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無濟于事
封栩身材高大,落地的時候腳步踉蹌,他穩住身形。
阮棠卻一腳踩空,摔倒在了地上。
封栩轉而去扶她:“你沒事吧,小棠?”
阮棠驚恐搖頭。
她腦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
陳平臨終之際,讓她答應他的要求,照顧好封栩。
阮棠當初同意了。
她答應得太爽快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會害了他,因此內疚自責。
她的愧疚感,使她忘了陳平最后的遺言。
她答應照顧好封栩,是不是代表了她愿意嫁給封栩?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她的心態崩潰了,精神狀況出了問題。
陳平是希望,她和封栩相互廝守。
她不能這樣。
陳平是她唯一敬佩的長輩,他把畢生絕技教授給她,讓她成為一個優秀的設計師。
她曾經承諾過他。
封栩是無辜的。
阮棠堅持著,站直了身體,推開封栩,繼續向外走。
“封栩,我沒事了。”她說。
“我想自己走。”
封栩抿唇,默認了她。
封栩在阮棠背后喊道:“阮棠!”
阮棠腳步不停。
封栩沉默了。
他們倆跌跌撞撞走出廢棄工廠,沿著公路,走進車流。
夜色濃郁。
天空灰蒙蒙,仿佛籠罩著一層烏云,預示著暴風雨將至。
他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封栩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阮棠制止了他:“封栩,我有辦法。”
“什么?”
“我打個電話。”
封栩猶豫著。
她是要打給誰呢?是封栩的哥哥封辰,還是陸嶼森?
她是想借助封辰的力量逃脫封栩,還是陸嶼森的勢力,救她和封栩出去?
不管是誰,封栩都不喜歡。
但是他沒有阻攔她。
阮棠掏出手機。
她的指尖微抖。
“喂……我們遇襲。
我、我沒有事。”她聲音顫抖著解釋。
“我們在郊區的廢棄倉庫里,你、你能派人幫忙找我們嗎……嗯,我們在……”
“我馬上派人來,你們別慌張,鎮定點。”
掛斷電話,阮棠的手仍在哆嗦。
封栩握住她的手:“別害怕,有我在。”
“封栩……”她望著他,聲音嘶啞哽咽。
“我們不會死在這里。
我們能夠回去,對不對?”
“對。
我保證。”
他用盡所有的力量,攥緊她的手腕,不讓她顫抖,不讓她放棄,也不讓她退縮。
封栩在她耳畔輕聲說:“不許放棄,阮棠,永遠不許放棄。”
“嗯。”
她努力克服了恐懼,讓自己平靜。
“封栩。”她輕喚著他的名字,似乎想要確定些什么。
直到天亮。
封栩的手臂已經麻痹,他幾乎支撐不住身體,卻還咬牙撐著。
阮棠趴伏在他胸膛,昏沉沉睡了過去。
他輕聲叫了聲:“阮棠……阮棠……”
阮棠毫無反應。
封栩松了一口氣。
他將自己的衣襟撕扯下一條布條,將她包裹得嚴實一些。
“阮棠……”他又低聲喊。
這一次,阮棠有了回應:“唔。”
她只是哼了一聲,像是困倦極了。
封栩低頭,在她的眉間印上一吻。
他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阮棠睡得很不安穩。
她做了個噩夢。
她夢見自己掉進了冰窟窿里,四周寒氣逼人,她拼命掙扎著想爬上岸,卻無濟于事。
她凍僵窒息,渾身無力。
她感到一陣陣的刺痛傳來。
這種疼痛,讓阮棠瞬間從夢魘里驚醒。
“怎么了?”封栩急切詢問。
阮棠睜開眼,發現他的臉近在咫尺,她嚇了一跳。
“做惡夢了?”封栩輕柔揉著她的肩膀。
“別怕,有我在。”
阮棠喘了半晌,緩過勁兒,輕輕點頭:“謝謝。”
“傻瓜,你不需要跟我說謝謝。”
“你怎么在這里?”阮棠抬眸。
“你的腿……”
“我們在一輛卡車底下,我拖著它跑了二十分鐘。
我們運氣不錯,沒有被撞死。”
阮棠聽得目瞪口呆。
這么兇險的車禍,封栩居然活下來了?
“你的腿沒事吧?”她焦急追問。
“沒事。”封栩笑道。
他彎腰,將阮棠背了起來。
他身體強壯結實,背著阮棠健步如飛。
阮棠的臉頰靠在他的脖頸間。
封栩的脖頸寬闊結實,充滿了安全感。
封戰開著越野車,載著他們返回市區。
回到家之前,封栩把阮棠送到醫院檢查傷勢。
幸虧封栩身體素質好,又及時搶救,阮棠并未受太大的損傷。
她躺在病床上輸液,臉色蒼白。
“我們沒必要再留在這個地方。”封栩坐在病床邊,輕聲勸她。
“這里離市區很遠。”
“可是我擔心我姐,我們先去醫院吧。”封栩說。
他的語氣堅決,不容置喙。
“可……”阮棠猶豫。
“乖,沒事的。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封栩說。
“你要記住,除非你趕我走,不然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阮棠怔愣片刻,露出淡淡微笑。
“封栩,謝謝你。”
“別這么客氣,阮棠。”封栩摸了摸她的頭頂。
“你不欠我什么。
你不用覺得虧欠我。”
封栩的話很樸素,但是足夠令阮棠心酸。
封栩陪她到傍晚,才驅車前往a市最好的私立醫院,給阮棠做詳細的檢查。
阮棠的腦部有瘀血,她的右腿膝蓋骨折。
封栩的眼眶微熱,忍耐著內心洶涌澎湃的情緒,替她處理完傷口。
醫生囑咐道:“雖然傷勢不重,但是最好臥床休養兩天,免得落下殘疾。”
阮棠點頭答應了。
封戰打了個電話,叫司機過來接他們回家。
回到封宅,已是黃昏時分。
封栩將阮棠扶到房間,小心翼翼地讓她躺下。
“叩叩!”門外響起敲門聲。
隨即封栩聽到了母親的聲音。
封栩走過去,拉開門,說:“媽,你進來。”
封栩的母親叫李芳華,是個優雅高貴的婦人。
她長相精致漂亮,穿著得體干練。
她看上去比實際年齡稍顯老成。
“阮棠醒了嗎?”李芳華輕聲問。
“剛剛醒過一會兒。”
李芳華推開門。
看到床上的阮棠,她略顯驚訝:“這么虛弱嗎?我還以為你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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