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呆滯片刻，才點點頭。

她坐在客廳，抱著筆記本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接到宋怡的電話，問她有空沒。宋怡是阮棠最好的朋友，兩個人關系極好。宋怡是個孤兒，父母車禍去世，家里就剩她和爺爺相依為命，她爺爺身體越來越不行，如今在醫院休養，需要錢。

阮棠幫助宋怡，也幫助自己。

她們兩人是高中同班同桌。

宋怡在讀大二，因為經濟窘迫，她選擇了兼職賺錢補貼家用，但是她成績很優異，老師對她寄予厚望，所以她選擇的專業是服裝設計。

阮棠雖然是服裝設計系的系草，但是她并沒有任何工作經驗，一切憑借自己摸索，偶爾畫稿。

她和宋怡是死黨兼閨蜜，關系密切，有共同語言，宋怡經常請教她設計方面的東西。

前些日子，宋怡告訴她，她要開始創作新品，準備投稿了。

阮棠表示支持，鼓勵她。

這天，宋怡打電話邀請阮棠去家里吃飯。阮棠欣然答應，收拾妥當去赴約。

到了宋怡家，敲門之后，門打開，開門的是宋怡。

“我媽病了，臥床休息。”宋怡說，“我陪她睡一會兒，可能晚點再叫你過來。”

阮棠點頭，問：“阿姨嚴重嗎？”

“腦溢血，住院治療。我們家就這一棟房子，你不嫌棄的話，搬來和我們一起住。”宋怡說。

阮棠說好。

她把包放下來，去廚房泡茶，宋怡在廚房幫忙，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氣氛倒也融洽。

聊天的時候，宋怡突然說：“小棠，聽封湛說，他曾經有個女朋友，是真的嗎？”

她問得直截了當。

阮棠頓了頓，喝了口水掩飾尷尬：“沒錯，我和他確實是假夫妻。”

“你是認識他很多年了嗎？”

“嗯……五六年了。”阮棠說，“其實，我們早就分手。”

宋怡說：“你是不是不喜歡他？”

“談不上討厭或者喜歡。我們只是互惠互利。他對我好，我就接受他的好。我沒辦法控制我自己的感情，不可否認的是，我對他確實動了心。”

阮棠平靜說。

“既然都動心了，為什么不在一起？”宋怡說。

阮棠嘆了口氣，說：“你不懂。”

她對封湛的感情很奇怪。從小到大，她見過太多的癡男怨女。

可是每一對都是真心相愛的。唯獨封湛，他們彼此折磨。

阮棠想，或許她不喜歡封湛吧。畢竟，封湛是個混蛋，一點都不好，甚至可惡，她不該為他付出太多。

阮棠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她心疼他。

他們之間橫亙著太多障礙。

而且，封湛不愛她。

她愛上了這樣一個人，將來的結局必定悲劇。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仍然會心痛。

她沒辦法欺騙自己的心。

“小棠，其實，你根本不了解他吧？”

宋怡問，“如果你了解他，你肯定不會選擇這條路，你和他在一起不幸福。”

阮棠苦澀地笑了笑：“是啊。”

宋怡說：“你們不合適。他太強勢霸道了，你永遠不可能站在主宰他的位置上。你們在一起會痛苦一輩子，還不如趁現在早點斷干凈。”

阮棠沉默半晌，說：“謝謝你的提醒，宋怡，但是……我沒辦法忘掉封湛，除非他死。”

“唉，你怎么這么倔呢。”宋怡嘆了口氣，“我知道勸不動你，反正我就隨口說一句罷了，你別誤會我的意思。”

“我怎么會誤會。”

“好啦，不和你說了，我要睡了。”宋怡說，“明天我給你發郵件。”

掛了電話，阮棠把杯子放在餐桌上。

她盯著窗外夜色，眉頭緊蹙。

“棠棠。”

封湛推門進屋，看見阮棠在陽臺上，皺了皺眉，走過去：“你在這干嘛？”

“曬太陽。”阮棠轉過頭，微微仰著臉望向他，眼睛亮晶晶的，唇角翹起來，像是在笑。

封湛愣了一瞬，視線落在她白皙的脖頸處，那里有他昨夜留下的痕跡。他移開目光，伸出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低聲問：“餓了嗎？”

“有一點。”阮棠說，“你煮碗面吃唄？”

“嗯。”

封湛拉著她走回室內，把她摁在椅子上，說：“乖乖待在這，別亂跑。”

“哦。”

封湛出門買菜，順帶去公司。

他去超市逛了一圈，選購食材，又買了幾瓶酒，然后驅車回家。

阮棠坐在餐桌旁邊玩游戲。

封湛洗完手，走過來坐下。

他看見她右手腕上戴著手鏈，銀白色的鏈墜，吊著一塊玉佩。

玉質溫潤潔白。

封湛抬起手，撫|摸著玉佩，說：“挺漂亮的。”

“這是我外婆給我的嫁妝，我媽媽送給我的。”阮棠說。

“你外婆給你的，就是你的了。”封湛說，“以后別摘。”

“知道。”

封湛吃了口青椒牛柳面。

“你不喜歡吃青椒？”阮棠問他。

“還行。”封湛漫不經心。

“你吃肉吧。”阮棠說，“你最近瘦了。”

她用筷子夾起牛腩，放在封湛盤子里，又遞了一勺面湯給封湛：“喝點面湯。”

封湛端著盤子，安靜吃飯。

阮棠繼續打游戲。

她剛吃了幾片西瓜，封湛放下了筷子。

阮棠疑惑看向他。

封湛淡淡說：“吃飽了。”

“哦。”

“我要回公司了。”

阮棠點頭：“好，我送送你。”

她穿著拖鞋，赤足踩著冰涼的瓷磚地板，和封湛并肩往外走。她的手臂搭在封湛的胳膊上，兩人走得慢吞吞的。

封湛問：“你最近工作順利嗎？”

“很順利呀。”阮棠說。

“那你最近怎么不聯系我？”封湛問。

他的語氣略顯委屈，像個撒嬌的小孩。

“你忙。”阮棠老老實實回答，“我怕耽誤你工作。”

“我最近沒事。”封湛停下腳步，側眸看她，漆黑深邃的眼瞳凝視她，“你最近在躲我？”

他今天才發現，這個小女人對自己的排斥越來越明顯了，她似乎特別抗拒和他單獨相處。

“沒有呀。”

“那你最近為什么不理我？”

“因為我覺得我們倆的關系沒確定呀。”阮棠眨眨眼，笑瞇瞇的，“所以沒什么好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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