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封湛健康長壽，至少能夠活到六七十歲，她還能和他白頭偕老。

可惜，命運(yùn)捉弄人。她和封湛之間橫亙太多的阻礙。

車停在醫(yī)院門口，阮棠付錢下車。

“謝謝。”她朝司機(jī)揮手。

司機(jī)笑瞇瞇的，問：“小姑娘，需要送你一程嗎？”

阮棠連忙擺手：“不用了。”

她步行走向醫(yī)院大廳。

病房內(nèi)沒有亮燈，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阮棠敲了敲門，聽見里頭傳來低沉醇厚的嗓音：“進(jìn)來。”

推開門，封湛靠坐在病床邊，身上穿著灰藍(lán)色毛衣，領(lǐng)口解開了兩顆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

她愣了下，走過去：“你怎么沒在休息？”

封湛抬眸看她。

他目光柔和如水，凝視著她的眉眼，輕聲說道：“我想看你。”

阮棠怔忪。

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鞋尖，再抬眼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正定定瞧著自己。

四目相對。

他溫潤含笑，眸中波瀾平靜。

他在看著她。

他漆黑眼眸映著她，眼底有她的倒影。她站著，他靠在床頭，他比她高出大半截。

阮棠有點(diǎn)局促，轉(zhuǎn)移視線，輕咳兩聲，問：“怎么住院了？”

“舊疾犯了。”封湛說，“不礙事。”

他似乎在強(qiáng)調(diào)，他只是因?yàn)榕f疾犯了，所以住院了。

阮棠抿唇，低聲道：“我來看看你。”

她說罷，走近封湛。

封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看見她的腳趾甲圓潤飽滿，指甲剪短，纖巧漂亮，像玉石一樣，透著瑩潤光澤。

封湛伸手撫摸她的額角。

阮棠避開他，皺了皺鼻子。

封湛笑：“我又沒有惡意。”

他的掌心溫暖，阮棠縮了下肩膀，說：“我知道你沒惡意。”

她頓了頓，說道：“你好好養(yǎng)病，我先回去工作。”

“好。”

阮棠沒再留戀，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封湛叫住她：“阮棠，我想喝你熬的粥。”

阮棠腳步頓住，扭頭看他，疑惑說：“你昨天吃過我煮的粥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阮棠無言。

她回到廚房。

早晨的廚房還飄蕩著食物的香味，鍋里煮著粥，火焰在爐灶上燒著，蒸汽彌漫開來，霧蒙蒙的。

阮棠舀了一碗粥端出來放在桌上。

封湛掀開蓋子，濃郁鮮香撲鼻。

“嘗嘗。”阮棠催促道。

她盛了一碗遞給封湛。

粥軟糯綿滑，入口即化。

阮棠期待看著封湛。

“不錯(cuò)。”他贊許。

“你覺得哪兒不舒服，盡管告訴我，別悶著自己。”阮棠說。

“沒有不舒服。”封湛搖搖頭，說，“最近身體都不錯(cuò)。”

他看著她，眼眸清澈明亮，唇瓣噙著溫潤的笑，語氣溫和：“阿棠，我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家了。”

“嗯。”阮棠垂首攪拌碗里的粥，說，“我明天下午就回去，你好好養(yǎng)病吧。”

他們倆聊天時(shí)，封楚從病房走了進(jìn)來，見狀，問：“哥，嫂子你認(rèn)識嗎？”

封湛點(diǎn)頭。

“她是誰呀？”封楚八卦地湊近，仔細(xì)盯著阮棠瞧，“挺漂亮嘛。”

封湛說：“這是我妻子，阮棠。”

“你好嫂子。”封楚乖巧喊人，又對她擠眉弄眼，“哥，你真是艷福不淺啊！我還是單身狗呢，你們倆不介意的話，考慮一下收留我唄。”

“你別瞎說。”封湛瞪了封楚一眼。

封楚吐舌頭：“我是認(rèn)真的。哥，你不能欺負(fù)我，我還單身呢。”

封湛哼了聲，懶得搭理她。

“你先回去吧。”他又叮囑她，“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好好躺著養(yǎng)病。”

“你也是。”

他們倆互相關(guān)照幾句。

臨走之際，阮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頭看向封湛。

他正看著自己。

兩人視線對上。封湛嘴角微勾，沖她眨眨右眼，示意她快走。

阮棠：“……”

她轉(zhuǎn)身，拎包離開。

封湛目送她背影遠(yuǎn)去，直到消失不見，才慢條斯理的收回視線。

封楚好奇的湊過來，打量封湛：“哥，你喜歡嫂子？”

封湛斜睨他一眼，沒說話。

“我覺得她很有趣，而且特別厲害，你娶到她是賺到啦。”封楚笑瞇瞇說，“我要是你，早就迫不及待追求了。”

封湛沒搭腔，繼續(xù)處理文件。

封湛不說話，封楚便不再多問，轉(zhuǎn)頭跑回了自己的病房，趴在病床上看新聞。

晚上，封湛睡著之前，聽見手機(jī)鈴聲。

他睜開眼，摸過手機(jī)摁了接通鍵，聽見陸淮西的聲音：“喂？”

“陸隊(duì)。”

“你在哪兒？”

“我在醫(yī)院。”

“我馬上到。”陸淮西說，“你稍等。”

掛斷電話，陸淮西吩咐警員：“開輛車來，送我去市中心的醫(yī)院。”

“好的，陸隊(duì)。”警員立刻去開車。

陸淮西趕到醫(yī)院時(shí)，見到封湛坐在病床上削蘋果。

他走進(jìn)病房，問：“封楚怎么樣了？”

“他沒事，已經(jīng)脫離危險(xiǎn)。”封湛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陸淮西，淡定自若地說，“你要吃水果嗎？”

“不用。”陸淮西瞥一眼蘋果，“你剛醒，應(yīng)該多休息。”

他走過來查看封湛的傷勢，又問：“肋骨折了，疼不疼？”

“還好。”封湛說，“沒傷到內(nèi)臟。”

陸淮西蹙眉：“那為什么還昏迷不醒？”

封湛抬眸掃一眼封楚的方向，封楚正窩在被子里玩游戲，沒察覺兩人的對話，封湛說：“他不愿意醒來。”

“怎么會(huì)？”陸淮西詫異。

封湛嘆口氣：“醫(yī)生說，他受到太大刺激。”

陸淮西沉默片刻，問：“你和封楚的母親，怎么樣？”

“她還沒死心，每隔一段時(shí)間都要來看我。”

陸淮西挑眉，笑了笑，沒說什么。

封湛又問：“你呢？你怎么樣了？”

“我還能怎么樣。”陸淮西笑道，“老樣子。”

“那天在酒店，謝謝你幫忙，否則我肯定會(huì)被抓。”

“舉手之勞。”

“不，是你救了我。”封湛看著他，鄭重其事道，“如果你需要我報(bào)答，可以跟我提，我一定竭力辦到。”

“不用。”陸淮西搖頭，笑容溫煦。

“你和她……”封湛猶豫片刻，問道，“你們倆還好嗎？”

封湛雖然昏迷住院，但并非一竅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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