了塵大師徑自上前,要去將陸嬤嬤攙扶起來。
而陸嬤嬤,在聽到這話之后,身形頓時一晃。她臉色慘白一笑,旋即顫顫巍巍的下床,扶著床沿跪了下來,磕頭道:“老奴,拜別主子。”
縱然鳳棲止不說,她也沒有臉留下來了。可是,到底是不舍啊。鳳棲止是她從小看到大的,縱然剛開始是為了監視他,可是,這么多年的情分,豈能作假的?
見狀,謝言晚頓時便扶住了陸嬤嬤,回眸祈求道:“阿止,你不能給嬤嬤一次機會么?”她能看得出來,鳳棲止的眼圈都有些泛紅,一定是不舍的,他又何必要說這么絕情的話?
不想她這話還沒說完,就被鳳棲止伸手拉了過來,迫使她松開了陸嬤嬤,到了鳳棲止的懷抱中。
而后,便聽得鳳棲止淡淡道:“今日一別,此生無需再見。帶她走吧。”后面這話,卻是對了塵大師說的。
早在謝言晚松手的那一刻,了塵大師便接住了陸嬤嬤搖搖欲墜的身子。聽得他的話之后,更是直接便點上了陸嬤嬤的睡穴。
眼見得她倒在自己懷中,了塵大師將她一把抱起,這才道:“不管如何,今日,謝謝你。”
鳳棲止主殺戮,原就是殺神之命。可是今日,卻能放了陸嬤嬤,可見他的心中還是有良知的。
聞言,鳳棲止冷冽一笑,鄙夷道:“還輪不到你替她道謝。人你可以帶走,但是她若是再見那個人,你該知道本座的手段。”
聽得這話,了塵大師卻是神色不變,只淡淡道:“縱然你不說,我也不會再讓她們相見。”這一次,他沒有用老衲,而是用的我。
一個字的改變,鳳棲止便明白了他的心意,隨意擺手,便讓了塵大師走。
了塵大師抱著陸嬤嬤離開,可是在走到鳳棲止的身邊之時,到底是頓住了腳步,聲音里帶著幾分的疲憊:“小子,若真有那一日,也請你記得一句話‘這世上的百姓,終究是無辜的’。”
他這話一出,鳳棲止瞬間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睨著他反問道:“這世上,誰不無辜?”
生在這個世上,誰都是最無辜的那個人。可是攪進了紅塵俗世之中,誰都逃不脫的。
所以,莫說無辜,世人皆如此,憑什么眾人可墜魔,他卻要選擇度化他們憐憫他們?
聽得這話,了塵大師竟一時無言,嘆了口氣,道:“罷了,原就是我多事了。告辭,后會無期。”
說完之后,了塵大師果然再不停留,抱著懷中昏睡過去的陸繡,大踏步的離開了。
眼見得他的背影消失在這夜色里,謝言晚好一會都沒有回過神兒來,直到鳳棲止吩咐下人進來收拾房間,她才回過頭,問道:“阿止,嬤嬤就這么走了么?”
鳳棲止眉眼之中的冷冽逐漸柔和了下來,摸了摸謝言晚的頭,淡淡道:“本座陪著你,不好么?”
“好。”謝言晚乖順的點頭,望著那夜幕,卻有些酸澀,抬眼問道:“可是,了塵大師他……”
她分明記得,二人之間的恩怨,可是如今鳳棲止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讓了塵大師帶走了陸嬤嬤,這樣真的合適么?
聽得她的詢問,鳳棲止的聲音帶著幾分縹緲,緩緩道:“不,從此之后,世上不會再有了塵大師了。”
聞言,謝言晚頓時一愣,詫異道:“這話怎么講?”
