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感覺？”

    “有點癢。”

    “這里呢？”

    “嘶……疼……”

    季陽猛地用力一戳，笑著說道：“知道疼就沒錯了，你雙腿失去知覺多年，如今能感覺到腳底疼痛，這說明我的治療方法沒有錯誤。”

    說著話，季陽摁動無情腳底涌泉穴位置，調(diào)動無情雙腿內(nèi)的為數(shù)不多的精神碎片，激活其雙腿氣血，緩慢的進行滋養(yǎng)了起來。無情紅著臉，目光卻很是激動。她感覺到腳底一絲絲刺痛傳來，雖然微弱，但是卻足夠令她驚喜了。

    “你經(jīng)脈萎縮，需要慢慢滋養(yǎng)才行，須知欲速則不達。”

    “你要明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我會傳你一套呼吸法門，再寫一個方子，每日早中晚你浸泡雙足的時候，搬運呼吸法。此呼吸法調(diào)動體內(nèi)氣血，通達全身各處，雖然有些淺薄，但是潛移默化的滋養(yǎng)才是最重要的。”

    “我為孩子們療傷，用的也是這個方式。只不過他們問題雖然沒有你嚴重，卻比你麻煩。明日我要送孩子們回家，你在島上幫我看顧一下，希望回來的時候，伱已經(jīng)能夠行走了。”

    無情激動的點頭，這么多年，她還是第一次感知到雙腿的觸覺。

    如果真的可以行走，那就最好不過。

    她也知道，季陽不會騙自己。

    因此，無情目光如水，臉蛋微紅，眼巴巴的抿著唇瓣看著季陽，一時間欲言又止。

    季陽笑了笑，掀開被子將她雙足蓋住：“好好休息吧。”

    無情見季陽轉(zhuǎn)身離去，忍不住開口：“季公子，我有話說。”

    季陽回頭，卻見無情鼓起勇氣滿臉嚴肅：“你……你若是治好了我，我就……我就嫁給你好了。”

    季陽一愣：“你讓我娶你？”

    無情頓時氣勢一弱，不自信的嘀咕：“我知道我是個殘廢，你恐怕看不上，做……做個小妾也行？”

    季陽哈哈大笑：“婚姻大事，豈可兒戲？這段時間你好好想一下，想好再說。”

    言罷，季陽離去。

    無情沉默的躺在床上，一時間也不知道季陽是什么意思。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也并非是喜歡季陽，只是略微好感，加上報恩罷了。卻沒想到，季陽竟然沒有果斷答應。

    無情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片刻后，無情俏臉一紅，嬌嗔了一聲：“呸，真是無恥。”

    她嘴里吐槽著，一雙耳朵卻豎起來輕輕搖晃，雖然沒有動用能力，但是阿朱和阿碧的聲音還是傳遞了過來。

    阿朱：“公子，我?guī)湍戕糇“⑩O的手，快來。”

    阿碧：“嘻嘻，阿釵這雙腿還挺有力氣。”

    薛寶釵：“公子，讓她們出去，羞死人也！”

    翌日清晨。

    季陽提著劍，換了一身白衣出門。

    阿朱阿碧跟著：“公子爺出門，奴不跟著怎么行，這一路上豈能沒人伺候啊？”

    “不是有王氏跟著嗎？”

    “那個老女人到底年紀大了，公子爺怎么能委屈自己？”

    “你們懂什么，年紀大的更會疼人。”

    阿朱阿碧目光幽怨。

    季陽瞪眼：“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她更會照顧孩子。”

    言罷，已經(jīng)看到王氏領著幾個孩子等在不遠處，季陽揮了揮手示意阿朱阿碧回去，然后提著劍走到跟前：“只有這五人知道住在何處嗎？”

    薛姨媽點頭連忙回答：“回稟公子，奴仔細問過了，其他人都不記得父母所在。”

    季陽嘆息：“都是可憐孩子，既然如此，以后就讓他們留下吧。”

    薛姨媽沉默著跟著，不過卻一個勁的回頭看，她想詢問薛寶釵的情況，卻又擔心被季陽看出什么。畢竟對于薛姨媽來說，季陽這人殺伐果斷，殺人如麻，雖然心地善良，但是對于薛家來說，季陽真的不算什么好人了。

    好人壞人，要看什么立場來評定。

    季陽早就注意到薛姨媽的心事，不過卻故作不知，來到碼頭上了船，小船疾馳而去，推開了蘆葦蕩漸行漸遠。薛姨媽回頭看去，已經(jīng)看不到燕子塢所在了。她心中嘆息一聲，卻又好奇的打量著小船，只感覺這小船疾馳，很是神異。

