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湛聞言松了口氣，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好了，吃飯。”

吃完飯，阮棠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然后換了身衣服，和封湛一同出門。

封湛今天休息，不用上班。他們先是去了附近的菜市場，買了很多蔬菜和肉類，還有魚蝦蟹等海鮮。

阮棠提著東西，挽著封戰的手臂，像是個幸福快樂的小姑娘。

走在路上時，阮棠忍不住說：“我最近好像胖了點。”

封湛掃她的胸部一眼，含糊不清地應了聲：“嗯。”

阮棠囧，瞪他一眼：“你看夠了沒？”

他挑挑眉，沒說話。

兩人繼續閑聊。

“那個……你媽媽，是不是討厭我？”

封湛沉默片刻才答道：“我媽媽不喜歡你，不是討厭。”

他說著，停下腳步，側身凝視她：“阮棠，我媽媽她脾氣有點古怪，你多包涵。”

阮棠愣了愣：“哦，沒關系。”

她想到封湛的病情，嘆口氣道：“我沒什么，你媽媽畢竟是長輩，尊敬長輩是應該的。”

“你不生氣就好。”封湛笑著摸摸她的額頭，“我希望你開開心心的，不要勉強自己，嗯？”

“我盡力。”阮棠笑嘻嘻的。

兩人買了很多食材，一直到傍晚六七點鐘才回醫院。

阮棠剛放下購物籃，就聽見封戰說：“我已經安排好了，明天出院。”

“這么急嗎？”阮棠詫異。

“不急。”封戰看了看時間，“今晚八點前出院，我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療養。”

“好。”

“明早九點我叫司機來醫院接你。”

“行。”阮棠點點頭，“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

兩人說定之后，阮棠轉身往外走，走到病房門口，聽見封湛喊她的名字，轉頭問：“怎么了？”

“沒事。”封湛眸色深邃，嗓音低沉磁性，“幫我拿件厚外套。”

“哦。”阮棠跑到他旁邊，從柜子里拿出件黑襯衫。

封湛拿過衣服，遞到她手里。

阮棠拿著衣服站在一旁，疑惑地盯著他：“怎么了？”

封湛輕咳一聲，俊朗英氣的臉龐染上淡淡緋色：“把外套披在肩上。”

阮棠眨巴眨巴眼睛，慢半拍的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俏麗的臉頰浮現羞赧之色，把衣服塞回他手里。

“我自己有穿衣服！”

“我看見你穿了。”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我、我自己來！”她跺跺腳，轉身往門外跑。

“哎呀，別鬧了。”封湛無奈極了，“再亂動我要揍你屁股了。”

阮棠跑到隔壁房間，把門鎖緊。

她趴在床上，雙手捂著滾燙的臉蛋，只覺得整顆心臟跳得飛快。

她堅信，封湛終有一天會恢復健康。

但現在這樣曖昧不明的狀態，讓她感覺自己像個壞女人。

她躺了一會兒，爬起來打開抽屜取出避孕套。

她沒有經驗，不知道該用哪種牌子。

猶豫許久，她決定選擇最貴最舒適的牌子，而且要五百毫升一盒。

她把一盒tt扔進垃圾桶，然后拿出另一盒。

封湛洗漱完從盥洗室出來時，發現阮棠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蹙了蹙眉，走到她身邊彎腰，將她橫抱起來。

阮棠迷迷糊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帥氣硬朗的臉，棱角分明。他漆黑的眼眸幽暗沉靜，仿佛藏著深邃星河。

他低垂的睫毛濃密纖長，比女孩子還長。

“醒了？”封湛的聲線溫醇低沉，帶著幾分鼻音，“我抱你回臥室？”

阮棠摟著他脖子，搖頭道：“不用，我自己走吧。”

她掙扎著下了床，踩在軟綿綿的棉拖鞋上。

封湛抬頭看向窗外：“夜色正好，我們一起散散步。”

兩人沿著小區公園的圍墻走了大概二十米，阮棠累得氣喘吁吁，停下腳步說：“我不行了，你歇會兒吧。”

她蹲在臺階上，看著地上的雪白燈泡，想起封湛說的那句“不能碰冰”，頓時心疼起他來。

他是個病號啊……

想著想著，她忽然覺得自己挺矯情的。

“我還可以……”封湛見她皺眉，遲疑地問，“你不高興了？”

他以為阮棠嫌棄他，于是抿唇道：“那我坐輪椅。”

“沒有。”阮棠抬頭，“其實，我也可以抱你的。”她伸出胳膊抱住封湛的窄腰，把頭擱在他胸膛，“我就是擔心你，怕你傷口痛。”

封湛愣怔幾秒，喉嚨滑動了一下，低聲說：“謝謝你。”

阮棠靠在他胸口，呼吸著熟悉的雄渾體香，突然感覺有點暈眩，連忙閉上眼睛，裝出疲憊的姿態。

“阮棠？”封湛低喚她，語調微微上揚，透出幾分擔憂。

她沒有說話，封湛猜測她睡著了。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鬢角，隨即推開她，扶著輪椅朝前走。

阮棠聽見他推車的聲響，松了口氣。她緩緩睜開眼睛，抬手擦掉嘴角溢出的水跡。

封湛腿部肌肉萎縮，走路需要靠支撐器支撐，不過平日里走路都是他攙扶阮棠，阮棠習慣了照顧他，現在他單獨行動，她反倒不習慣。

走出公園，天空飄起了蒙蒙細雨，封湛將西裝脫下蓋在她身上：“我送你回家。”

阮棠仰頭看了看陰郁沉寂的天空，點點頭。

她走在路燈的陰影里，腦海中閃過很多念頭。

她喜歡的男人，現在是一位癱瘓的殘疾人。

她和這樣的他相處，每天晚上都能看見他的存在。

這算幸運嗎？

阮棠咬咬唇，忍不住露出一個甜蜜微笑。

封湛察覺到她的心思，心底柔軟如春風拂過。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正確，但既然做了，就沒有后悔的余地。

“阮棠，我們結婚吧。”封湛低聲道。

他并非一時沖動，而是考慮良久。

阮棠的身份證放在他這里，他們注冊結婚的話，她必須搬過來和他同居。

他已經失去記憶，對阮棠一無所知。

他唯一清楚的是，阮棠救過他的命，他想補償她。

至于以后能不能愛上阮棠，他暫時不敢保證，但絕對不是討厭她，甚至希望她陪伴他一輩子。

封戰對自己的未來沒有規劃，他的心智太成熟，對婚姻生活缺乏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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