鳳棲止卻是一笑,并未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輕聲道:“晚兒,夜深了,回房吧。”
他牽著自己的手,那上面還帶著幾分冰涼。
謝言晚下意識的握緊了鳳棲止的手,將自己的溫度傳給他,跟在他的身側,踏著這漆黑的夜色,一同回了房間。
直到房內只剩下了他們二人,謝言晚這才斟酌著開口問道:“阿止,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鳳棲止一面替她拆著發簪,一面淡淡道:“她來了京城,本座徒刑了她。可是,又被陸嬤嬤放走了。”
她……
那個人只有一個,便是圣衣教教主。
謝言晚心知肚明,卻又有些不解,輕聲問道:“阿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我總覺得……她的身份不簡單。”
她曾經猜測過圣衣教教主的身份,可是不管怎么想,都覺得不合情理,每一處都不合情理。
一個女人,創建了圣衣教,且包羅萬象,那架勢恨不能將西楚國所有行業都涉足一遍。
且圣衣教除了正當生意之外,圣衣教四分之三的勢力,都用來發展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比如刺探情報、比如殺人。
見謝言晚緊蹙的眉頭,鳳棲止彎唇一笑,內中卻是格外的薄涼。
他的手穿過謝言晚的發絲,摟著她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而他的聲音,便居高臨下的傳到謝言晚的耳朵里。
“想知道么?”
謝言晚先是點頭,繼而又仰頭道:“不過,若是阿止不想說,不聽也無妨。”
若是鳳棲止真的不想告訴她,她并不介意繼續這樣下去。
畢竟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傷口,她又何苦非得扒開呢?
聞言,鳳棲止悶悶的一笑,笑聲從胸腔里擴散開來,帶出幾分的意味不明來。
“既然晚兒想聽,那本座就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鳳棲止抱著她,眼眸里一片的涼意蔓延:“其實,是一個很俗套的故事。一個富戶老爺用聯姻的方式為了吞并另外一戶的財產,待得拿到財產之后,那個老爺便將懷胎三月的發妻推下了萬丈懸崖。那個發妻摔下懸崖的時候,僥幸的抓住了一顆長在懸崖上的樹,并且隨著樹蕩入了山洞,保住了一命。其后,這個女人找到曾經追隨父親的忠心下屬,預備卷土重來。這個,便是圣衣教的由來。”
他講的時候,聲音里格外平淡,這是他聽到的最初版本。
從小他便知道自己不討喜歡,便努力的想要做好一切事情,以此來討好所有人。
可是逐漸長大之后,他才明白,原來他的出生,就是罪孽。
所以不管如何討好,都是于事無補。
既然如此,那他便只有讓自己惡下去。
已經這般壞了,再壞一點,又如何?
感受到鳳棲止抱著自己的手收緊,謝言晚不由自主的仰頭看他,卻只看到了一個堅毅的下巴。
而后,她輕輕地撫上了鳳棲止的手,輕聲道:“你便是那個孩子,是么?”
鳳棲止卻并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自嘲的一笑,道:“一個故事而已,晚兒莫不是當真了?”
他雖然在笑,可是謝言晚卻看到里面的涼意,那是浸人骨頭的寒冷。
她下意識的抱住鳳棲止的腰肢,輕聲道:“是,一個故事罷了,我不當真。”
感受到謝言晚在無聲的安撫自己,鳳棲止目光逐漸柔和,似是想到了什么,垂眸道:“不過,故事里的人也是有名字的。晚兒想知道他們叫什么嗎?”
聽得他這話,謝言晚的神經下意識緊繃,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鳳棲止接下來說的話,會是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然而,她的頭卻先于自己的思想,點了點,問道:“叫什么?”
聞言,鳳棲止的笑容越發的擴大,映襯得眸子里的涼薄越發的明顯,仿佛是那化不開的墨,濃重到幾乎連瞳仁都變成了黑色。
“那個可憐的女人名叫曲霖瑤。而那個男人——”
說到這里,鳳棲止的聲音頓了一頓,方才繼續道:“他叫,上、官、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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