    季陽沒有解釋，薛姨媽自然也不會多問什么。

    到了岸邊，季陽上岸，帶著薛姨媽和幾個孩子入了城，買了車，這才驅(qū)趕著一路顛沛流離的趕路。薛姨媽嬌生慣養(yǎng)，車馬顛簸之下，讓薛姨媽很是痛苦。

    季陽笑道：“我傳你一個呼吸法，你默默熟練，之后就會舒服許多。”

    薛姨媽趕緊道謝：“多謝公子，不過不用了，修行法門奴也聽說過，萬金難求。”

    季陽搖搖頭：“只是普通的強身健體之法罷了，并非那些長生之妙法。”

    季陽知道，薛家的財產(chǎn)想要修行方式，應該是不難的。至于薛姨媽為什么不學，那唯有她們自己清楚了。甚至寧榮二府的女眷，也不練武。可見或許在這些人眼中，練武雖然妙用不少，卻真的看不上吧。

    季陽傳下口訣，也沒避諱幾個孩子。薛姨媽默默熟練呼吸法門，漸漸感覺體內(nèi)暖洋洋的，精神頭好了許多。

    數(shù)日后。

    季陽帶著薛姨媽乘坐馬車，往最后一處前往。馬車滾滾，顛簸不已。尤其是到了鄉(xiāng)下之后，道路忽然變得狹窄起來。季陽只好下車，伸手將馬車扔到了福地之內(nèi)，在薛姨媽震驚的目光中，帶著她們步行前進。

    薛姨媽一路上欲言又止，可偏偏季陽就是不解釋，弄的薛姨媽心中癢癢的，好不難受。

    入了村子，兩個孩子頓時熟悉了起來，迫不及待的往前奔跑而去。季陽跟在后面，進了村莊，有犬吠，有雞鳴，令人心神忽然寧靜許多。

    “娘，爹娘……”

    兩個孩子來到一處茅草屋，推開歪斜的木門跑進去。

    “孩子。”

    一男一女兩口子跑出來，愣愣一下，隨即眼淚狂流的跑過來，抱住了兩個孩子。

    季陽帶著薛姨媽默默的看著，嘴角含笑。

    薛姨媽到底是女人，眼角濕潤：“公子但行好事，不問名利，功德無量。”

    季陽笑而不語，只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幕，仔細體會家人重逢的喜悅。他眉心三寸青光本來銳意沖天，此刻漸漸圓潤下來，銳意內(nèi)斂。

    “娘，是那位哥哥送我們回來的。”孩子回頭，開心的指著季陽說道。

    兩口子自然還記得一身白衣提著劍的季陽，當即眼眶紅紅的走過來，盈盈下跪磕頭：“多謝先生大恩，還請先生留下名號，我夫妻定然為先生祈福……”

    季陽并未阻攔，他救了對方的家庭，若是不受這一禮，大概對方會心中不安慚愧，時間一長難免生怨氣。當然，若是對方二人狼心狗肺，自然沒有這種擔憂了。

    季陽笑道：“我之名號，想來你們也聽過。此去向東六十里，有一處學堂，那就是我曾經(jīng)閉門苦讀的地方。你這孩子我看也不小了，若是你們想要他有個前途什么的，可送孩子前往學習。”

    夫妻倆果然聽過，頓時再次激動磕頭：“恩公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小人家貧，厚顏懇求恩公留下吃一頓便飯……”

    季陽自無不可。

    薛姨媽心中怪異，只感覺這學堂很熟悉，仔細一想，頓時恍然。薛寶釵曾經(jīng)借用薛蟠的名聲，往學堂捐獻了一些東西。

    難道這就是緣分？

    薛姨媽眼神復雜的看了眼身邊的季陽。

    ……

    夫妻倆殺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雞，季陽吃的開心。傍晚時分，這才帶著薛姨媽離去，留下了一些銅板和碎銀。

    離開家門，夫妻倆目送良久。

    季陽遠遠回頭，卻見夫妻二人又跪地磕頭。

    季陽啞然一笑，拉著薛姨媽接著趕路，再不回頭。

    夜晚沒有入城，季陽找了一片平地，帶著薛姨媽休息。夜晚寒露，又是荒郊野外，薛姨媽抱著膝蓋看了看臟兮兮的草地，無論如何都不愿意躺下就寢。

    季陽也不管她，自顧自的打坐練功。不知多久，薛姨媽腦袋一點一點，漸漸靠在季陽肩膀上。季陽啞然失笑，伸開手臂摟著，旋即往地上一躺。

    第二天清晨。

    薛姨媽被鳥鳴聲吵醒，睜開眼睛，臉頰微微紅潤。見季陽沒有醒來，她趴在季陽懷里，大眼睛羞澀的看著季陽的五官，像是個純情少女一般勾起了嘴角。

    尤其是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還蓋著季陽的儒袍，薛姨媽更是心中一暖，乖巧的將耳朵貼在季陽胸口。

