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浩澤委屈得癟癟嘴，低垂頭顱：“哦。”

阮棠摸摸他的頭，對封戰說：“浩澤就交給你了，你幫我看著點他。”

封戰點頭應好。

阮浩澤戀戀不舍，只能放姐姐走。

送走了阮棠，封戰坐在客廳里，望著窗外的夜色，久久沒有移動步伐。

這棟房子是當初父母留下的，裝修風格很溫馨。雖然是舊屋，卻有些陳設保存完好，擺滿了書畫古董。

墻壁上有一幅字帖《梅園春景》，旁邊是幾張宣紙，筆法遒勁有力，寫滿了蠅頭小楷。

封戰掃視一圈，視線最后落在那幅字上。

“這幅字誰寫的？”封戰問。

封戰從廚房走過來，隨意道：“你大哥，字跡像他。他是名牌大專畢業。”

封戰挑眉，沒說什么。

“浩澤還小，你要教會他辨認字和數據。”封戰說，“你們倆讀書少，以后有空多練練字。”

“……哦。”封戰敷衍應著。

封戰瞥他一眼，說：“你別不高興，浩澤聰明，很容易掌握這些東西，你教他的時候盡量用文雅的方式。”

“嗯。”封戰仍是漫不經心應著，沒什么表情。

“今晚吃什么？”封戰轉移話題問。

封戰答曰：“煮點雞蛋面，炒幾個菜就夠了。”

“行。”封戰點點頭。

阮浩澤在一旁聽著兩人談話，眼睛亮閃閃，湊過來問：“爹地，我要吃肉肉！我最愛吃肉肉啦！”

“好。”封戰說，“我叫廚師弄點豬蹄燉湯，你喜歡喝骨頭湯嗎？”

阮浩澤立即搖搖頭，奶聲奶氣說：“浩澤不要喝豬蹄湯。”

封戰看了他一眼：“不要就不要吧。”

封戰：“……”

“我去煮飯。”封戰起身。

“哎，你還是別忙了，今天你也累了。”封戰攔住他。

封戰說：“不辛苦。我去煮面，你們休息一下。”

阮浩澤站在一旁眨巴眼瞅著封戰，小聲說：“爸爸，我要吃豬蹄，你做給我吃，好不好嘛？”

封戰嘆氣。

“你去休息一會兒吧。”阮棠拉住封戰的胳膊，“爸爸也累了，讓他休息一下。”

封戰沉默片刻，微微蹙眉。他確實累了，昨天折騰到大半夜，早晨又趕飛機，一直沒睡。

他看了看兒子。

小家伙一臉期待的模樣。

封戰點頭說：“好吧。”

封戰去洗澡換了套衣裳，打開冰箱尋食材。

阮棠抱著阮浩澤坐在餐椅上。她拿出遙控器換臺，突然注意到新聞頻道的標題是：“封氏集團繼承人攜帶私生女歸家，疑似結婚……”

阮棠點進去，發布消息的記者在文案前說，封戰是a市某富豪的二兒子，近日與私生女舉辦訂婚典禮。

標題下附帶照片，照片中是封戰穿著黑襯衫，戴著黑框眼鏡，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摟著一位長發美麗女子的肩膀，姿態親昵。

照片拍攝角度不錯，兩人側顏都很英俊，但看起來并非情侶。封戰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瀾，顯得疏離冷漠。而懷里的女人，她挽著封戰的臂彎，含羞帶怯，一副嬌羞幸福的模樣。

封戰和她在一起，不知情的人肯定覺得他們感情深厚。

阮棠嗤之以鼻。

封戰的身份擺在那里，怎么可能娶一個私生女，頂多就是利益聯姻罷了。

封戰的家庭成員關系復雜，他們兄妹三個相處融洽，互幫互助，相互扶持。如果哪個弟弟或妹妹遇險，其他兄弟必須挺身相救。

封戰有兩子一女，除了封戰，剩下四個兒子都已經獨當一面。

封戰對這四個弟弟很好，每年都給他們資金支援、提供資源幫助，甚至幫他們找工作、安排生活。

他從不干涉這些，因此封戰四兄弟都很敬重這個大哥，把封戰當偶像崇拜。

“姐姐，我想吃牛肉面，可以嗎？”

“當然可以呀，我給你煮牛肉面。”阮棠揉揉他軟軟的頭發，“等我做好了端給你。”

“謝謝姐姐。”阮浩澤乖巧地笑了。

阮浩澤很懂事乖巧，從來不鬧脾氣，特別討人喜歡。

阮棠做飯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把牛肉面盛出來了。

她剛想喊小朋友吃飯，余光忽然瞄見封戰正盯著電腦屏幕，臉色陰沉。

阮棠順著看過去，看見了那則娛樂新聞。

標題寫著“封氏總裁攜私生女回國”。

封戰緊繃著唇角，臉部輪廓線條僵硬，眸光冷冽。

封戰沒吭聲，阮棠也識趣地沒吱聲，將碗筷擺好。

封戰關掉網頁，拿起筷子。

他夾了根面嘗嘗，抬頭問：“浩澤呢？”

“他去洗澡了。”阮棠答。

阮浩澤很怕吃飯時間吵鬧，所以每次吃完都要先上樓洗澡再下來。

封戰嗯了聲，又低頭慢吞吞扒拉面條。

阮棠看他一言不發的樣子，覺得他心情不佳。她思忖著，要不要勸他幾句，轉念又想到自己的事，頓時泄氣。

封戰吃完面，起身準備回書房。

他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說了兩句，掛斷電話后對阮棠說：“你和浩澤先玩一會兒，我出趟門。”

“好啊。”阮棠點頭。

她陪著阮浩澤看了會兒電視劇，小家伙看著看著，就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阮棠輕輕把他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她收拾好碗碟走出來，封戰不在客廳，不知去向。

阮棠坐到餐廳刷微博。

微博上仍舊熱議這件事，有記者采訪了幾家媒體，都被罵得狗血淋頭。

阮棠沒興致再刷下去。她無聊的坐在餐桌旁，想著要不要去找點事情做。

“姐姐。”

“姐姐，我想尿尿。”

“姐姐。”

“姐姐。”

“姐姐！”

“姐姐，我想噓噓……”

小家伙在臥室哭喊。阮棠推門進去。

“浩澤，姐姐抱你去衛生間？”

“唔……”阮浩澤哼唧。

“真乖。”阮棠將他抱入衛生間，替他脫褲子。

小浩澤躺在馬桶上，小腿晃蕩著。他睜著烏溜溜圓滾滾的眼睛看著阮棠，突然咧嘴露出燦爛純真的笑容。

阮棠心臟驀地柔軟成水。

阮浩澤的笑容仿佛有魔力，阮棠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細嫩白凈的臉蛋，輕聲說：“浩澤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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