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很久沒哭過了
“鐘千碧還跟您說什么了?”提起她媽,高甜也著實是沒有什么好臉色,聲音很淡漠,連媽都不叫,直接叫了她媽的名字。
高甜初中快畢業的時候,她父母辦了離婚手續。
辦了離婚手續,她媽也并不是真的就不再糾纏她爸了。父女倆真正擺脫鐘千碧是在高甜上高中之后了。
等高甜上了大學和后來工作之后,鐘千碧再也沒有在他們父女的生活里出現過。
鐘千碧是嫌高父沒錢,高父那會兒還是基層的教育工作者,一心一意就是好好在學校上課培育祖國的花朵,高父性格又很溫和,每個月只有那么一些工資,維持家庭生活肯定是夠用的,但是真經不起鐘千碧那么揮霍,也沒有錢給鐘千碧還債。
鐘千碧也嫌女兒跟她不是一條心,本來她也不是很在意這個女兒,從小她在外時間多,也對高甜沒有什么太深刻的感情,當初生高甜的時候鐘千碧受了苦,從那會兒就不喜歡高甜了,反而是高父很愛高甜這個女兒。
瞧著父女倆都沒有什么利用價值了,高父也被她給榨干了,又怕被債主找到,鐘千碧就直接從當地消失了,這么些年過去,幾乎所有人都沒有了鐘千碧的消息。
高甜巴不得永遠跟鐘千碧失聯。
當初家里的房子車子存款都讓鐘千碧給揮霍了,剩下的也都讓鐘千碧拿去還債了。她和她爸現在的生活都是他們父女倆辛辛苦苦重新攢出來的,誰還愿意再跟那個禍害有牽連呢?
當初離婚證擺在追債那些人跟前,她又年紀小還沒成年,高父的兩個兄弟也幫襯著他們,這才把追債的那些人給趕走了,他們繼續去找鐘千碧,就放過了他們父女倆。
都平靜了這么多年了,結果鐘千碧突然回來,突然說要復婚,她怎么還有臉對她爸說這個話?
“她說她這些年都在船上生活,說她很想念我們,她說她知道錯了,現在想要改過自新,想要跟我還有你一起好好過日子。”
高父說起前妻,心情還是很復雜的,不是如女兒一般淡漠,他是想起以前那些日子,心里心酸又難受,覺得特別的憋悶,這些年也會跟女兒談心交流,就把鐘千碧電話里跟他說的話全都同高甜說了一遍。
“她應該是把咱們的情況都打聽過了,知道你在做醫生,知道我現在退休了在一家教培機構做管理顧問。你也知道你媽這人,她要是鐵了心騷擾咱們,很快就會找到我那里去的。”
高父心里還覺得鐘千碧會找到高甜這里來,但父女倆在一起總比他一個人在別墅里擔驚受怕的好。
高父性格溫和,人也比較軟和,常年跟孩子待在一起的人,你讓他硬氣也是真硬氣不起來,對人就沒有怎么真的發過脾氣。要不是他的這個性格,也不可能被鐘千碧拿捏那么多年。
他以前被鐘千碧折磨出了陰影,現在再面對鐘千碧甚至接到她的電話心里都有點怵怵的,但畢竟過了這么多年,高父還是能夠拒絕鐘千碧的,盡管在拒絕了之后,還要跑到女兒這里尋求安全感。
高甜微微垂眼,慢慢吃著小餛飩:“您到我這兒來住,那宋阿姨呢?她知道這事兒么?”
“她不知道這個事,我也沒跟她講。我就說我想你了,想在你這兒住幾天再回去。”高父的神情有那么一些些的不自然。
“這是咱們自己的事兒,就不跟她講了。”高父目光微微閃爍。
高甜瞧了高父一眼,把最后一顆小餛飩吃了,才慢慢說:“爸,宋阿姨雖然沒跟您住一起。但是這些年,宋阿姨一直陪在您身邊。您也知道宋阿姨對您的心意。”
“您不跟宋阿姨在一起,是對從前的事兒還放不下,這個我可以理解,本來一些心理和身體方面的陰影就是需要很多年的時間才能撫平的。甚至很多人很多年都很難走出來。”
女兒是心理醫生,分析人的心理頭頭是道,高父也沒否認高甜的話,就只小聲說:“我跟你宋阿姨就是好朋友,沒有你說的那么復雜。”
“行行,就是好朋友。宋阿姨早些年配偶去世,遇見您就跟您做了一心一意掏心掏肺的好朋友,就是那種連您頭疼腦熱也要衣不解帶照顧您一星期的好朋友。”高甜拖長了音調,促狹的盯著高父笑。
高父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經歷過一個鐘千碧,從此有了心理陰影,不敢碰婚姻,不敢碰愛情,生怕再遇見一個這樣的。
鐘千碧進過他們當地的局子,因為鐘千碧的事情,給高父也帶來了一些不好的影響。后來他們離婚了,哪怕高父本身條件還是不錯的,也沒有女人再跟高父示好。
這位宋阿姨一開始是跟高父有一些工作上的往來,她在教育局工作,后來辭職去了教育機構,自己創辦了一個教育機構,高父現在做的工作就是她的教育機構給提供的。
高甜覺得他們倆關系挺好的,但高父始終不肯再更進一步,宋阿姨理解他,也由著他,兩個人也就這么著相處了這么多年。
高父吃飽了,沉默一會兒,問女兒:“甜甜,如果她真的找到這里來。我不想見她。怎么辦?”
