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的天色，暗得極快。
白杏不情不愿的裹好羽絨服，戴上帽子，奔赴何致寧說的地點。
路上他幾番催促，偏偏又堵得慌，白杏心里隱隱不耐煩，嘴上卻笑嘻嘻道：“二哥這么急著見我啊？”
盡管她站隊他了，但何致寧很忙，白杏能見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一年多時間，兩人見面的次數不超過十次。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央如孩子的滿月酒上。
“你該正經點。”何致寧道。
“哦，那二哥不想我好了，但是我想二哥呀，今天為了見你，我穿了……”白杏一頓，掃了掃自己身上的羽絨服，面不改色的調戲他，“情趣小禮裙。”
何致寧不說話了。
“二哥想不想看呀？”白杏獨自開朗。
何致寧掛了電話。
再等見面，何致寧臉色一如既往的冷峻，眼神卻沒有在她身上停留，更加沒打量她的羽絨服。
白杏繼續調戲他：“在羽絨服里面呢，晚上就給二哥看。”
何致寧道：“我沒興趣。”
“你有。”白杏眉眼彎彎。
“白杏，我們只是合作關系。”何致寧面色清冷，“并且男人并不喜歡女人這樣，大家閨秀更有市場。”
“好吧，那你沒有，可是也不能白穿呀，這樣好了，你給我找一個帥哥，然后，我看看人家喜歡不喜歡我這樣的。”白杏跟他提議。
何致寧冷冷的看著她，明顯不悅，似乎是醋意。
白杏卻無視他的不高興，往室內走，何致寧談及何致寧的事情時，總會叫上她，她了解何致遠，很多事情都能給出不錯的判斷。
但今天出現的女人，讓白杏有些好奇。
在發現女人對何致寧格外熱情時，白杏的好奇心更盛了。
女人給何致寧夾了菜，好不貼心，白杏清了清嗓子，警告喊道：“二哥。”
何致寧抬起頭，看見白杏瞪著他，眼睛圓溜溜的。
女人也看了看白杏，只覺得她長得普普通通，頂多有幾分清純嬌憨，并不放在眼里，笑著對何致寧道：“小何總，這一家的玫瑰龍蝦肉味道很獨特，整個國內再也找不到第二家，您嘗嘗看。”
白杏繼續瞪他。
何致寧沒理會白杏，跟女人道了謝，不過龍蝦倒也沒有吃，筷子夾了幾次菜，都從那龍蝦肉身上繞過。
女人依舊熱情，跟何致寧相談甚歡。
今天的正事沒什么問題，白杏似乎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她坐在一旁看兩人聊天，倒了杯酒，酒還不錯，只是酒勁有些大，白杏倒滿第三杯時，一只手蓋在了她的酒杯上，把她的杯子給拿走了。
然后她抬頭對上了何致寧的視線。
白杏心里琢磨著，原來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呀，看來何致寧對這女人沒什么意思。當然白杏對何致寧也沒有太多的意思，只是女人對帥哥，總有一種征服欲。
更何況何致寧總一副瞧不上她的模樣哩，白杏就非要看看他的真面目。
再者，合作關系再加上一層男女關系，只會更保險。白杏不怎么相信愛情，但深諳利益之道：大多數夫妻關系，不就是利益關系么。
沒什么比利益共同體更加牢靠的關系了。
何致寧不讓她喝，她也就不喝了，只伸手想去脫了厚重的外套，但何致寧依舊伸手阻止了她，甚至皺起了眉。
還真以為她里面有多性感呀？
白杏忍不住笑了，她故意乖巧的說：“哦，這個只能給二哥看。”
何致寧眉頭繼續皺著，卻沒有反駁她。
白杏故意往下拉了一點拉鏈，他眼神深邃了幾分，然后飛快的替她拉了回去，淡淡道：“你敢。”
而白杏看似正常，實際上腦袋已經暈乎乎的了，暫時沒有了故意調戲他的興致，她站起身，何致寧道：“去哪？”
“去洗手間。”
白杏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
同一層樓的另外一間包廂，氛圍就顯得熱鬧了不少。
幾個女人視線三番五次往何致遠身上掃，他也只是得體笑笑，似乎從不用有色眼鏡看人，哪怕她們都是他合作伙伴的情人，他都能尊重待人。
黑色的西服穿在他身上，不但不禁欲，反而多了幾分儒雅隨和。
看上去似乎不難接近，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他時，男人們總顯得比平日里要謹慎幾分。
“何致寧也在這。”朱慕提了一嘴。
何致遠沒有半點意外之色，顯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果然時間拖得越久，越能看出貓膩。生出異心的人不少。”朱慕又道。
朱慕原先好奇何致遠為什么一直不急不躁，這時總算摸清了一些門道。他這想對付的不僅僅是何致寧，他這是想把對他有二心的一窩端了。
想到這兒朱慕不禁一身冷汗，投靠何致寧的事他也不是沒想過，好在當時沒有站錯隊，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何致遠半個字也沒有表態，一如往常，人人都以為他跟何致寧斗得焦頭爛額，實際上他不過抽出點閑暇時間陪他過兩招。
“看來白杏透了我不少底。”何致遠卻說了這么一句。
朱慕立刻道：“我去替您解決了她？”
何致遠含笑反問：“你是覺得我解決不了她？”
朱慕想了想，了然道：“何致寧喜歡她。”所以留著她有用。
何致遠道：“她一張嘴最會哄人，喜歡她的豈止何致寧。”
朱慕想來想去，都不知道他指的誰，正要說話，卻見門被推開，一個女人直接走到了何致遠身邊，指著他身邊的女人道：“你為什么要坐我的位置？”
朱慕多看了幾眼，這可不就是白杏？
白杏只覺得這女人好像跟剛才長得有些不一樣了，酒勁是有些大，她看女人都有些重影，又看看一旁的男人，黑色西裝和身形，是何致寧錯不了。
女人看看何致遠，只覺得這突然出現的女人不講理，可偏偏何致遠坐著巋然不動，并不阻攔，只是原本含笑模樣里多了點情緒。
“好吧，你讓她把屬于我的位置搶走好了，我去角落里蹲著，反正你也不喜歡我。”白杏醉歸醉，演起戲來依舊是一流水準，她說著，還真要往角落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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