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亂世人命如草芥。

    難道盛世人命就尊貴了？

    季陽有些頭疼的看著遷移的牧民，每家牧民都有一兩個九州百姓當做奴仆，見到季陽之后，牧民拋棄了這些奴仆，奴仆忽然獲得自由，反而不知道怎么去做了，呆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一路走來，草原上遺棄的牛羊到處都是。

    季陽發現，那些被遺棄的九州奴仆并沒有想著回歸中土，而是收攏牛羊，靠著為數不多的戰馬留了下來。

    他們貌似并不想回去的樣子。

    或許再過一些年月，他們就是新的游牧民族。

    季陽沉默的往前走，亂世確實可怕，但是對于人口遷移也是有巨大作用的。對于天地來說，廝殺只是廝殺，沒有好壞之分。對于人類來說，廝殺才是最恐怖的。

    或許，亂世和盛世的唯一區別就是，一個可以肆無忌憚的屠城殺人，一個要巧立名目，多了些麻煩罷了。

    鐵木真的行動速度很快，牧民也都沒有違抗鐵木真的命令，哪怕是拋棄了大量的家業，也都緊緊跟隨鐵木真的旗號，一路沿著草原往前奔涌。

    或許跟著王旗，會讓他們更有榮譽，更有安全感。

    季陽揉了揉眉心，抬頭往頭頂看去，只見頭頂上方宛若煙云，龐大無比的精神之海翻涌著，彌漫著殺戮、貪婪、恐懼、欲望等負面情緒。

    體內中脈連通七輪，季陽心神略微寧靜。又收斂心靈之力入心臟本源之血，最大限度的抵抗了這些負面能量體的侵蝕。

    殺人太多，終歸不是好事。

    實力太強，也不能為非作歹。

    季陽算是體會到了實力太強的麻煩。

    按理說這就是一個普通的武俠世界，就算是誕生這么強大的精神之海，隨著時間遷移也會慢慢消散。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這些詭異的東西存在的根基。

    可季陽的本源之血蘊含了巨大的能量，他的心靈之力本來就不簡單。這些精神能量一旦誕生，就找到了依托點，纏繞在了季陽身上。

    季陽存在，這些精神能量就存在。他們依托季陽而生，掠奪季陽的能量而活。

    一飲一啄，皆有天定。

    他們死在季陽手中，如今季陽卻又被他們纏上，讓他們另類存活。

    “一下子殺戮太多，終歸不是好事。”

    季陽再次感受到了精神之海負面能量的侵襲，忍不住皺了皺眉，努力的收斂心神往前走去。

    前方傳來鐘鳴聲，隱約間有誦經聲傳來，像是洗滌心靈，讓季陽好受許多，頭頂的精神之海也略微平靜。季陽抬起腳，向著遠處山崖上的廟宇快速前行。

    上一世，他依靠精神之海開辟了一個小空間。

    這一世，這些精神之海并不能被季陽利用，因為，這些精神之海中的能量仇視季陽。

    季陽有點苦惱，要如何解決這些精神之海的負面能量。

    希望前面的廟宇能給自己一些啟發。

    也或許是蒙古騎兵都信佛的緣故，越靠近廟宇，精神之海反而越安靜了起來。

    季陽血紅色的身影很是明顯，他出現不久，就引起了僧侶的注意。經過片刻的慌亂，廟宇中走出一道雙眼滿含智慧的身影來。他驚駭的盯著季陽，目光微微往上看去，口中說道：“道友殺虐太重，怨念纏身，恐有不詳。”

    季陽開口：“正要請教法王。”

    ……

    三日后。

    季陽下山，法王親自送到山道之上，語氣勸誡：“道友不如留在廟中，消磨身上怨念，對道友也有好處。”

    季陽笑道：“我可不是和尚，也做不到清心寡欲，還要多謝法王指點。”

    法王點頭，不再勸說，反而指著遠方說道：“道友若想了解更多灌頂大法的事情，可前往別處去。法王與活佛的傳承，雖然相通，卻也有些詫異。”

    季陽點頭，離開了廟宇。

    草原上法王和活佛無數，每一個都代表了身份的象征。

    相比法王，活佛更專注于修行。

    而相比活佛，法王的影響力更大。

    三日論道，對季陽來說受益匪淺。

    走出不遠處，季陽就看到山道上無數朝圣的人，目光虔誠的叩拜，一絲絲虔誠的精神碎片破體而出，匯聚到了廟宇之上。回頭看去，法王依舊站在山道遙望，這些虔誠的精神碎片纏繞在法王身上。

    季陽點了點頭，腳步抬起再不遲疑。

    這一次的交談，季陽發現法王的精神能量很強大，他的雙眼充滿了智慧的光芒。季陽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法王都是如此，哪怕曾經被他殺掉的金輪法王，精神強度也遠超常人。

    經過季陽觀察，金輪法王的武力只是特例，至少這一次了解到，法王和活佛大多數并不精修武功，他們更在乎智慧的積累，在乎對靈的感悟。

    何為覺者？或許這就是如此了。

    廟宇是知識的傳承地，在學校沒有普及的地方，這樣的存在就匯聚了大量的智慧。而法王的灌頂大法，就是轉世的說法。據說能將一身智慧轉世而去，重新歸來。

    季陽與法王論道，季陽也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武功講解給對方，但是對方并不在意，只是對修心更有想法。對方的灌頂大法，讓季陽迷惑，卻又有些明悟。