    良久，季陽醒來。

    薛姨媽慌張的推開季陽爬起來，紅著臉背對季陽，低著頭不吭聲。

    季陽自顧自的起身，伸了個懶腰笑道：“接著趕路吧。”

    薛姨媽嘟起嘴角，不是她一把年紀了還賣萌，實在是自從成婚到現(xiàn)在，薛姨媽也沒談過感情。

    她悶悶不樂的跟在季陽身后走著，走了不遠，來到小河邊，兩人彎腰洗漱著。季陽又打了魚就地燒烤，配著干糧吃著。

    季陽笑道：“你是我的丫鬟，莫說摟著你睡一覺，就算是為我沐浴暖床，不也是你應該的，怎么還害羞起來了？”

    薛姨媽臉一紅：“誰害羞了，奴自然知道做丫鬟的本分。”

    季陽哈哈大笑：“那晚上等你表現(xiàn)，剛好阿朱阿碧倆丫頭不在身邊，倒是便宜你了。若是回到了山莊，恐怕你就沒這個得便宜的機會。”

    薛姨媽聞言氣急，心說到底誰占便宜啊？

    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又想到大戶人家的那些丫鬟拼命的想爬主子的床，薛姨媽心中又訕訕起來：貌似真的在便宜自己啊？

    吃了干糧，季陽帶著薛姨媽接著趕路。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要暖床洗腳的事情，薛姨媽變得害羞卻又活潑許多，偶爾還蹦蹦跳跳起來。

    季陽饒有興趣的觀察著。

    誰懂啊，一個大齡美婦跟個少女似得撒嬌活潑，這是什么感覺啊？

    路過茶鋪，在老漢郁悶的表情中，季陽總算是想起了上次欠人家的錢，于是了結(jié)了這份因果。帶著薛姨媽一路前行，回到曾經(jīng)的學堂。季陽看著并無變化的學堂，忍不住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了此地。

    “公子一路走來，不就是為了看此地，為何不進去？”

    “孩子們已經(jīng)走上正軌，我忽然回去，他們未必會歡迎。”

    季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選的那十二個弟子如今已經(jīng)將學堂處理的井井有條。權利在手，或許依舊對季陽感激，可未必真的歡迎季陽出現(xiàn)。

    入城。

    連日的趕路讓薛姨媽疲憊不堪，開了一間房，吩咐店小二送來熱水沐浴。

    薛姨媽敲打著小腿，抿著嘴唇，眼角余光羞澀的不斷掃過不遠處季陽寫字的身影，小心肝怦怦直跳。

    薛姨媽忍不住有些出神，腦海中想到了薛寶釵。她本來擔心薛寶釵的清白，可為了兒子，只能委屈一下女兒了。

    但是如今沒想到，最危險的竟然是自己。

    不過一路走來，薛姨媽對季陽漸漸改觀，這一路上不說兩人單獨相處，就是季陽獨特的做事方式，自信英俊的外表，也讓薛姨媽心肝狂跳。

    更別說，季陽那虛擬芥子的手段了，簡直宛若神仙中人。薛姨媽或許已經(jīng)理解了季陽為什么不在乎功名利祿的原因，有這些手段在身，塵世間的權利又算得了什么？

    自己薛家的萬貫家財又算得了什么？

    就在這時，店小二送來熱水裝滿了浴桶，薛姨媽起身，將自己藏的花瓣撒入水中，看著漂浮的花瓣，薛姨媽俏臉一紅抿著嘴唇。

    “罷了罷了，我本來就是丫鬟，幫主子沐浴暖床，本也是應該的。”

    薛姨媽心中嘆息，只是想著回去之后，要把薛寶釵大發(fā)的遠遠的：我這也是，保護她，沒錯，就是這樣，我可不是水性楊花。

    薛姨媽覺得，自己也是為了薛寶釵好，不讓薛寶釵被人禍害了。

    至于薛寶釵已經(jīng)被禍害了？

    這怎么可能，當時薛寶釵才在季陽身邊呆了一天而已。

    薛姨媽自然不知道，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猴急的。至于季陽為什么不對她猴急，自然是因為，主動追求哪有對方主動更有趣味？

    季陽只是知道，女孩……呸，美婦主動起來是什么滋味。

    很快，季陽就知道了。

    “公子呀。”薛姨媽羞答答的扭著腰肢走過來：“沐浴了公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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