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那個意思。”

“我懂。”阮棠微笑，“你放心，我不會亂嚼舌根的。”

封戰凝視著阮棠：“我沒有防備的意思。”

他低垂的睫毛像兩把刷子，在白皙的肌膚映襯下，透出淡淡柔光。阮棠看著他的臉，感覺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莫名加速。

她連忙轉移視線，假裝無意間瞥見封戰的衣柜，說：“我去洗澡啦！”趕緊逃進浴室。

封戰怔怔地看著浴室門關上，心底涌上失落，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苦澀笑容。

他不想傷害她，可她卻不顧及他的感受，執意離開。她的態度很決絕，如果他不放手，她寧愿選擇死亡，也不愿再繼續和他維持虛假的婚姻關系。

封戰坐在床邊，握緊了雙手。他知道阮棠對他有感情，否則不會為了他，拼命救了他，并承諾照顧他。他曾想過，只要她愿意，他可以不要孩子。可是現在，她終于恢復健康，卻提出離婚……

她不信任他。

封戰想到這點，心痛至極。

他該怎么辦？留住她，或許會毀掉他們之間僅存的美滿幸福。若是放她走，他又會徹底失去她……他該怎么辦……

封戰靠坐在床頭，閉著眼，心緒紛飛，腦海中浮現出她清純俏麗的臉龐和溫婉動人的笑靨。他緩慢地睜開眼，眼眸深邃幽暗，仿佛蘊藏著一望無際的夜空。

這輩子，他唯一深愛的女人，注定只有她。她的笑容是他活下去的支柱，他不可能輕易割斷她的牽絆……

封戰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他不需要太多，他只希望她平安喜樂就足夠，他的心，已經被她占據，容不下其他人。

他的心，早就在遇到她的那一刻遺失了。

封戰趴在客廳的桌案上寫字，偶爾扭頭看一看廚房方向，見他們倆在聊天，就沒去搗亂，自顧自埋頭苦練鋼琴。

封戰拿了張報紙，躺在床上看著。

阮棠從浴室出來時，封戰立刻將報紙折疊好收入抽屜。

阮棠看著抽屜，挑了挑眉：“你藏起來的東西，該不會是……你在看什么不健康的雜志吧？”

封戰面色微囧：“哪有。”

“那是什么？”阮棠走過去拉開抽屜。

抽屜里，一本雜志靜靜地躺在里面。封戰將它推回原位。

阮棠笑嘻嘻地拿起來看。

“《老婆是女漢子》，嗯？”阮棠念著這本雜志，“封戰，這是你買的？”她隨意翻開，“呀，還有限制級的內容？”

封戰跑過來搶走她手中的雜志，說：“誰告訴你這是我買的！我不看這玩意兒！”

封戰一臉嫌棄地扔下雜志。

封戰瞪了封戰一眼：“誰準你動我的東西。”

阮棠噗嗤笑了出來：“這是你兒子買的。”

封戰愣愣地盯著阮棠，半晌，突然激動地抱住她：“嫂子！嫂子我喜歡你！你真漂亮！”

阮棠猝不及防，被封戰摟了個滿懷，嚇得差點跳起來，“哎喲喂！你快松開我！”

封戰高興壞了，摟著阮棠不肯撒手，嚷嚷著：“嫂子，你答應當我嫂子了！”

封戰板著臉，嚴肅訓斥道：“胡鬧什么？！”

封戰撇撇嘴，乖乖站直了。

“別逗孩子了，”阮棠揉揉他的頭，“他叫什么名字？”

封戰：“封辰。”

“嗯，”阮棠笑瞇瞇地捏了捏封戰的耳朵，“我聽辰辰喊你爹地？”

“嗯。”

“他為啥要叫你爹地？”阮棠疑惑。

封戰頓了片刻，才說：“因為我和他媽咪有緣分。”

“啊？”阮棠驚訝。

“因為我和他媽咪是青梅竹馬，長大后我們相互傾慕，所以我娶了他媽咪。”

“那你媽媽呢？”

封戰沉默片刻，語氣略顯惆悵：“我媽媽去世了。”

“抱歉。”阮棠不擅長安慰人，只能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表達自己的歉疚。

“沒關系，我習慣了。”

封戰摸摸封辰的頭，對阮棠說：“辰辰比較皮，你多擔待。”

“不皮才怪，他一點都不省心！”

“……”

兩人聊天間，封戰悄悄溜進廚房，對封戰說：“哥，我有件事想請教你。”

封戰看向封戰，“嗯？什么事？”

封戰湊近他，小聲說：“昨晚我夢見嫂子和趙嘉淇打架了，她把趙嘉淇揍得好慘。”

封戰眉梢微揚，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我看你是想挨打了。”

封戰立即躲到阮棠身后，“嫂子！救命！”

阮棠哭笑不得，伸手拽住他脖領，拎到封戰身前，指著封戰鼻尖罵道：“臭小子！你敢坑你哥，我饒不了你！”

“我錯了我錯了嫂子！”封戰認錯特快，“我只是想幫幫你而已嘛，誰讓趙嘉淇欺負你了！哼！”

“你還挺護犢子的。”封戰瞥一眼封戰，“行了，出去玩兒吧。”

封戰轉頭朝阮棠做鬼臉，“嫂子我先撤啦~”

阮棠：“……”

吃完飯，封戰送她出門，兩人一同步入電梯，封戰突然問她：“最近還好嗎？”

阮棠點點頭：“挺好的。”

封戰沉默片刻，又道：“有什么麻煩盡管找我。”

“好啊。”阮棠笑著點頭，抬頭看他。他正凝視著自己，漆黑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模樣。他的五官精致帥氣，唇紅齒白，睫毛濃密卷翹，像兩排刷子。

她看呆了。

電梯停住。阮棠反應過來，連忙低下頭，掩飾尷尬的神色。

叮咚。

兩人走出電梯，封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阮棠驚呼一聲。

“小心臺階。”封戰將她護在臂彎，穩穩地扶住她。

阮棠仰頭看他，他垂眸凝視自己。他穿了件白襯衫，袖口挽至胳膊肘處，露出修長干凈的手臂。他的手很暖，溫度傳遞到阮棠掌心。

“謝謝。”阮棠輕聲說。

“怎么突然說謝謝？”封戰淡定地問。

“沒什么，就覺得你今天特紳士。”

封戰聞言，輕笑著松開她，走進單元門，對她揮揮手：“路上慢點。”

他進屋后，阮棠也坐進車內。剛系上安全帶，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屏幕上是個陌生號碼。阮棠猶豫片刻，按下了接聽鍵。

對方沒開口，卻率先說：“棠棠，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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