    疑惑與明悟浮現在心頭，這讓季陽有一種看不透的既視感，心中難受壞了。

    遠離廟宇，季陽頭頂的精神之海再次發作，負面情緒加身。上一次是華箏忽然出現，幫季陽緩解了這種狀況。但是看著空無一人的大草原，季陽有些難受起來。

    季陽拜訪各處廟宇，徒步在草原上，風吹日曬，受益良多，灌頂大法與轉世修持的道理漸漸明悟在心。

    在季陽看來，這里的信徒很虔誠，誕生的精神波動很純粹，這些精神波動纏繞在了法王和活佛身上，就跟前世季陽獲得的那些精神之海一樣。季陽借助精神之海的能力開辟了小空間，而法王和活佛，本來就是行業精英，一身智慧積累深不可測。他們借助這些精神能量更好的積累知識，他們無心去利用這些精神能量，本著純粹的心思閱讀、理解、積累、儲備。無形之中，他們的精神能量在外部精神能量的作用下也在增長。

    或許是機緣巧合，也或許是有人特意研究，因此才有了灌頂大法，與轉世之身的說法。

    季陽看來，所謂灌頂大法，只是尋找特定精神波動的孩子，然后進行精神引導、融合罷了。這并非奪舍，因為季陽都做不到奪舍。哪怕是一頭驢子，依靠季陽強大的精神能量可以控制驢子的身軀。但是驢子的身軀被季陽控制，卻依舊沒有死去。當這具軀體獲得了特殊的能量之后，軀體內的精神碎片會重新復蘇，季陽就成為了外來者，會被精神碎片驅除。

    驢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呢？

    除非季陽一次次抹除這些精神碎片。

    因此，季陽研究之后，覺得法王和活佛的灌頂之法，更多是精神影響，或者融合一些精神碎片的方法。當法王或者活佛圓寂，他們的精神就會被纏繞在身上的那些虔誠信徒的精神能量維持，并未快速消散。而信徒年年都有，信念很是虔誠。

    當那些被選出來的聰明孩子來到廟宇，法王和活佛本來就被虔誠精神能量加持的精神頓時活躍起來，尋找合適的孩子，進行精神影響和融合。

    精神影響、或者精神碎片融合一些，自然會有奇妙的記憶浮現，所謂轉身之身，應該就是如此了。

    季陽心中思考著這一次得到的收獲，灌頂大法，轉世之身，還有不少此地特殊的武功修煉法門，更有許多來自阿三留傳過來的所謂關于【愛】的各種秘典。

    這些東西對季陽都很有用，尤其是拿下關于【愛】的秘典，同樣讓季陽受益匪淺。

    這是關于生命的探索，其中蘊含的知識博大精深，季陽參悟之后，對于生命有了更多的看法。

    他停下來，隨意的找了一條狼，心中一動，從頭頂精神之海攝取一片兇殘的精神碎片，然后控制住狼，試圖讓兩者融合。

    狼瘋了，變得更加殘暴弒殺，但是對季陽充滿了畏懼，一點點后退逃離，可它的目光中偶爾會閃爍人的智慧。

    季陽若有所思，這個試驗失敗了，因為狼的精神和那個精神碎片排斥很明顯，融合的并不徹底。季陽決定收集更多的實驗數據，為這個世界留下一些有趣的東西。

    “一人計短，我一個人如何能讓世界進步？”

    “野獸的智慧雖然也不低，但是卻沒有人類那么善于利用。如果獲得人類的光輝，野獸會不會自行尋找進化？”

    “這灌頂大法，倒是與我的御獸之想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季陽想起了黃蓉和水蛭互相影響的情況，是不是也是因為水蛭和黃蓉的精神鏈接，獲得了對方的一些習性，精神碎片在潛移默化的改造彼此？

    季陽不得而知，收取了狼的一絲精神碎片融入符篆中，看著狼夾著尾巴逃跑，他再次起身，片刻后尋找到一群羊。

    ……

    黃蓉抬起頭看著夜空，草原很大，對于第一次來的人很容易分不清東西南北。好在黃蓉學識不錯，靠著天空星辰能辨別方向。

    夜空下，黃蓉啃著羊肉，滿臉怨念：“尊上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還有今天遇到的那一只奇怪的羊，怎么在攻擊一頭狼？草原真是奇怪。”

    而在遠處的另外一片草原上，韓小瑩和穆念慈同樣在做烤羊肉，只是穆念慈偶爾回頭看一眼，嘀咕道：“那倆人一直跟著我們，恐怕不懷好意。”

    韓小瑩回頭看了一眼：“別理她們，我們的坐騎更快，明日甩開她們。”

    背后遠處。

    啃著干餅子的李莫愁和林少婦有些狼狽，天空中一只鳥雀落下，林少婦伸手接過：“我們好像被發現了。”

    李莫愁臉色難看：“敢騎我的驢子，找到機會再說。”

      本章重寫，刪除了跟活佛的一些內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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