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收點利息
已進深冬臘月,前一晚便感覺溫度冷了很多分,各個房間都加了炭火,天明時分,屋外已成一種顏色,白得耀眼,天空中還飛舞著鵝毛大雪。
這樣的景象,美是美矣,但卻有一部分人很難挨過這個風雪天。
蘇韻帶著雨禾出了府,乘馬車到了都城的貧民區,在破舊的房屋里,三五成群的人擠在一起取暖,不遠處還有人在搶著一床黑黢黢的破棉被。
“求求你,別搶我的被子,這是我的,這是我的”聲音中透著絕望。
蘇韻看不慣,走上前去,讓搶奪杯被子的人住手。
在她出現的時候,早已經有人注意到他。不知道是誰在背后喊了一聲“兄弟們,這姑娘有錢,大家一起上,她的一根發簪都有50兩銀子”。
一句話讓剛剛還蜷縮在角落的人都站了起來,眼中冒著光,像餓狼看到食物一般。
大約有50多人,不斷地靠近蘇韻,雨禾看情況不對,擋在蘇韻身前,大聲地向大家呵斥道“你們想干什么,我家小姐是安平侯府蘇大小姐,你們不怕掉腦袋嗎?”
靠近的人停頓了下來,但剛才那個人的聲音又開始響起“她哪里可能是蘇大小姐,蘇大小姐養尊處優,怎么會到這里來,大家伙兒別信她,大家一起上”。
停頓下來的人又開始靠近,蘇韻解下自己手中的鞭子。
甩在雪地上,濺起片片飛雪,卻仍舊沒能阻止大家的靠近,一只臟污的手碰到了她的裙子,蘇韻鞭子打了過去,她開始死命的揮舞鞭子,但這群已經凍麻木的人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大家一哄而上,有的拉扯她的頭發,有的扯她的衣服,只聽到衣服破碎的聲音,蘇韻抱著雨禾,就在感覺沒有希望的時候,有一個很響亮的聲音打破了局面。
“你們在干什么?”這句話帶著無比強大的震懾力,有著久經沙場的血氣,眾人望去,一個貴氣逼人的貴公子和一個穿著軍甲的男人,身后的幾個士兵拿著矛沖了過去。
大家一看,立即一哄而散,跑得遠遠的,留下了幾個跑不動的老弱婦孺。
他們原本是弱者,卻在環境的逼迫下成為了加害者。
“小姐,我們得救了”雨禾拉了拉蘇韻的手,蘇韻凌亂的頭發上沒有一個發飾。
衣服也被扯壞了,露出了胳膊上明晃晃的雪肌。
抬起頭時,便和傅念四目相對,傅念將自己的衣服脫下披在了蘇韻身上。
好友王成蕭好像沒反應過來,傅念輕踢了他一腳,王成蕭才領會過來,將自己的衣服脫下給了蘇韻的丫鬟雨禾。
蘇韻和雨禾現在的模樣,實在不能將人直接送回府。
傅念帶著蘇韻主仆二人到了一家成衣店,店里除了衣服,也有少量首飾,都很精致。
店主名叫歡娘,很懂規矩,看了蘇韻主仆二人一眼,便給她倆選了兩身很得體的衣服,并配了些首飾。
等待期間,王成蕭打趣傅念“殿下,你不會對這蘇韻感興趣了吧!你可別忘了,她是有夫之婦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傅念難得和他爭辯。
昨夜大雪,想著近日北城必有混亂,卻沒想到出現這么一出。
他慶幸自己來得及時,雖然他對蘇韻并無太多感覺,但是他也不能看著官臣之女被欺負。
等了一炷香時間后,蘇韻和雨禾從換衣間出來。
不得不說,歡娘的眼光極好,衣服將人襯得很是嬌俏。
“今日之事,謝三殿下和將軍相救,不知殿下和將軍是否有時間,蘇韻想請殿下和將軍吃頓飯以示感謝”。
傅念還沒開口,王成蕭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好呀!我正好餓了”,傅念也不好再說拒絕。
四人來到了玉庭軒,這是一家新開的酒樓,很是風雅別致。
一開張,就吸引了很多食客,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家店的主子正是此刻黑著臉的桑景玉。
這是楚堯到陳國后,為他置辦的產業。
跪在桑景玉面前的正是之前在人群中挑事的趙武,趙武長期混跡于底層,深諳人性,這也是為何他三言兩語就能引起搶奪蘇韻事件的緣故。
趙武隸屬于逍遙門,是那天和門里的人一起喝酒,聽到大主子想要找蘇韻的麻煩,他并不知道大主子是誰,只知道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趙武想著自己現在的身份,很是尷尬,想要得到門里的提攜。
于是他自作主張開始跟蹤蘇韻,看到她到了北城貧民區,他想機會來了,讓蘇韻倒霉相信大主子一定會賞識自己,說不定提到跟前做事。
此刻他終于見到了大主子,他帶著面具。
“今日在北城的事是你主導的?“
趙武滿心歡喜,立馬狗腿到“主子,正是我做的,想著能幫主子出口氣,這是我力所能及的事“。
“哦?這么說來我還得謝謝你“桑景玉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但面前的趙武還沉浸在自己立功的喜悅里,沒聽出桑景玉的言外之意。
還喜滋滋地說“應該應該的”。
“來人,將我新做的衣服給他穿上,算是對他的賞賜”。
“主子,不用不用,小的只是做了應該做的”嘴里說著推辭,但心里美開了花。
那是件很有質感的暗紅色綢緞衣服,趙武看到衣服時,眼睛發亮,在想到時候偷偷賣了不知道能換多少錢。
桑景玉命人將衣服給趙武穿上,雖然感覺很不倫不類,但沒有影響趙武的好心情。
他謝恩告退,喜滋滋的走出房間時。
門口的老大看著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兄弟,一路好走”。
趙武還沒弄清楚老大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只感覺到有幾道光照到自己的身上。
身上變得很灼熱,沒過一會兒,衣服燃燒了起來。
趙武被活活地燒死,他到最后也不明白自己幫著大主子暗害蘇韻,為什么會得到這個結果。
楚堯來見桑景玉時,剛好見證了這個慘劇,他不停地打量旁邊的桑景玉。
桑景玉喝著茶,任由他打量。
楚堯沒沉住氣,問出了口“雖然說無毒不丈夫,但畢竟對方是為你出力辦事,你還真狠,活活把別人給燒死,不怕沒人給你辦事嗎?”
“楚堯,你要記住,我需要人為我做事,卻不要自作主張的人,希望你也記住”。
桑景玉這話是在提醒他那次晚上去蘇韻房間的事,看來桑景與玉不是不知道,而是想要借著這個事給所有人一個敲打,包括自己,即使他將桑景玉當做兄弟,但是他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君臣關系,禮不可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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