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垂著眸沒有說話。

“棠棠，你是我的初戀。”封戰頓了一下，“曾經是。”

阮棠微怔。

“我一直想和你結婚，想和你共度余生。”

“棠棠，我不是為了占有欲和利益才提出結婚，我是誠心想和你過日子，想疼你愛你寵你保護你。”

“你想得太遠了。”阮棠輕笑了一聲，端起面前的杯子抿口咖啡，“感情不是交易品。”

“我知道，我也不奢望你立馬接受我，”封戰苦澀地笑了笑，“我只希望你別拒絕我，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

“抱歉。”

“棠棠，你聽我說。”封戰急切地想勸說她答應自己的請求，“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你不愿意傷害任何人。可是，我不忍心看你流浪。”

阮棠靜靜地聽著，表情平靜。

封戰的態度很堅決。

阮棠看著他，眼睛漸漸濕潤。

她突然撲進封戰的懷里，哭了起來。

封戰摟緊她，輕撫她的背，嘆息說：“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你討厭我這個花心濫情的壞蛋，討厭我花名在外的緋聞，也恨我辜負了你。”

阮棠趴在他胸膛，哽咽不止，泣不成聲：“封戰……我、我不恨你……”

封戰摸著她的長發，低聲問：“棠棠，你還愿意嫁給我嗎？”

“不愿意！”阮棠猛然推開他。

“……”封戰錯愕地看著阮棠。

“我不愛你，封戰。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她擦干淚水，抬眸看向他，認真且嚴肅地說：“封戰，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愛，我也祝你幸福。我們結束了吧。”

“怎么可能？”封戰皺眉，“我們已經領證了。”

“領證又怎樣？封先生，我們只是合法同居關系罷了，我沒答應你任何要求，甚至都沒有和你發生過親密關系，你不能強迫我。”

阮棠盯著他的眼睛說，“我不想耽誤你的幸福，我們分開吧。”

“棠棠，別鬧脾氣。”

“我是很認真地告訴你這件事。”阮棠說，“我們之間只差最后一步，你可以考慮一下。”

封戰沉默。

“我知道，你不是那么輕易放棄的人。我們結婚吧。”阮棠說，“你不是一般的男人，我也不是普通女人。我們可以互相體諒，我們可以互補，我相信我們能幸福。”

封戰的唇瓣動了動，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似乎很痛苦。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阮棠站起身來，“謝謝你的晚餐。”

封戰叫住她：“棠棠，我們還可以談談。”

“不必了，你走吧。”阮棠說，“我需要冷靜。”

阮棠轉過身，朝樓梯方向走去，背影孤單而蕭瑟。

封戰看著她的背影，內心掙扎不休，他握拳捶打桌椅，指骨泛白。

阮棠走上二樓的時候，遇見了封湛。

封湛剛從公司回來，穿著黑西裝，戴著藍牙耳麥，看著阮棠的眼神冷淡。

“哥。”阮棠喚道。

封湛淡道：“吃飯了嗎？”

阮棠猶豫了下，說：“吃過了。”

封湛掃了一眼餐桌，問：“封戰呢？”

“他走了。”阮棠說，“哥，你知道封戰為什么會和我訂婚嗎？”

封湛沒說話。

他猜測是因為封母的緣故，封戰的母親一直逼迫封戰，不斷地給封戰施壓。

“他母親逼著他和我結婚，說我能幫助封戰事業上升，能幫助他在商業上闖出名堂。所以他母親一直想促成這門婚事。”

“封湛，你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欺騙和謊言。我覺得我們的婚姻很奇怪。”

“我并不愛你，但我無法拒絕一個深愛我的人。”阮棠說，“既然我們無法攜手走完這一生，為什么要拖著彼此呢？”

“棠棠。”封湛皺眉，沉聲道，“我們可以慢慢培養感情。如果你不喜歡封戰，我們可以解除婚約。”

“我們解除婚約吧。”

阮棠搖頭，眼眶酸楚，咬著嘴唇看著封湛，“我不想勉強自己。我承諾過封爺爺，如果你不喜歡我，我可以離開你。”

封湛沉默片刻，說：“棠棠，你還小。等你大幾歲，就會知道愛是什么東西，我們都需要時間。”

“封湛，”阮棠喊住他，“我今天和你說的每句話，你都要記住。”

“棠棠……”

阮棠深呼吸一口氣，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驅散，盡量用輕松的語調說：“我不怕困擾。”

“如果你實在放不下我媽，我可以退一步。”

“你可以娶我媽媽，我不會阻礙你。你放棄婚禮吧。”

封湛的瞳孔瞬間緊縮。

“封湛，我們分開五年，其實早就過去了。”

“我們沒必要糾纏，不僅浪費彼此的青春，也會傷害我媽。”

“她老人家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我們兩個都得為她著想。”

阮棠說：“我知道我很殘忍。可我也有我的尊嚴。我和你結婚五年，一點快樂也沒有體會到。”

“我們的婚姻是畸形的。如果封爺爺知道，肯定會責怪我不懂事。”

“封戰，你也許可以嘗試一些新的選擇。”

封湛的表情很平靜，他說：“棠棠，你是我見過最固執的女人。”

“嗯。我知道我很固執，可是封戰，我希望我能獲得快樂。”

阮棠走到樓梯拐角處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封湛，露齒笑了笑：“我和你分開吧。這對我們都好，我不想因為這段畸形的婚姻毀了自己，也毀了你。我想過自由自在的日子，像正常人一樣工作、生活。”

封湛的目光暗下來，他抿唇道：“你不是想去讀書嗎？你可以繼續留校念書。”

“不了，我想換個環境。”阮棠說，“我想換個城市生活。”

封湛看著她。

封湛說：“封戰的病情不適合長途奔波。”

“我可以照顧他。”阮棠說，“他有心臟病，不能太累，他的狀態也不適合坐飛機。封湛，你不要再勸我，我不想傷害你。”

“我們可以結束這段聯姻關系，但是我不允許你和封戰在一起。”封湛說，“我不會祝福你們。”

封湛轉身離開，阮棠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她垂眸嘆息一聲，緩緩走進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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