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機男
曹昂要這些無家可歸的孤兒和女子,也算有小心思的。他對這些人有活命之恩,稍加培訓(xùn),便是將來的死忠。
這次事件,人手的稀缺使曹昂感受到切膚之痛,若是他有一支可用的私人力量,何苦冒險一搏,親自殺人。
周異當(dāng)天便對被擄掠之人進行了排查,其中有十五個兒童,四個女童,還有八個女子,或是家人喪盡,或是本就為家人所賣,無家可歸,都被曹昂收入門下。
曹昂只留下了小胖子和鈴鐺,其他人托周異送回曹家。
曹昂與周異商議暫不前往洛陽之后,到了晚上,周異的夫人朱氏便因有病,不能前行,轉(zhuǎn)道前往潁川郡治陽翟休養(yǎng),而曹昂更是因為受驚,直接昏了過去。
眾人臨時停駐在潁川郡的驛館,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而周異本人,則趕往洛陽城。
驛館之中。
前后折騰這么久,能有一個溫暖的床和可口的飯菜,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曹昂本身沒錢,但既然和周異“世伯”、“賢侄”相稱,這開銷就可以找周家了。
曹昂臉皮厚,他待人牢牢記著一點,越是客氣,越是生分。
小胖子和鈴鐺也跟曹昂一同住在館驛中,三人同住一間屋子。
這次事件,讓曹昂對于小胖子的信任大大增加。那種情況下,曹昂自問不敢做這樣的選擇,甚至不敢完全信任對方,而小胖子卻毅然決然地跟自己站到了一起,沒有辜負自己的信任。
對于曹昂來說,這是可托生死的友誼,他認下這個兄弟了。
與小胖子相處久了,曹昂才算完全了解了他的家世,小胖子也算個將門之后。小胖子姓定,是北地郡廉縣(治今寧夏賀蘭縣西北暖泉附近)人。
定這個姓氏比較少見,祖先是新朝的定胡將軍王晏,王晏是新朝宗室,新朝滅亡后,其子孫不敢再稱王氏,而改以先祖官職稱謂“定胡將軍”四字分別為姓氏,稱定氏、胡氏、將氏、軍氏,曹昂也是前世有個朋友姓定,這才知道的。
小胖子大號定徐,他老子是破鮮卑中郎將田晏麾下的一個軍侯,一直想立功封侯,因此小胖子也叫定侯。不過小胖子的老子一輩子沒封上侯,雖然跟著田晏轉(zhuǎn)戰(zhàn)南北,但在去年出鮮卑一戰(zhàn)中,漢軍大敗,小胖子的老子也兵敗免職,不久病死。之后小胖子母親也病逝,他在洛陽沒有親眷,最終落入趙二手中。
“俺爺走時,還喊著‘封侯’,‘封侯’,到死都沒閉眼。”
曹昂知道去年的那場大敗,雖然歷史上沒名,但卻是五胡亂華的起點。此戰(zhàn)后,大漢先后放棄了河套和定襄等地,北方屏障盡失。
出戰(zhàn)的士兵,十損七八,主將夏育、田晏、臧旻,檻車征下獄,贖為庶人。小胖子的爹沒有好下場,也就是必然之時。
此時曹昂拉著小胖子的手說道:“從今以后,你我就是親兄弟,我父就是你父,你父亦同吾父。咱爺臨終前忘不了‘封侯’之事,我向你保證,來日必讓咱爺?shù)脙斮碓浮!?br />
“嗯!”
對于小胖子來說,完成父親死前的遺愿是他最大的夢想,而本來就被他認作神人的曹昂,今日又給他許下承諾,自然便成了他愿意誓死捍衛(wèi)的人。
陪在自己身邊的,除了有了大號的小胖子,還有小鈴鐺。
這小孩,一口餅子,讓曹昂始終難忘。
在困境中還愿意拉別人一把的,都是有赤子之心的人。曹昂有心將小胖子培養(yǎng)成猛將,小鈴鐺成為自己的心腹之人。
不過這愿望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破滅。
曹昂剛開始拉著鈴鐺洗澡,鈴鐺死活不愿意。后來曹昂發(fā)現(xiàn)不對勁,讓人給他收拾一番,才發(fā)現(xiàn)這鈴鐺原來是個女孩子。
說好的心腹,就這么沒了。
不過曹昂也沒太失望,成不了兄弟,做個妹妹也是好的。
這小丫頭溫溫柔柔的,最是能滿足一個做兄長的心。
小胖子和小鈴鐺都不識字,曹昂在館驛安頓下來,便開始教二人識字。
培養(yǎng)人才,從娃娃抓起。
小胖子識字要慢一些,但小鈴鐺卻很厲害。不過數(shù)日,便能識得數(shù)百個字。曹昂也直呼“女夫子”。
曹昂到潁川館驛第二日,曹昂的堂叔曹邵便帶著十多個家兵到了。
曹邵是曹操的族弟,曹萌弟弟的后人,沒有官職,在曹家統(tǒng)領(lǐng)家兵,也是曹昂準(zhǔn)備的后手。
被拐賣是曹昂使得苦肉計。
當(dāng)日曹昂在廷尉府前“替父承罪”,但他并無把握能夠成功,而且他擔(dān)心這種行為容易引起靈帝的逆反之心,弄巧成拙。所以曹昂決定演一出大戲,通過被人擄走,來表現(xiàn)曹家的悲情,感動靈帝。
而且一旦曹昂被擄走,最大的矛頭便會指向宦官,如此會使得靈帝對宦官相疑。
以情動之,以策間之,再加上何貴人、董皇后等人敲邊鼓,靈帝對曹操網(wǎng)開一面的可能便增大了。
這個計劃曹昂并不敢跟曹嵩說,畢竟在他們跟前提這種主意,太影響形象。
而且曹嵩未必愿意。
于是曹昂故意哄騙族叔曹邵,并言“非如此這般,吾父必死”。曹邵為曹昂勸動,這才跟著曹昂一起,演出這場大戲。
事情也如曹昂策劃的一般。
曹邵假裝買主去見趙二,然后暗地里進行監(jiān)視。按照原計劃,等趙氏兄弟押著曹昂前往弋陽時,曹邵帶人假裝發(fā)現(xiàn)曹昂失蹤的痕跡,將曹昂從趙氏兄弟手中救過了。
最好再來個殺人滅口。
這年頭處理案子,本就沒太多技術(shù)手段。再說朝野內(nèi)外恨宦官欲其死,案子一出,不管是不是他們做的,只要有嫌疑,就算不是他們做的,帽子也會扣到他們頭上。
不過曹邵不熟悉路徑,沿途又遇到流匪,耽擱了一日多,最終使得曹昂遇到周異,又實行了另一個計劃。
曹邵前來,帶來了曹操出獄的消息,讓曹昂放下心來。
曹昂便讓曹邵帶著自己被周氏所救的消息,直接返回。同時還要曹邵在洛陽城中,盡量渲染自己受了很多苦,差點被凌虐致死。
想來有這個消息,洛陽的亂子,還能繼續(xù)發(fā)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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