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暗嘆，幸好他想起來了。

如果他想不起來，他們真的錯過。

封栩將會孤零零在世間，孤單終老。

阮棠不敢想象，封栩會因為自己而受折磨。

這樣的代價太慘痛了。

“封栩……”阮棠喚他名字，柔軟的手指輕撫他烏黑短發。封栩睜開眼，漆黑眼瞳里映出她的模樣。

他眼神依舊朦朧困倦，嗓音卻格外的清晰：“嗯？”

他的聲音很溫和，像羽毛掃過阮棠的耳朵，癢癢的，酥麻酥麻的。

“你真好看。”阮棠說。

她看著他英俊的五官輪廓，心臟砰砰跳。

他說：“棠棠，你才最好看。”

“你是不是傻呀。”阮棠說。

“我哪里好看了。”

封栩低聲說：“你長得好看，我就特別喜歡你。

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見你，就覺得你特別的美，就像天上的仙娥。

你的眼神純凈澄澈，像水洗過一般干凈透徹。”

阮棠心里甜滋滋的。

她握住封栩的手臂，湊到他唇邊吻了下，說：“謝謝你，封栩。”

封栩也親吻了下她的額頭。

兩人親密相擁，心中涌動著甜蜜與欣喜。

封栩說：“我去沖澡。”

阮棠輕聲嗯了聲，目送他進了浴室。

他站在鏡子前脫衣服。

燈光下，男人肌肉勻稱結實，線條優雅流暢。

肩膀、背脊、臀部，每一處都充滿力量。

阮棠從小習武，身材也不差。

但她不得不感慨，封栩真是屬狗皮膏藥，黏人得緊。

封栩剛沐浴過后，頭發濕漉漉垂落，他用干毛巾擦拭。

“我不想洗頭發了，好煩。”封栩嘀咕。

“我今天一直在吹風機下面。”

他放棄了自己的愛好。

阮棠笑了笑。

她去衣柜挑選衣裳，準備換上。

封栩突然叫住她：“棠棠！”

“嗯？”阮棠回眸。

“我幫你吧。”封栩朝她走來。

阮棠連忙搖頭：“你去洗澡吧，我自己能弄好。

我會照顧自己。”

“可是我擔心你摔倒。”封栩說。

阮棠不由失笑。

他怎么突然變成了小奶狗？

封栩伸手，摸了摸她滑嫩細膩的肌膚，又碰了碰她胸前的綿軟，說：“棠棠，我們是不是要早點要個孩子？”

阮棠愣住。

她呆呆看著封栩。

封栩的視線停留在她胸前。

封栩喉結滾了滾，吞咽了下。

阮棠的腦袋嗡了下。

他的掌心有些涼，隔著薄薄的布料貼在她的胸前。

封栩的眼神，逐漸變得炙熱。

他抬頭望向她。

他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只有眼睛里燃起火焰。

翌日早晨，封栩起身去上班。

他穿戴齊整，打算去醫院陪伴他爸爸。

臨走前，他叮囑阮棠：“中午回家吃飯嗎？”

“好啊。”

她不討厭封栩，甚至愿意和他相處。

“你在家等我。”封栩說。

他下樓去開車，離開了公寓。

阮棠則繼續收拾屋子。

她在廚房做早餐，封栩的腳步聲傳來，阮棠以為封栩要幫她做早餐，沒有理會。

哪知封栩徑直到了廚房。

封栩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拉起她，說：“我來吧，棠棠，我來。”

“沒事的，阿栩，我可以。”阮棠掙扎著要抽回手。

封栩卻牢牢攥緊她的手腕。

他把煎雞蛋從她手中搶了過來。

他的掌心寬厚溫暖，阮棠的指尖觸碰到他的掌心時，感覺酥酥麻麻的，如同被燙了一下。

“我來吧棠棠，你先出去。”他催促道。

阮棠退出去。

她站在客廳等待著，耳朵有點熱。

封栩很快就端出煎熟的荷包蛋，擺放在桌面上。

香味四溢。

他坐到了阮棠旁邊，笑問：“餓不餓？”

阮棠點頭，拿起叉子戳了下荷包蛋，咬了口。

清爽的荷包蛋，鮮嫩多汁，非常好吃。

封栩見她喜歡吃，笑著說：“那我再去弄一份。”

阮棠攔住他：“夠了。

我已經吃了兩個雞蛋，不需要吃太多。”

“多吃點。”封栩道。

他轉身要去廚房。

“封栩。”阮棠喊住他，猶豫片刻才問。

“你媽媽和你妹妹呢？”

她想，她應該趁此機會問清楚，免得封栩誤會什么。

封栩回頭，眸色略黯。

他抿唇，沒有回答。

“我們是夫妻。”半晌，他才緩慢開口。

“她們是我的家人。

我媽媽叫封沁。”

阮棠點點頭。

封沁的名字挺奇怪的，和封栩的英文名也差異很大，但不妨礙她理解這個名字代表的意義。

“她是個脾氣古怪、性格孤僻的女人。”封栩道。

“她曾經嫁過人，是我哥哥，因為意外死了。

我爸媽不肯領養她，把她送到了福利院。

我媽媽把福利院拆遷賠償款，全部捐給了福利院。”

“所以，她沒錢住酒店，住在鄉下。

她每天在菜市場撿廢品，賺錢養活我們兄弟姐妹，供我讀完高中。

她的工資全部寄給了我，她用自己辛苦攢下的錢供我讀大三。

我們的生活條件比較艱苦。”

封栩說起他的童年和少年時，眉宇間籠罩一層憂郁。

阮棠安靜聆聽，不插言。

她聽出了他語氣里濃濃的眷戀。

他很珍惜他們之間的感情。

阮棠想，他是愛她的。

否則，不會把她照顧得這么好。

他對她的寵溺，讓她感受到了溫暖。

“棠棠，謝謝你。”他說。

“我會補償你，棠棠。

我會給你一輩子幸福的。”

阮棠搖搖頭，沒吭聲。

她的沉默，讓他的心猛的揪痛。

他低聲說：“棠棠，你不信任我？”

他以為，他和棠棠是夫妻，就應該無話不談，毫無保留。

可他錯了，阮棠并不相信他。

她或許有點依賴他。

但是，他們終歸缺乏彼此信任。

封栩有點挫敗。

“沒有。”阮棠說。

“我不敢奢望幸福，我們倆……我們倆都太小了。”

他們都十九歲了。

而且，他們的關系還不穩定，隨時會出問題。

阮棠不敢想象未來。

“棠棠。”封栩抓住她的手。

“嗯？”

“別擔心，我們倆永遠不會分開。”封栩說。

阮棠怔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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