高父有些逃避的心思。過往的經歷說全然放下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太難了,只要見到就會想起,那種痛苦不亞于生生窒息,這也是高父躲起來的原因。
可是鐘千碧這個人是個無賴,是個惡魔,無論他躲到哪里,無論躲到什么地方,只要她想,她總能找到他。高父這些年生出的勇氣不足以對付鐘千碧,更不愿意將宋琳牽扯進來,就只能來找他女兒拿主意了。
他跟鐘千碧離婚后那幾年,全靠女兒支撐才能堅持下去。女兒的性格不像他,也不像鐘千碧,倒是很像他已經離世了的父親,所以那會兒盡管高甜還小,可冷靜從容的性格,還是會下意識的讓高父依賴。
“不想見就不見。”高甜干脆利落地說,“您跟她現在沒有任何關系了。她找來,您完全可以不開門。她要是鬧事,您就報警,她也不可能闖進來,要不然還得被抓進去。”
高甜自己也不想見鐘千碧,讓高父把手機拿出來,“您把她的電話拉黑。我這邊也設置一下,她的電話就打不進來了。”
高父還是不踏實:“那個手機號也未必就是你媽的,她要是換手機號不停的打呢?拉黑也沒用啊。”
高甜還是那句話:“爸,您就算接了電話也沒什么,聽見她的聲音直接掛掉就好了。不用跟她有什么聯系的。”
“您要住這兒就踏踏實實住,別的事兒不用太擔心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們都離婚了,只要您不跟她復婚,她又能怎么樣呢?”
高甜這里有兩間客房,都是收拾好了的。寧曜住了一間,高父自然是住另外一間。
高父沒來的時候,寧曜基本上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安安靜靜的畫稿做娃娃看書,有時候高甜在書房里寫論文都覺得家里安靜的像是只有她一個人似的。
所以哪怕她跟一個十九歲的男孩子住在一個屋檐下,也基本上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
高父做了一輩子的教育工作,他又是這樣的性格,最擅長的就是同小朋友打交道。
聽高甜說了寧曜的事情,高父對這個小朋友的遭遇很同情,看寧曜又乖巧又聽話,對這個有些自閉不愛說話喜歡做手工玩偶娃娃的小朋友就喜歡到心坎里去了。
不過一星期的時間,高父就跟寧曜關系親近起來。要說關系親近的主要表現,就在于寧曜做娃娃的時候,高父可以坐在他旁邊看,可以在旁邊陪著寧曜做他想做的事情。
寧曜本來是不太跟高父接觸的,但高父親和力強,又是高甜的父親,寧曜慢慢就覺著跟高父待在一起也很舒服,高父甚至會同他一起畫稿,兩個人一老一少相差幾十歲,還能跟小朋友似的玩到一起去。
獲得了寧曜好感的高父最后還得到了寧曜的信任和依賴,臺風天下大雨,高甜開車去醫院,高父怕寧曜在醫院里不舒服,再說天氣也不好,就想著說讓寧曜別去,他在家陪著寧曜。
高甜還以為寧曜不會應的,沒想到男孩子盯著高父看了一會兒,居然點頭同意了。
高父就笑,就說去給寧曜熱牛奶喝,相處久了還叫的特別親熱:“早上慌里慌張的說要趕緊出門,寧寧的牛奶都沒來得及喝,現在我去給他弄,你去上班吧。”
高甜站在門口玄關,瞧著高父走進廚房,寧曜在后頭抱著娃娃默默跟進去。
她不會看錯的。
穿著淺白家居服顯得又乖又奶的男孩子剛才嘴角好像牽起了一點點的弧度。
眼神軟下來,是愉悅開心的樣子。
小哭包很久沒有哭過了,現在還會笑了。
真好啊。
外面狂風暴雨,高甜帶著愉快的心情出了門,到一樓剛出電梯門,就撞見一個女人摁電梯,懷里抱著她爸養的那條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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