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臉頰漲得通紅。

封戰將浴缸放滿水。

阮棠脫掉鞋，踩著池邊慢慢滑進浴缸，泡進浴缸里時，只聽嘩啦一聲響。

浴缸的容量很小，一人只能浸半身，阮棠只剩下肩膀以上，她抬眸看見封戰正彎腰脫外套。

她趕緊閉上眼，臉蛋燙得厲害。

封戰將外套擱在旁邊的架子上，走過去幫她擦干凈身體。

“舒服嗎？”

阮棠睜開眼睛，看著封戰英俊帥氣的臉龐，說：“嗯。”

封戰將浴巾遞給她。

阮棠裹著浴巾從浴缸爬出來，濕漉漉的頭發滴落水珠，她用手抓了抓。

“我先去吹干頭發。”她拿了條干毛巾，匆忙鉆進臥室里。

封戰拿著毛巾，眉梢染上愉悅的笑意，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揚了揚唇角。

等到阮棠把頭發吹干，她才發現封戰沒在客廳。

阮棠疑惑地四處張望，封戰端著兩盤菜從餐廳里走出來：“嘗嘗。”

阮棠坐下來，拿著筷子夾了塊牛腩，味道確實很鮮美，而且營養豐富。

她吃了兩口，忍不住夸獎：“你燒菜挺好吃的。”

“謝謝你。”封戰說，“你吃慢點兒，別噎著。”

封沁趴在茶幾上，歪著頭看他倆，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哥哥你好貼心喔。”

阮棠笑笑，捏捏封沁的臉蛋：“沁兒也超級好吃。”

封沁嘻嘻一笑，捧著碗喝湯。

封戰說：“我們去逛街吧？”

“啊？”阮棠怔了怔，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陪我去買東西。”封戰說，“你喜歡什么盡管挑，我付賬。”

“……”

這句話簡直像一根刺扎入心臟深處。

“怎么了？”封戰察覺到她臉色有點兒不對勁，放下筷子，“不愿意去？”

“不是……”阮棠搖搖頭，說，“你想去買什么？”

“買一套新房子。”封戰說，“以后就留給沁兒。”

“我……不用……”阮棠慌亂無措地拒絕，“我暫時還不需要。”

“沁兒的房間我已經讓人收拾了，就放在你隔壁，你隨時可以搬進去住。”

“我們……”

封戰打斷她：“我不希望沁兒繼續租房。她的性格單純，應該跟我在一起。我希望她每天都開心快樂，不受任何困擾。”

阮棠垂眸，輕聲說：“封沁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歡。”封戰看著封沁，認真說，“沁兒，告訴嫂嫂，是不是你說不想搬家？”

封沁低頭不吭聲，表情似乎有點委屈。

封戰揉了揉封沁柔軟的卷毛，說：“沁兒，如果你還當我是哥哥，以后乖乖聽話。我們一起努力賺錢，給你蓋一棟漂亮的房子，好不好？”

封沁咬唇，低聲咕喃：“我想自己賺錢……”

封戰耐心哄道：“那你也不想讓嫂嫂一個人照顧你呀，是不是？”

“嫂嫂一個人也能照顧我！”封沁鼓起腮幫子瞪大眼睛反駁，“我才不需要別人照顧！”

封戰嘆息：“那你想誰照顧呢？你媽媽？”

提到媽媽，封沁的臉上浮現黯淡之色。

“你別怪阿姨，我知道阿姨最近身體不太好，我們不要再惹她生氣了。”封戰放緩聲音，安慰妹妹，“等媽媽病好了，她肯定會疼你，愛你的。”

阮棠默默看著封沁。

封沁抬頭看了阮棠一眼，癟著嘴，說：“哥哥……你和嫂嫂是不是吵架了？”

封戰搖搖頭，說：“沒有，我和你嫂嫂只是有點矛盾。”

“可是嫂嫂看起來很難過，她剛才哭了。”

封戰看向阮棠，溫聲說：“你先回房休息，等我處理完公司的事就過來。”

阮棠點頭，站起來回了房間。

她躺在床上，腦袋空蕩蕩的，什么也不想思考，只覺渾身冰涼。

封戰說得對，她和封戰并不適合在一起。

雖然他對封沁很好，但是，感情是勉強不來的。

她和封戰注定沒有結果，哪怕封戰待她真心實意，她也會因此而內疚。

她想了想，掏出手機，猶豫良久，還是給沈牧舟打了個電話。

“阮棠姐，今天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沈牧舟的嗓音透著疲憊。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嗎？”

“當然可以。”沈牧舟笑呵呵的，“只不過阮棠姐很少給我打電話。”

阮棠問：“最近怎么樣？工作順利嗎？”

“挺順利的，就是最近事兒特別多。”沈牧舟說，“我剛跟朋友吃飯，晚上還有一個慶功宴，得早點過去。你要是沒事，就來參加酒局吧？”

“我……”阮棠遲疑了一下，說，“我改天吧。”

沈牧舟敏銳地捕捉到她聲音里的失落，猜測道：“是不是封叔叔找你了？”

“嗯。”阮棠嘆了口氣，“他希望我們在一起。”

“你答應他了嗎？”沈牧舟問。

“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不知道怎么解釋我和封湛的關系。”

阮棠說，“他們畢竟曾經相愛，而且封湛對封沁也很好，他現在還昏迷不醒，封戰對封沁好，我不忍心拒絕。”

沈牧舟頓時明白過來，說：“阮棠姐，我支持你的決定，你千萬別覺得愧疚或者不好意思。”他停了一下，補充說，“封叔叔他其實也是迫不得已。”

阮棠沉吟片刻，點點頭：“我明白了。”

沈牧舟笑了：“阮棠姐，你別擔心。你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我估計封叔叔也不敢逼急你。”

“他現在只想保住公司，其他的都可以退步。至于婚姻，等封湛醒來，你們倆好好溝通，他肯定也會同意的。”

“嗯。”

掛了電話，阮棠長長吁了口氣。

她知道沈牧舟的話都是有依據的。

她的確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封湛和封戰。

如果可以，她寧愿一輩子不見他。

封戰走進廚房，將切好的蘋果放在桌上，叫她吃水果。

“謝謝。”阮棠擦擦手，坐下來開始吃水果，忽略掉封戰看過來的眼神。

“阮棠姐……”封戰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小聲開口，“我們不是親兄妹的事，你還沒告訴別人吧？”

阮棠愣了愣，問：“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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