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脾氣？你錯了。”阮棠譏諷道，“我是準備跟你離婚。”

封戰一瞬間怔住，似乎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快改變主意。

他不甘心地追問：“為什么？是因為昨天我說錯了話嗎？抱歉，昨晚我喝醉了，說話不清楚，你別生氣。”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和念初不適合。你和我結婚后，肯定要搬到這里住。你們兩兄弟，還有封老先生都會來看你，你讓念初怎么想？”

封戰微瞇起眼，盯著她看了半晌。

半晌后，他淡笑，語氣輕松：“阮棠，我知道你心里不高興。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不必提離婚的事。”

“離婚協議簽了就是離婚了，怎么會是‘好好談一談’呢？我們需要好好聊一聊，認真考慮一下，是繼續維持這種表面上的假夫妻關系，還是離婚。”

“我不會跟你離婚。”封戰堅持，語氣溫柔，“我們的結局是注定的。”

“封戰，我累了。你不相信我愛你，我沒辦法，我也不強迫你愛我。可你總不能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給我吧？念初是我妹妹，我不想和她住一個屋檐下，我不能忍受她的存在。”

“她不是我親妹妹。”封戰緩緩說，“她只是一個被遺忘在外面的私生女。”

“你說什么？”阮棠震驚地瞪大眼睛。

封戰垂下睫毛，淡淡道：“她不屬于我哥哥封戰，她是我父親在外面偷偷養的女兒。當年我爸爸和我媽媽在外面有了她，后來她被我爸趕了回來。”

封戰沒有說謊，當年他媽媽確實在酒店遇到他爸爸。他們很快發生了關系，封戰才會出生。

可憐的是，念初是被趕回來的，并非被封戰接納。

封戰嘆息道：“當年的事，是我爸做得不厚道，我們家欠了她的。我爸爸不喜歡她，我媽媽又是善良的人。”

“我們把她接進了封家，她每天照顧我們兩人。后來，她終于有機會靠近我。”

“她對我動了心，我卻始終不敢碰她。直到某天，她被人欺負流產，她哭著來跟我求救，我答應了幫她隱瞞消息。”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爸知道了她肚子里懷的孩子不是他的，把她趕出了家門。”

阮棠低垂著眸，默不吭聲。

封戰苦澀道：“我爸爸和我母親結婚多年，他們一直沒有生育，所以特別寶貝念初。我們家雖然有錢有勢，可我爸爸的公司出了事，我媽媽急著尋找新的金主，就將我們倆扔給封叔叔和念初。”

“我媽說，我爸爸早就有其他女人了，而且他們之間也沒感情了。我們是多余的。”

“我和她相依為命，我們一起長大，我們彼此相互扶持。我們從沒分開過，我不能容許任何人傷害念初。”

封戰深吸口氣：“阮棠，我希望你理解我們，不要逼迫我和念初分開。”

“封戰……”

“我知道你舍不得念初，可你放心，她永遠是我的妻子。至于我們的家庭，我會努力賺錢補償她。”

封戰頓了頓，繼續道，“阮棠，我們結婚四年，我對你很滿意，你也很好。但是，我們不適合，所以分開吧。”

“我不能娶你，否則，你會失去你所有的朋友，包括我的親人。”

阮棠愣愣地望著他。

“封戰，為什么不是你退婚呢？”

“如果你退婚了，就會徹底惹怒我父母，他們會把你抓去巡捕局告你蓄意毀謗。阮棠，你是我最喜歡的人，我舍不得讓你吃牢飯，所以我決定和你離婚，讓你過平靜簡單的日子。”

阮棠咬唇：“可是我不想和你離婚，我們不是說好的嗎？”

“阮棠，我沒想到你竟然會說出這番話。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算了。”封戰冷酷地說，“我會讓律師擬好離婚協議書，寄給你。從今往后，我們再無瓜葛。”

“你……”

“阮棠，我不會退婚，這輩子我都不會。”封戰說，“離婚協議書我會郵寄過去，你若是愿意簽字，我們就是夫妻。你若是不愿意簽字，我們只能法院見。”

“不，封戰，你瘋了。”

阮棠站了起來，轉身朝房間跑去。

封戰坐在床沿，沉思著。

片刻后，他走向浴室，擰開水龍頭。涼水沖刷著他俊朗的臉龐，讓他漸漸恢復冷靜。

這時，封戰突然聽見隔壁房間傳來尖叫聲。

他立即推開洗漱間門，只見念初正捂著胸口倒在地上。

“念初！”

封戰飛奔過去，將暈厥的念初橫腰抱起。

他匆忙抱著念初走出臥室，喊道：“醫生，快點過來！”

封戰把念初抱到客廳里，讓她躺在地毯上。醫生檢查一陣后，給念初打了針，她醒了過來。

她茫然抬眸，淚盈盈地看向封戰：“阿戰……”

封戰握著她的手，安撫道：“念初，你別怕。醫生已經給你打了針，沒事的。我送你回房休息。”

他抱起念初，把她放在床上，細心給她蓋好薄被，摸了摸她蒼白的小臉：“你乖乖睡覺，我很快就回來陪你。”

封戰溫柔地看她一會兒，俯首吻了吻她的額頭：“晚安。”

他離開臥室，去書房處理工作。

阮棠坐在餐桌前，盯著封家的廚具發呆。

封戰不愛她，這件事是真的。可是，她仍然控制不了自己，因為封戰的優秀，因為封戰對她的好。

阮棠揉著眉心，心煩氣躁地扒拉幾口粥。

她拿出手機，猶豫了半晌，還是點開微博。

她的微博賬號，除了偶爾曬曬化妝品衣服，其他的都不怎么用。

阮棠剛剛寫完這條微博，忽然彈出一封郵件提示音。

阮棠隨手打開郵箱，里頭是封戰的留言，內容如下：“念初，對不起。請不要責怪我父母和弟弟，我愛你。我知道你喜歡封戰。我們離婚后，我希望你能和封家斷絕關系，你能做到嗎？”

阮棠捏緊拳頭，恨恨地將手機摔在桌子上。

她憤怒地踢翻椅子。

為什么，為什么這些渣男都這么討厭？為什么封戰要拋棄她！為什么封戰要這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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