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湛從阮棠嘴里套出不少話。他大致了解到，阮棠的母親是孤兒，后來嫁給了阮老爺子，嫁妝豐厚，算是富裕千金。

封湛說：“阮家那些人不值得同情。”

“我知道。”

“不用，我只希望以后我和封湛的財產劃分得清楚點。”

封湛微瞇了瞇眼：“你還想著和我分手？”

阮棠沒吭聲。

“我不準。”封湛說，“你既然是我媳婦兒，就該留在我身邊。”

阮棠說：“你先養好傷再談這些。”

“我會好起來的。”

“我不信你。”

封戰笑著搖頭，摸了摸阮棠的臉蛋，語氣溫柔：“我說過，我會治愈你，我保證。”

阮棠哼唧一聲，懶洋洋靠在椅背，閉目假寐。

封湛看了她一會兒，忍不住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

“別鬧了。”阮棠睜眼瞪他，“好好開車，萬一出事了，我饒不了你！”

她語氣惡狠狠的，封湛不禁失笑，收斂了動作，專注開車。

封家。

封戰回家的時候，封家二叔正好回來，瞧見他手上拎著的菜籃子和食材，挑眉笑道：“喲，阿湛，什么風把你吹回家了？”

“買了點蔬菜。”封湛朝封二嬸說，“我去廚房炒幾盤菜。”

“哎喲，阿湛越來越孝順了。”封二嬸夸贊。

封戰沒搭腔，徑直上樓。

封二嬸撇了撇嘴，嘀咕道：“拽什么啊。”

封湛進了廚房，阮棠站在門口觀察著他忙碌。

“過來幫忙洗菜。”封戰扭頭叫她。

“哦。”阮棠走近。

封戰遞給她一個盤子，里面堆滿新鮮青綠的蘿卜、白菜。

阮棠洗干凈蘿卜切成塊，又洗了白菜，切碎。

封湛把雞翅膀架到火上烤。

阮棠在旁邊看，隨意問道：“你怎么會喜歡做飯呀。”

封戰淡定地說：“無聊，嘗試著做點別的東西玩。”

他的嗓音有磁性，聽起來特別舒緩悅耳，讓人感受到歲月靜好的寧靜。

“你經常做飯？”阮棠問。

“偶爾。”

“那肯定不簡單。”

封湛揚唇，勾起一抹溫潤的弧度，說：“其實很普通的烹飪方式。”

“是么……”阮棠若有所思，“你應該挺享受的。”

他沒說話。

“你以前有女朋友嗎？”阮棠問。

“有。”

阮棠愣了愣，繼續問：“是不是像我這樣的。”

封湛瞥她一眼，說：“沒有。”

阮棠：“……”

封湛看向鍋里的雞肉，補充一句：“我的前女友都是很聰明漂亮，并且懂得照顧人的女生。”

“噢……”

他的意思，是他的前女友比較優秀，比較賢惠。

這是在嫌棄她不賢惠不溫柔？阮棠想起自己以前做的蠢事，有點尷尬。她輕咳一聲，說：“反正，我現在不需要照顧。我現在很好，也不會哭，你別擔心。”

封湛低垂視線看了她半晌，說：“我知道了。”

他轉身去切菜，沒有說話。

封湛一直沒有告訴過阮棠，阮棠昏睡的這五年，封湛曾一個人獨守空房，夜深人靜的時候，封湛會想象她醒過來后的模樣。

阮棠的臉依舊嬌俏精致，眼角眉梢仍有一抹稚嫩的天真。

她的皮膚很白，鼻梁高挺秀麗，唇瓣飽滿誘惑，每次他看著她，總忍不住湊上去啃一口。

封湛將火熄滅，摘掉圍裙掛起來。他換了鞋，朝阮棠走過去，彎腰伸手抱起她。

“你放我下來。”

封湛沒搭理她，徑直抱著她走上樓梯，走到臥室門口停下，將她輕輕放在床邊。

“今晚你睡這張床。”封湛指了指床尾的位置。

阮棠皺眉看他：“我睡客廳就行。”

封湛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睡我這，我會控制不住。”

“……”

“你放心，我不碰你。你睡床，我睡地板。”

阮棠抿緊嘴唇。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喝酒的緣故，封湛今天有點不對勁，竟然主動說了這種話。

阮棠遲疑許久，最終答應下來。

她躺在松軟寬敞的床上，蓋著柔軟的棉被，聞著熟悉的味道，莫名有種踏實的安穩感覺。

“餓不餓？我煮面條。”封戰問。

“嗯。”

封戰去冰箱拿了兩袋方便面，煮水泡上，然后開始削蘋果。

“吃完面條休息會兒，我陪你去醫院。”封戰說。

阮棠點點頭，突然坐起來：“我不困，我們去公司吧。”

“去公司干嘛？”

阮棠說：“我要工資卡，我已經辭職了。”

封戰沉默片刻，說：“好，我給你。”

他拿出銀.行.卡，打印出一份文件，寫下密碼交給她。

阮棠掃了一眼，確認沒有錯誤。

封戰說：“如果你想改名字，我可以幫你辦理。”

“我沒想改，我姓阮，叫阮棠。”阮棠說。

“嗯，阮棠。”封戰抬眸，漆黑的眼睛里仿佛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棠棠，以后我會照顧你。”

阮棠心底驀地涌起一陣暖流。

她笑著說：“謝謝。”

封湛沒有多余的話，但他的承諾卻足夠堅定而有力。

晚飯后，封湛送她去了醫院。

醫院外的街道燈火輝煌，霓虹絢爛。

封湛把車停到路邊，解開安全帶下車，繞到另一邊幫她打開車門。

阮棠握著門框的手微微收緊。她猶豫半秒，跳下車，說了聲“謝謝”。

封湛牽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說：“走吧。”

阮棠望了眼他寬闊結實的背脊，心緒復雜。

阮棠有時甚至想，如果不是她，封湛恐怕會選擇一輩子打光棍吧。

她心疼地想。

進入病房后，醫護人員給阮棠檢查，抽血化驗，取樣采集數據。

阮棠坐在椅子上等待，她的左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阮棠蹙眉，低頭瞧見自己的腳踝處纏著厚厚繃帶。

“這個是你的傷。”封湛注意到她的表情。

阮棠摸了摸，不在意地說：“沒事。”

她看著封戰，說：“今天的事，謝謝你。”

“不用謝。”

他走進病房，拿出輪椅。

阮棠驚訝：“你會推椅？”

“嗯。”

封戰扶著椅子把手，將它移到阮棠身后，示范了幾遍，才慢悠悠地將她扶上輪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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